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和顾明朝着河边走来,二人还在讨论之前的话题。
“你有看到渔民院里晾晒的渔网吗?”
“看到了,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他家院里晾晒的渔网叫绝户网,河里的大鱼小鱼全被他给捞上来了,所以河里渐渐没有了鱼,其他渔民也跟着遭殃,所以我怀疑有人故意要惩治他,在他家院子里的小鱼干上撒了一种菌毒,但也只是让他昏迷产生幻觉,并未做过分的事情。”
“这不可能,如果是在小鱼干上下毒,他家人也会中毒,而且我看到你也吃了。”
白泽突然停下,静静的瞅着顾明,顾明在自己脸上乱摸一番。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别摸了,你脸上没东西,就是发现你还不笨。”
白泽又向前走去,顾明连忙追上:“之前我见渔民母亲一直盯着小鱼干,也以为是有人在那上面下了毒,经过反复思考,发现是不可能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而且不连累其他人,唯一的方法便是在‘门栓’上涂抹毒药。”
顾明一脸惊讶:“门栓?”
“对!家里只有渔民一个人起的最早,他一般天未亮便出门,去河里打捞前一天下的渔网,好赶在上午的集市卖掉。而他每次出门前,都会拿一个馒头边走边吃,手在闭门时沾上毒药,又黏在馒头上吃进肚子,我在门栓上也发现了那种毒药,是一种从蘑菇中熬制的毒药。”白泽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中毒的人会产生幻觉和昏迷。但这种毒很难找,所以那些大夫都查不出来。当然了,一张灵符是解不了毒的,能解毒的是画灵符用的药粉和朱砂,药粉解毒,朱砂则用来安神。这其中的功劳可有你的一份。”
“既然有我的功劳,那是不是酬劳也有我的一份,把我的给我。”
白泽惊讶的看着顾明伸出的手:“原来你跟着我是有预谋的,你这人太阴险了吧。”
“怎么会,我是……”
白泽手指搭在嘴边:“嘘,已经到了。”
二人上了河边的小船,白泽见系在船上的一根绳子沉入水里,便将鸡肉扔进河里,试着拉了拉绳子,船慢慢向河中心滑去。
顾明急忙大叫:“你怎么扔了,我还没吃饱呢。”
“没事,后面我请你吃更好的。”
随着绳子一点点被拉上来,底下的东西变得沉重。
“帮把手。”
顾明捡起绳子,两人一同向前拉去,绳子的一头系在渔网上,随着二人用力拉,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可就在这时,白泽突然丢开了绳子,转身抱住顾明。
顾明整个人愣住了,渔网又沉了下去。白泽趴在顾明的耳边嬉笑。
“其实我是骗你的,河里什么也没有,这么美的夜晚,不约会简直可惜了。”
白泽话刚说完,突然乌云密布,周围全都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将夜晚照亮,紧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白泽哭丧着脸看着天空大喊。
“老天爷,不会吧,你这是诚心跟我作对吗?”
雨唰唰的下着,街道上空无一人,白泽和顾明从远处向吉祥客栈这边跑来。
“跑快点,马上就快到了。”
店小二正忙着将凳子摆在桌面上,白泽和顾明跑了进来。
“到了到了。”
白泽打了一个喷嚏,顾明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水。
“都怪你,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
店小二一脸嬉笑的迎上前,看着浑身湿透的白泽和顾明。
“客人,您回来了。”
“对,帮这位姑娘再找间客房。”
“好嘞,两位楼上请。”
店小二带着二人上了楼,又来到白泽之前住的房子推开门。
“您还住之前的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这位姑娘就住您隔壁。”
“哦。”
白泽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跟着店小二和顾明来到隔壁房间。
“姑娘,您今晚就住这间。”
白泽拿出一块大洋交给店小二。
“这是两人的房钱,我们还要住几天,剩下的算是打赏。”
“谢谢客官,那我下去帮二位烧点热水泡泡澡,免得生病可就不好了。”
“那就麻烦小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
店小二说着离去,顾明有意赶白泽离开。
“你要是没事,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时间还早,反正也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白泽傻笑着,向床边走去,被顾明抓住胳膊扔出房间。
“你不累我累了,你早点睡吧。”
顾明说着关上门,门外传来白泽的敲门声。
“不要这么绝情吗,算了,那你早点休息。”
“您老人家晚安。”
顾明向床前走去,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脑门。
“唉!我这一天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了。”顾明叹息着在床边坐下:“刘娥、陈生,你们母子俩现在在哪啊?”
郊外的夜晚寒风瑟瑟,雨水落在平静的河面波光闪闪,一座垮塌的木桥立于河面之上,桥上的机关发出尖锐的哨声。
黑暗的屋子,骰子躺在房间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目光恐惧的看着睡在旁边的父亲,田牛仿佛正做着噩梦,只见他满头大汗嘴里呓语,耳边传来哨声。
突然,田牛面目狰狞的睁开了眼睛,身旁的骰子吓得赶紧躲在床下,偷偷观察着田牛。骰子的动作好像没能引起田牛的注意,他起身光着脚走出房间,在柴房拿了一把斧头和一节麻绳,不顾天正下着雨,晃晃悠悠的出了家门,骰子悄悄的跟在身后。
阴冷的夜晚,除了凤鸣桥上的机关发出的哨声,周围只能听见刷刷的雨声。拿着斧头的田牛,双腿上用绳子捆绑着两块大石头,腰上还系着一节绳子,朝河边晃晃悠悠的走来,他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仿佛是一个死去的僵尸。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河边,慢慢的走进河里,河水没过他的胸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田牛把腰上系着的绳子一头系在木桩上,使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水冲倒,然后挥起斧头一下下砍着木桥早已断裂的、冒出水面的承重柱,躲在暗处的骰子已被父亲吓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