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是脱俗的凡物,每次下雪时都不会持续太久。因为,雪,不想染上这尘世间太多的污浊之气。可,有一年的雪,却下了很久了……
这一年,战乱四起。新上任的暴君命护国大将军——宇文思都攻打邻国。一时间,一股黑烟悄无声息的席卷了整个王朝,百姓们流离失所,宇文大将军有苦难言。
宇文思都,前朝将军,拥有战无不胜的称号,但这几次的战斗毫无胜绩。新王萧曜,为了控制宇文,将他妻儿软禁,逼着他不得不去攻打角城。
角城,领国塞城,只要一破防,领国,手到擒来。
邻国国主,也是意识到了角城的重要性,派遣百万大军驻守角城,而萧曜派给宇文的兵力,不足二十万。
这一战,战火从次年十一月开始燃起,燃了三月之久,就连这场史无前例的大雪,也没有将其扑灭……
“军师,这场仗打了多久了啊?”宇文哀愁道。
“禀将军,这仗,已经打了三个多月了。”军师平静的说道。
只见宇文抬手抵住额头,皱了皱眉,又道:“已经三个多月了吗?咳咳,伤亡如何?”
“死亡一万余人,重伤三万,轻伤五万人!”
“唉,如今十战九败,照这样下去,士兵们的士气恐怕会大跌啊!”
“将军不必担心。此番跟来的大部分是您的旧部,他们都曾经跟着您出生入死,打过多少胜仗,这点战绩,他们不会受什么影响的。”
宇文眼中闪过异样,笑到:“是啊,但愿如此吧!哦对了,今时已经到了何年何月何日了啊,军师?”
“禀将军,如今已到庚曜二年一月初了,至于具体是何日,臣,也记不清了。”
只见宇文将军起来,朝着帐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哦,连你也记不清了吗?我们一定都太累了,这仗打完,我们就该歇歇了。你看啊,军师,外面下雪了。走吧,陪我出去走走,如何啊?”
“好。”军师只声应允道,随之,也走出帐外,与宇文并行。
只见两个黑色的身影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越走越远,直至没出视线。
过了许久,一辆马车急匆匆的赶上宇文和军师,二人也被这动静惹得停下脚步,转身背着手,宇文一脸嫌弃的看着马车。
而军师,却一脸无奈地赔笑道。
只见士兵快速下马,来到将军面前,跪拜道:“报,将军。宫中传来圣旨!”一切似乎都在宇文的意料之内,宇文脸上并没有因宫中的消息有所放松。
“哦,是吗?那现在圣旨在何处啊?”宇文漠道。
“在我这儿。”一个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宇文笑着说道:“原来是刘公公啊,是本将有失远迎了,哈哈。哎,公公渴吗?要不先去本将帐中喝杯茶啊?”
“不了,奴家近日偶感风寒,加上还有要是在身,可不敢稍纵懈怠啊!”刘公公没好气道。
“哈,公公教训的是,那就请公公言读圣旨吧!”宇文说着,身体半跪下来。一旁军师也随之蹲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边关之战拖了太久太久,朕乏了,故命宇文思都在三日内破城,不得有误!”
宇文脸上明显的有推托之情,可毕竟圣命难为,此时的宇文,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不平之焰。
为何不平?哈哈,宇文现在手握兵力不足二十万,加上这几次大规模的战斗,已经剩下不到十万,怎么打?
以少胜多不是不行,只是宇文他不想,战争带来的只有伤痛,这一点,他三年前就知道。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他不打能如何,他的妻子及他未出生的胎儿又该怎办?很显然,在征战和妻儿两方面,他选择了以征战保妻儿!
宇文正思绪着。
“宇文思都,接旨啊!”刘公公着急道。
“哦,末将接旨——”宇文思都反应过来,应声道。宇文连忙起身,接过从车厢里传出来的圣旨后,有道:“公公可知我夫人苏瑶近日如何啊?”
“哈哈,宇文将军果真是一位好夫君啊。夫人很好,可就是你这仗打太久了,春节都还没有和夫人一起过,你该陪陪夫人了。”刘公公答道。
宇文一咬牙,又道:“谢公公,公公慢走,恕思都不能远送。”
“将军的好意,奴家心领了。走,回宫!”这后一句,刘公公显然是对先前的士兵说的。只见那士兵快速上马,调转马头,鞭声一响,马车踏雪而去。
“将军,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
“唉,哈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该来的总会来,咱们口粮还有多少啊?”
“猪肉五千斤,牛肉三千斤,杂粮也有八千余斤。”军师答道。
“是吗,那吩咐下去,粮食别给我省,吃多少做多少,让弟兄们也开开荤。”宇文思都严肃地说道。
“好。”军师答道。
“回帐吧!”说着,宇文缓缓朝着营帐的方向走去。
戌时
这一晚,整个营帐里里外外都是灯火通明,几千张酒桌上更是鱼肉无数。
只见宇文缓缓站起,端起酒杯,高声喊道:“我们今日可有三喜临门啊!”
“不知将军何出此言啊?”底下一个士兵应允道。“对啊,这儿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啊!”又一个士兵道。
“现在啊,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回去多陪陪我老婆,好好疼疼她。”
“李默啊李默,你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没有别的了吗?哈哈!”
“哈哈哈!”底下士兵哄然一笑。
宇文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着笑着突然暗自神伤了起来,板着个脸道:“哈,如今大战将至之际,我为大家举办酒席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大家吃好喝好,从明日起,加强一切训练,更换防具,三日后,我们起兵再战!”
“好,我们早就等不及了,将军。”
“是啊,将军,我老婆还等着我疼她呢!”李默道。
“唉,李默啊,谁不曾有妻儿,谁不想陪家人,可是行吗?如今乱世当道,错不在你我,错的,只是你我投错了时代啊!你明白吗?”
“我们想陪妻儿,可他不许!我们预享盛世,可他不允!我宇文思都,又有何法?”
“将军息怒,等我们此战赢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回京了。”军师安慰道。
宇文双眼突然变得犀利,扭头狠狠地看着军师道:“若败了呢?怎么,难道又判我宇文思都个谋逆之罪,抗旨之罪吗?”
“搞垮一个东方兄还不够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军师,你说这话之前先掂量掂量这句话的分量,你说,是吧?”宇文默道。
“是是是,将军教训的是。”军师道。
“算了,这好不容易有个喝酒的雅兴,我可不想这么白白浪费了啊!来弟兄们,我们一起举杯邀明月,今晚不醉不归”宇文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他是众人之首,万不能将这种消极的情绪传人军中。
“好——”士兵们应允道。
“哈。”宇文会心一笑,又道:“来,弟兄们,喝!”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