只是司如影现在与锗天予出去办事尚未回来,而稍会医术的宁娡儿,秦静也不知靠不靠得住,还是请名大夫过来较好。现在这客栈之中,事物烦多,秦静也不好劳烦殷四娘她们,便决定自己亲自出去一趟。
而今她们出去,均是要带上司如影为她们所准备的易容面具。如此,她便要先回房间一趟,再另换一身衣服。只是,在换完衣服之后,秦静却是未再注意之前随手所放置的信件,立刻赶着离开了客栈。
“你娘这风风火火的,真不让人放心,爹跟去看看,你待在这客栈之中,千万不要随意走动。”现在这种情势,阳中子是不愿让秦静出去,然秦静紧张秦应离的身体,执意如此,他也没办法。
此刻阳中子只这般对秦应离交代之后,立刻赶了过去。
在他们离开不久,‘秦应离’便是走进了那间房,拆开了信件。看到这信中的内容,‘秦应离’只轻轻一笑,便将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待秦静出去之后,才想起来那封信还未看完,这便立刻从袖中拿出。看完信中的内容,秦应离脸色顿时大变。此刻哪还有为秦应离找大夫回看伤的心情,只想立刻回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她女儿。
秦应离身上的信件除却刚才收到的那封外,还有以前带在身上的一份关于俞州城情况调查的信件。而之前遗放在客栈之中的,便是这那一封。
“这样火急火燎的,到底是做什么?”阳中子未看到信,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秦静先是从客栈之中着急出来,现在又急着赶去客栈。这样反复,阳中子心下越发混乱。
“你自己好好看看,咱们女儿,只怕是被人冒充了。”秦静哪里有心情对阳中子解释那么多,此刻直接将手中的信往阳中子身上一丢。
秦应离若是真被冒充,那可不是小事,阳中子哪还敢大意。
等秦静和阳中子赶回客栈时,正看到‘秦应离’坐在客栈一楼教着宁娡儿绣着杜鹃。
‘秦应离’握着绣针的动作和脸上的神态,都和秦应离一模一样。秦静看到这一幕,脚步不禁微顿,对于心中的怀疑,又有了新的犹豫。不止秦静如此,阳中子心中所想也是一样。
“娘,大夫呢?”‘秦应离’看到秦静回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起身疑惑道。
即便眼前这个‘秦应离’的神态与她女儿再相似,秦静亦是绝对‘秦应离’稍作试探。那封信件不会空穴来风,秦静定了定心,便走上前去。
“娘不想到时候请了个庸医回来,白白走了一遭,耽误了你的伤势。所以娘想着,你先将自己身体目前的状况写下来,到时娘先问问那些大夫,看他们能不能真正说到点上,到时再决定请哪一个。”
“夫人说得对,医伤这事,可大可小,不可大意。对于这种情况,我还没有什么经验,所以也不敢给离姐姐乱看。既是要出去请大夫过来,定要请个有真本事的。”宁娡儿说话倒是随意,此刻只这般附和道,虽然她自认为自己医术已然不错,可现在,她也不想因自己的自负而害了秦应离。
司如影与锗天予出去忙着对付那个叶之秋的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秦应离’的伤也拖了这么久,不能再拖了。
“娘说得有理,我这就将其写下来。只是,女儿实在不想让爹爹和娘这般劳累,何不等等冀王妃?若论医术,只怕这俞州城中的人,也没有人能比得上她了。”‘秦应离’准备好纸笔,此刻手上正执着笔,便是对秦静这般说道。
看着事态,颇有几分想将此事绕过之嫌。既然如此,秦静心中便生出了些许怀疑,是非要验验她的真假不可。
“你先前已依了娘的意思,如今却又不肯,你是想让娘更为你担心不成。”秦静说着语气便变得十分激动,胸口亦是微微起伏。秦应离的字是她亲手所教,没有人能比她更熟悉。
“离姐姐,一会儿我跟锗隽走一趟就好了,你就放心写吧。”宁娡儿此刻开口,正是顺着给秦静解了围。但是,宁娡儿心中所想,却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出去玩上一趟。
自她来了这俞州城,也被闷得太久了。有了司如影之前的限制在这儿,谁也不准她出门。不过,若是能正好找到这个借口,那就好了。
