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写字楼办公室内坐着一名素装男子,他不断地在抽屉里翻来覆去,每次因寻事无果之时眼里满是失落
他眼白上的血丝连结成一片好似一张“蜘蛛网”, 骨瘦如柴、肤色惨白,与他那躁乱的三七分相衬托,甚是惨淡。
男子身后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大叔,“重明,病又犯了?都说了不要操心公司里的事情,好好配合治疗。”
大叔从柜子里翻出一瓶药上面写着——****片,这是镇定焦虑症的药物,瓶中药粒剩一二而已。光照到抽屉里看见了里面还有数瓶同样的药物,不过都贴上“已服用完”的标签。
朱重明服用后就躺靠在椅子上睡了,西山上红日发出最后微弱的光芒照在男子脸上,嘴角微微上扬,显得十分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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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厦门大学历史学院内,一名在校大学生正躺着宿舍的床上玩着手机。
他室友突然大声惊叹,“完了,这次明史课题还没来看呢,你们打算怎么考过。”
众室友笑呵呵地看着躺着床上玩手机的青年,“萧约铭,我们可全靠你了,我们之中属你记忆力和学习最强,拜托了。”室友双手合十向着青年请愿。
“那好,你们去帮我跑腿买晚饭,我来看看书。”萧约铭话音刚落就把目光投向放在书架上的明朝各类史书上。
“咔嚓——咚。”室友们一同出门,一来提前享受美食,二来不打扰学霸学习。
过了许久,日暮降临,落日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在宿舍窗外的夕阳愈发耀眼,萧约铭关上了最后一本书,叹了一口气,“可悲可叹,若我在那个时代绝对有番作为!”
话音未落,宿舍充斥白光,那本书猛地掉在地上,待白光散去,宿舍空无一人,夕阳照在书上,书名《明末农民战争史》十分夺目,此番光景未曾让人留恋,而镜中人却消逝在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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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天津,福建两地先后出现不同时段的相同奇观——太阳落山天空逐渐昏暗之际,整座城市一霎笼罩在白光之中,双眼难睁。民间传言,此奇观在明朝天启六年也有过一次,也同样是半分钟。更有令人诧异的事件于此地奇观同时发生,两地接连失踪一名男子,年龄皆在二十岁,此事件正在调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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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上午六时,北京最大的火药产出地王恭厂在爆炸的声响中毁于一旦,不复存在,爆炸后周围十三里,尽为齑粉,死伤达数万。
所经途内人烟俱散,寸草不生。周边所未遭及要害之地,尸肢骨颅满遍地,恶臭弥漫终不散,此惨淡自明朝建国以来前所之未有。
夕阳落幕之际,奇观然现——世界霎时被耀眼的白光覆盖,片刻后天色暗淡起来。
城中地动山摇,狂风吹过,秽气熏天,爆炸前的祥和不复存在,王恭厂的爆炸使得明军大量存储的火药在一时间灰飞烟灭。
神机营火药主来源滞待,腐官甚至借此阉割国库里的钱财,打着重建的名义,实则敛财。
对于这次大失误,明熹宗朱由校大怒迁令刑部进行处置。
王恭厂的官员就首当其冲负直接责任,势力弱的官员被凌迟、势力大的则拉来替罪羊,或直接通过某种手段罢免罪责,这远不足平息民怨。
朱重明逃出永定门后途径京城的西南门——右安门时滞留了一会,不料巧遇见棘事拖延了他逃逸的步伐...
他看到了墙上通缉榜单,最过于瞩目的就是“蛮夷”二字,其通缉证据描述让他哭笑不得,他眼光扫了几行后脸都绿了——这描述的不正是自己吗?
悬赏一两银子?他纳闷的原因不是被通缉,也不是只值一两银子,而是居然画把自己画地如此“别致”。
黑墨掺多了水,想要看清十分困难,这图上的人可谓是贼眉鼠眼、下巴尖若铁锥,脸颊凹陷的极其明显,瘦如骷髅一般,细长的眼型和他那硕大的桃花眼完全不相符,这走在街上也没人能认出来。
他被通缉的原因也是莫须有,竟以作细为由,这让朱重明哭笑不得。
现在出去无疑是送死,他这样想。决定暂时在这儿苟藏一段时间,暂避风头。
他来此时间已经有三四天了,每天都避着宵禁躲在死胡同里,埋藏在干草堆里着眠,又无药物的支持患有焦虑症的他每日专找粗累活做,帮财主打杂,试图转移注意力以对付精神力。
