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练拳,任归出了一身的汗,这段时间光躺着,身体要真的恢复还是需要些时间,他慢慢的往营里回去。
营中炊烟缭绕,早起的伙头军已经把早饭做好,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在开早饭了,倒没什么人注意偷偷转回来的任归。
快到明字号了,还是邹青眼尖,一下子看到任归的身影,挥手招呼他过去。
邹青对众人说,“我这哥哥,饭量一直大得很,你们只知道他吃得多,其实前几天身体一直没恢复,这食量也没恢复呢。”
牛飞不信,“邹青你又吹牛,你拿了多少食物进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人又不胖,再能吃,还能吃多少?”
包舒笑了,“在咱们明字号,吃还是问题?取一篮馒头来,吃得下饭,恢复得才快。”
任归走得近了,几个人再看他,眼睛就有些发直。邹青的眼睛亮亮的,“任大哥,怎么把胡子都刮了!不过,这样好,还是不留胡子好看。”
左盛笑道:“百里,这回咱这明字号,不光你一个俊俏书生啦!”
任归笑笑,把手洗了,在他们身边坐下来。
然后,……所有人看着他,嘴都张着,合不上了。
就见任归,把馒头抓了,两口一个,似是不用嚼的,只一会儿的工夫,一篮的馒头,足足有四五十个,就空了!
邹青又端了一盆粥过来,这任归也是像喝水一样,也不怕烫,仰头一口气干了!这才觉得舒服了,打了个嗝,一脸的满足!
牛飞在旁边看得呆了,“我地个乖乖!”他站起身,围着任归转了个圈,又摸了摸他的肚子,“你这东西都吃哪儿去了?”
邹青笑到,“牛飞你现在服是不服?”
“服,这饭量,比我强太多了,我是心服口服!”
“汪、汪……”这时,旁边传来几声低沉雄厚的狗叫!任归心中一动,寻声望去,包舒他们帐篷边上有个大笼子,里面有一条身体修长、白色短毛的狗在叫。
“这狗,哪儿来的?”
“昨天晚上寻营的哨兵抓到的,以前没见过这种狗,那么壮,腰又那么细!他们给我送来,想着宰了给大家解解馋呢!”左盛在旁边接话说。
“喂过了吗?”任归站起身,拿了两个馒头,向那条狗走了过去。
“没,给他东西也不吃!”左盛答。
邹青在旁边叫,“任大哥小心啊,这狗凶得很!”
其他几个人见任归走过去,因为之前被那条狗凶过,都想看任归出糗,就都笔眯眯的看着他。只见任归走近笼子,蹲下来,把馒头掰了一块放在手心上,把手慢慢靠进笼子。
他的眼睛注视着那条狗琥珀色的眸子,说也怪了,那条狗原本凶狠的目光竟然慢慢变得柔和,还对着任归轻轻晃了晃尾巴,再也不吼叫了。它看了看任归,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馒头,用鼻子嗅了嗅,发出呜呜的声音。
“贝利?”
见那条狗没反应,任归轻吭了一声,“你要是不回答,我就真的让他们煮了你吃!”
那条狗腾地立起身来,冲任归叫了两声。
“如果你是贝利,我手上的馒头吃一块,如果不是,你就两块都不吃,或者是都吃了。”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那条狗竟然真的把任归手上的馒头吃了一块,而没咬任归的手。
“行,你真行,我以为你把我撂在这儿,不管了呢!”任归压低声说到。
任归顺势很自然的摸了狗的头,又掰了一块馒头。那条狗一伸嘴,又把馒头叼在口中,任归又轻轻摸了摸它的脸颊。这一人一狗,像是久别的老朋友一样,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两个馒头喂完,任归站起来走回来。
“左兄,这狗能不能不要杀?各方面都很好,我可以把它训练成军犬,说不定能派上大用。”
“这个……倒也没什么,大不了,下来我去打个野味补给他们,就是馋了想吃肉呗。任兄弟对训狗很有一套啊?”左盛好奇的说。
“之前养过一条,好朋友!”
“你觉得这狗能成吗?我看他凶性未去,有点儿危险啊!”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那我就当你答应了,谢啦!”
“都是军中的人,你不必总是文绉绉的,谢什么谢。我们北方啊,很多人养狗,养狗的人,其实都不怎么吃狗肉的,像你说的,像个朋友,我懂!”
“左兄就是这北方的人?”
“正经的北方人,往上几代都在这白山黑水中生活。性子烈,脾气爆,以后真有得罪,你可多担待!”