宁娡儿接了这话,让‘秦应离’便无从推脱,只好执笔一一写下情况。
在‘秦应离’动笔时,秦静和阳中子亦是集中着所有的注意力看着她写下的字。然而,在‘秦应离’每落一笔时,秦静脸上却变得更加难看。
倒不是‘秦应离’的字太过陌生,而是太过熟悉。若从笔迹上看,眼前的‘秦应离’该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那封信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娘,可以了。”‘秦应离’写完之后,便是将纸递给秦静。可现在,秦静却是不知是以怎样的心情将这张接到了手中。
“为何都在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这时司如影和锗天予正好回到客栈,看到几人全部集中在楼下,司如影不禁立刻开口问道。
此刻她们回来,宁娡儿和锗隽便不必再出去,宁娡儿心中虽不大高兴,但也只得如此。
“如影,你给离姑娘好好看看,我与师父有事商量。”锗天予只这般说道,便与阳中子一同去了客栈的后院。
“有劳冀王妃了。”‘秦应离’将衣袖稍稍拉上,将手腕递给了司如影。
司如影先给‘秦应离‘把了脉,‘秦应离’的伤势的确不轻,“离姑娘是被内力所震伤,再加上叶之的内力略为阴邪,所以离姑娘这几天会有些畏寒。五脏六腑虽说均受到了损伤,所幸还有调养的余地。并且离姑娘亦是主练内功,对自己的伤势也很有帮助。”
司如影还不知信件的事,并未对‘秦应离’有任何的怀疑算是正常。但司如影所点出的这些讯息,却未让‘秦应离’显露出半点破绽。
秦应离是秦静和阳中子唯一的女儿,心中疼爱至极。此刻即便没有任何破绽,秦静对于‘秦应离’的信任也有所保留。
云剑山庄内,叶老夫人再将叶之秋带到了密室之中,脸色远比第一次对叶之秋吐露隐情时还要严肃。
“娘,天胤国根基甚深,若想成功,就不可操之过急。并且,舅舅还深处在天胤国的大牢之中。那次在屹城中对锗天予动手,虽未直接显露出云剑山庄,可也对舅舅十分不利。若是再急于出手,只怕舅舅再不能走出天胤国的大牢。”叶之秋在那些灵位之前,面对叶老夫人的训斥,只直接开口说道,“孩儿在作拿下俞州的准备时,也派了人去到京城,看能否另想办法救出舅舅。”
“当年你舅舅为了一女子执意认下这罪名,毁了这一生。他早已将叶家的脸丢尽,是娘以前未能想通,还指望着能将他救出来。”叶老夫人脸色难看,此刻说出这话虽有些沉痛,却是十分坚决。“既要完成大任,就不能被其他事所牵绊。你不必再管他的生死,只管做你自己的事。”
“你的行动,娘一清二楚,你有没有做足准备,娘更是心中有数。可有最好的机会时,你却是为关心那秦应离的生死,糊涂的错过了!”叶老夫人怎能不气,秦应离出事,阳中子和秦静均心系女儿安危,无心帮衬锗天予。就连锗天予和司如影都因这件事分心。并且,那时尤老将军那边的兵力也没有调到俞州。
然而,正因为这几天的耽搁,却错失了最好的时机。她本还指望着叶之秋能与叶鸿有所不同,能有着理智,顾全大局。可哪知,他却是生生的犯下这种错误。
日后她若不再加紧盯着,哪还有重建天胤国的希望。
“你让娘太失望了。”叶老夫人此刻十分痛心。
“此事的确是儿子的错,但舅舅的事,孩儿不能不管。”叶之秋明白是自己的决策失误导致了机会的错失,然而,那一次若真动了手,叶鸿一事便真的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还请娘不要再逼迫孩儿,孩儿心中自有要保全的东西。娘交代的事,孩儿自当好好去做。”
叶之秋的态度十分坚决,他心中已有打算。这次绝不能对母亲再作妥协,母亲口上虽是说不在乎叶鸿的性命,但心中怎能不记挂。
叶之秋这次让云剑山庄与天胤国做对是迫不得已,但叶之秋是一定要将云剑山庄保住,有些东西他绝不会舍弃。
“不管你怎么说,娘也要有自己的安排。娘给你的一些名单之中,不知你有没有细看。娘这几日经过挑选,择出了一个能对你有所帮助的人。明日她会来到云剑山庄。”
叶老夫人同样不敢指望叶之秋,如今,她名以上是说择一个人来帮助叶之秋,可实际上却是进一步的让人来督促他,监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