又因财主不停拖欠,铜钱至始未发一文,所以这几日毫斋未进,更别提肴荤肴了,以至于饥肠辘辘,只能在宵禁前无人之时跑出门外饮河水维系生命。
面色愈发憔悴,形容枯槁。屈于生命之呼,于是下决心明日一早前去寻食,闭上双眼,做着美梦安然入睡了。
丑时,天色朦胧之际。“雷公”忽然大怒,天空中数条“紫龙”盘旋,“龙啸”不断,但无雨滴降落的痕迹,好似晴天霹雳。
刹那间一束“白龙”霹向右安门内的城区,霹雳响声甚至使得地面颤动,搅得百姓人心惶惶。
黑寂的城内逐渐打起灯火,多数人都是到外头收晾晒的衣物,还有些心大的人不以为然熄灯侧卧。
那白龙在高空分为两支,一束正中四墙围起来的巷口,另一束竟偏向朱重明倚靠馋睡的四胡同巷。
雷霆万钧,闪电带着超高的能量霹向可燃物,使两巷同时燃起火焰,风向始终没有改变,但那两团火焰竟神迹般的向各自巷口蔓延。
巷周不断有百姓闻声起身,更有如救世主一般的京畿主管救火队伍手握火钩,肩担沙土前来救援。
火势连到一块时,已的经控制不住了,人们的脸上满是汗珠,整个被亮红色光芒照耀。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空气受热膨胀造成肉眼可见的扭曲。火场映射出的炽焰红光、不断升起的浓厚的黑白烟交错,可真令人畏却。
但仍有无数消防队员及贪财之人返回火场,或扑灭火源或收敛财物,各为其利。
人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房屋被烧毁,自己只能站在没有蔓延火势的区域,好似不舞之鹤,心中灼烧之痛无法用言语比拟。
炙热的石板上已经无法成为落脚处,进去救援的猛士多是有去无回。
即便如此不但不能改变火势,反而适得其反,火焰温度太高,可能是过氧化钠的缘故,火势愈渐猛烈,甚至爆燃...…
突来的火焰爆燃,使靠近火场的壮汉都被震飞于火场外,京畿消防员死伤无数。
霎时间,人们注意到火场之中在四条巷子接壤的空地上站着一个身形枯槁的青年。
不知怎的,他竟没有被火焰伤及,身上的衣服竟也没有灼烧的痕迹,仿佛有“屏障”保护一般。
看到这一幕,人们瞳孔缩小,嘴角抽颤,甚有当场启跪的百姓。
在场有的人竟下意识地认为他就是通缉榜上那名“作细”,有着说不出来的相似,不过他们现在更想称其为——鬼神。
此时“真正”的朱重明死胡同里饱受煎熬,那所处的巷子的房屋都被烧成了灰烬。
墙热的滚烫,烧尽的干草堆里平躺着一具死尸,不难辨出,他就是——朱重明,
与二方巷口被那名被称为鬼神的青年一样,身上没有任何被灼烧的痕迹。甚至连衣裤都是完好无损的,但脸色沧桑、瘦如干尸,极大有可能是因饥饿死去。
四方巷口的那名青年站在炙热的石板上、火焰笼罩的火场之中,双眼紧闭,好似梦游一般,仰首望向天空。
火焰在顷刻间变得如龙卷风一般,天空中霎时降下点滴细雨,不一会儿暴雨倾盆,火场与暴雨交融的“滋滋”声响彻云霄。
一夜间右安门城内的百姓对王室的精神寄托逐渐转移到神明鬼神一类上。
火势过后,暴雨骤停,枯槁青年就躺在巷口,安然入睡了,沉闷且连续不断的呼噜声证实了他的生命如神迹般得以延存。
然而朱重明待着的死胡同那边的火势又重燃,但没过多久就自然熄灭了,朱重明的屏障仿佛失效了一般,他被烧成灰烬,消逝在人间。
太阳安适如常地升起,晨光照亮了一片被火所侵焚的巷子。
当雨水滴答在那灰碳上,没发出“滋滋”声时,一度畏缩的民众才缓过神来,有的伫立着满面襟湿地望着毁坏的房屋。
有的仍不甘心正四处翻找遗物,但全都烧成炭灰,无力回天。
那四方巷口因四周建筑物的坍塌,接壤空地的面积扩大了不少,周边全是昨夜大火留下的惨象。
中心依然躺着大火时被称为鬼神的青年。
他眼皮颤动了两下,随后睁开,他猛然回颤,看向四周,瞳孔缩小,霎时感到头晕目眩,随即呕吐了起来。
而呕吐物全是胃酸和水分的混合物,只饭未见,可见他有多久未果腹了。
巷前路过的妇女看到他的刹那间,还没看地上下有啥,也不担心自身的状况,“扑通,”一声,就向青年启跪了下来。
青年眼睛直愣地望着她,想让她起来又不知如何诉说,想知道为何要跪拜自己他又怕是自作多情而产生尴尬,那妇女就一直在那跪着,嘴里喃喃自语。
双手扑在前方上下拍地,甚至在她眼角边掉下几颗泪珠打在那焦黑的地面上,但头始终未抬起。
“鬼...鬼神爷。”又有一名壮汉看到青年话还未说全就跪下了。
“鬼神大人,若不是您召唤神雨来镇压祝融,我们右安门数万布衣将无家可归。”
青年看到这一幕很是蒙圈,看了看身后那一片被烧得惨不忍睹。
一片虚无,可谓上无片瓦,下无卓锥,四周如同,就只有自己脚下是一块生机盎然的野草堆。
这才肯定了他们跪拜的正是他,但没有叫他们起身而是双目凝视着死胡同的方向,但是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这两人的举动引起了街道人们的关注,不少见闻此事的人舍下当前的事物,来到二方巷口朝着青年跪拜。
巷内“空无虚席”,甚至有些望不到的人都在巷外跪着,嘴巴中呢喃着什么,场面真可谓是——“东方之天主朝拜”,让青年感到了神圣般的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