任归拍了拍左盛的肩膀,“我之前也是一样的人。”
“我现在也还是一样的,人活这一世,光明磊落,有事做,有兄弟,对得起朋友,对得起良心,其他的,都不重要!”左盛粗黑的圆脸上露着爽朗的笑意。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静养,任归大部分的时间,都和那条狗在一起,他给狗起了个名字,叫“贝二”。他自己知道是贝利二世的意思。
“贝二”这个名字任归觉得不错,简单好叫。不过贝利好像不太喜欢,他觉得任归在报复它,什么贝利二世,心里肯定想着是贝利二哈!
一直到了第三天,任归这么叫它,它才有了些反应。为了避人耳目,任归每天会打开笼子,把绳子给它带上,牵着它四处走走。
贝二肌肉发达,体形呈流线型,长得很是漂亮,体重有二三十斤,应该是种猎犬,它的头狭长、嘴齐、额平,耳朵立着,耳尖钝圆,眼睛大而明亮。
“你可以啊,穿越还把自己弄得挺帅,我可就惨了,伤现在还没好利索呢!”任归跟他抱怨。
于是在众人眼里,任归用了几天的功夫,把这个贝二已经训练得极好,贝二已经能听懂任归的意思,让他趴下,抬腿,甚至丢出东西,都可以帮着捡回来了。众人对他训狗的功夫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身体在恢复,又有了贝二,任归的日子算过得不错。但是在伙头军里,关于东征的事情,知道得比较少,大家每天多半还是那些具体的事情,也很少人知道战事进展得如何。
左盛能得到些消息,跟兄弟们说,粮草运得差不多了,过几天怕是前锋营就要开拔了。
这天,任归无意中摸到了穆平走时留给他的卷轴。帐篷里没人,他把卷轴打开,卷轴上密密匝匝的小字,还有一幅画。也幸亏他留了今世的记忆。不然还不认识这些字,任归看了一遍,心里有些震惊。
因为这些东西,在他前世的知识体系里,并没有涉及到,有些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而且,卷轴中第一部分,就言明,此功法只有皇家可用,不得外传!没有皇家血脉,如果修习,恐有性命之忧。
那这穆平给他这功法,是何用意?
继续看下去,任归渐渐明白了,原来,这套功法的第一部分,是一套总纲,是打基础用的,并没有大的问题。
既然这样,对身体又有好处,就修习一下看看吧,别浪费了穆平的一番好心,反正自己又没有其他的事情。任归本就记忆力惊人,他尤其擅长画面的记忆,其实就是把这些字当成一幅画,记在脑海里。之前做杀手的时候,他的这个天赋起了不小的作用,建筑内部结构、楼廊管道,凡是他看过或是走过的地方,都会有画面清晰的记下来。
这样又过了两天,这天吃过晚饭,明字号众人正在休息,忽听营帐外面一片喧闹之声。“穆将军回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明字号众人连忙起身走出帐外。
原来是押解最后一批粮草的队伍到了,远远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明字号的众人心中一阵高兴。
说话间,几匹战马来到近前,马上的骑士俱是风尘仆仆,可能是任务完成,脸上虽有倦色,但兴致都很高。
“任归,刚刚交了令,穆将军就说要来看看你啊”,穆良笑声飘了过来。“看你这样子,气色不错,明字号的伙食不错吧?”
“哈哈,这个是自然。这任兄也是是神了,吃饭我们都吃不过他。”牛飞嚷嚷着。
“任归,你的伤都好了?”穆平说着,人到近前,翻身下马。
一身银甲,白皙的皮肤,细眉上挑,鼻子挺直,精巧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即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偶尔又有女子的柔美端庄之态。虽一身微尘,仍显清爽整齐。
任归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仔细的看着穆平,竟忘了行礼,边上的邹青见了,干咳了一声。
任归尴尬一笑,连忙躬身施礼:“见将军英姿,一时恍然,请将军赎罪,这一路可还顺利?”
“免礼,这一路还好,没耽搁太多时间。你恢复得好,我也就放心了。”穆平说到,“包舒、任归,一个时辰以后,来我的军帐。”
说罢,转身上马走了。
“任大哥,你刚刚怎么了?盯着穆将军看,都走神了!”
我怎么知道,见了鬼了,莫不是穿过来的时差没倒过来,人的性取向受了影响?任归笑笑,对众人说,“这男人长得太漂亮,也是罪过!”
众人听了,也一起哄笑了起来。
邹青在任归耳边低声说,“任大哥,说起来,你们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般配啊,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这穆将军家里是否有姐妹什么的?”
“你先为自己多考虑考虑吧……”,任归看着穆平的背影,心里想着,他回来就好,至少把东征的事情搞搞清楚。这个贝利,情况也不说清楚,我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啊!能够穿越重生,咱得对得起这个机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