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程大哥,你可有背着公主走。”莫思婷似乎才意识到这是个好办法,眼下不管什么方法,都好过于在此淋雨,万一再被人发现,那便是后果不堪设想。
“那微臣失礼了。”程浩天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便走在李云儿满前,身体微微的蹲了下去,李云儿也很是乐意的有他背着。
由于情势紧急,且不宜被人发现,所以程浩天加快了脚步,莫思婷甚至有些赶不上他的脚步,但她唯一庆幸的是,雷雨为他们做了当剑锋,一路上没有撞见,任何有心注意他们的宫人。
待到碧水阁时,李云儿不便再让程浩天背着,她一路舒缓了一下,脚上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由于有宫人把守,顾及到宫人的猜忌,李云儿特地带了,自己的衣着,虽然没平日的打扮,但在夜色下,且是撑着雨伞,所以衣着掩饰一下便可。
李云儿套了一件华丽的外衣,辈位有序的走进殿内,看守的宫人,依旧严谨的把守在殿门口,见有人走来,一名宫人冷不丁的的说道:“什么人?”
“放肆。”李云儿一声嗔怒的说道:“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本公主是谁。”
为了消退对方的气势,李云儿不得不做出公主的身份,而把守的两名宫人,歪着头打探了一下李云儿,随即连连点头哈腰的说道:“公主殿下恕罪,奴才不知公主殿下驾临,多有冒犯之处,还望公主殿下饶命。”
“念你们初犯,本公主暂且饶你们一命。”李云儿依旧是趾高气昂的说道:“让开,本公主要见秦王殿下。”
两名宫人闻言,都一同相视了一眼,其中一名宫人,很是为难的说道:“这...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奴才奉旨在此把守,如若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私自放行,还望公主殿下见谅。”
李云儿倒也不怒,她又冷冷的说道:“那你们可知道,秦王殿下一直伴有,犯阴雨天气的毛病?”
“这个...奴才不知。”小宫人话语稍稍停顿了一下。
“既然不知,还不快快让太医前去为殿下看诊,若是耽搁时辰,殿下遭遇不测,一切都为你们是问。”李云儿一副阴冷警示的语气,为了避免他们怀疑程浩天的到来,所以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为了避免被记住容貌,程浩天只能尽量的压低着头,似乎在用他手中的医药箱,证明他自己的身份。
两名宫人又相视了一眼,虽然他们奉命在此看守,却也不敢马虎了一位皇子的安危,但是如果私自放行他人进入,他们一样面临同样的罪名。
所以其中一名宫人又道:“这个奴才们不敢担当,但奴才也是奉命当差,还望公主殿下不要为难奴才们。”
李云儿的来意,已经透露给他们知道,所以也无需再与他们纠缠,于是她拿出淑妃的那块令牌,举在两名宫人眼前,并说道:“看清楚了吗?本公主也是奉命,前来为秦王殿下看诊,你们还想耽搁本公主多久?”
“公主殿下息怒,奴才不知公主殿下是奉命前来,有失冒犯,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让开。”李云儿冷冰冰的语气。
“公主殿下请。”两名宫人各自让一边,示意他们而进。
在进殿后,莫思婷等人的心,想必同样的落回了原位,最为不易的还数李云儿,她带着脚伤,坚持自己走进里殿,由于李世民是被禁足,所以殿内并无伺候的宫人。
李云儿在支撑进殿后,终于不支的跌坐在床榻上,莫思婷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并一脸担心的说道:“公主,您怎么样?”
李云儿摆了摆手说道:“我没事,你们快去找我二哥。”
还不等莫思婷言语,殿内便传来隐隐的脚步声,几人都闻音看去,只见李世民随即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莫思婷看着日思夜想的人,竟如此相近的在眼前,她本该是悸动,但她却在见到他的瞬间,跳动的心,猛的揪紧了一下,短短的数日,他也是憔悴的消瘦了一圈,虽然他精神,看似还不错,却也掩饰不了,身心里散发出的倦意,这样的他,不仅让她心疼的不忍直视。
李世民将最后的目光,落在莫思婷身上,看见久违的思念,他仿佛瞬间疏解了,积压在身心内的倦意,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他憔悴的面容,在不经意间,竟勾勒出一抹发自内心的高兴。
李云儿自然是注意到了,李世民神情的位置,她暗自欣慰,看来莫思婷的到来,是来对了,她又下意识瞟了眼一旁的程浩天,只见他一脸暗沉的垂着眼眸,似乎是在躲避,也像似是在掩饰。
殿内一时陷入寂静中,李云儿适时的打破这份安静,她轻轻的喊了一声:“二哥。”
李世民收了收神,他边走近边说道:“云儿,你们怎么来了?”
李云儿从软榻上起身,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二哥先扶我进去再说。”
李世民见状。他蹙着眉头,一脸凝重的说道:“云儿,你受伤了?”
“我没事,先到里面再说。”李云儿担心正殿内谈论,会引起宫人们注意,所以还是处处谨慎些比较好。
李世民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眼莫思婷,随即才直接抱起李云儿朝里殿走去,莫思婷与程浩天莫名的相视了一眼,随即也跟了进去。
李世民将李云儿抱进自己的寝殿内,但程浩天却走在寝殿外,并没有打算在进去,莫思婷本是准备走进,却见程浩天停了下来,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索性她也收回了脚步。
李世民将李云儿放在殿内的软榻上,他见莫思婷与程浩天没进来,便打算去看看,但李云儿及时拉住他,并说道:“二哥,我有事跟你商量。”
李世民闻言,她很明显是想单独跟他说,于是他点了点头,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说吧,什么事?”
李世民以为李云儿是担心他会被废除,所以前来安慰,也或许是李云儿得知了什么消息,所以前来报信,但是不管出于哪一方面,对他而言,都已经别无区分。
李云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并且她找皇后与淑妃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包括他们此次前来的用意。
程浩天在寝殿外,站在微启的窗户边,对着浓郁的夜色,聆听清脆的雨声,看着一闪而过的闪电,酝酿着凌乱的思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喜欢这样的安静,也不再喜欢这样的空闲,因为只有这样的时刻,他才会深陷在复杂凌乱的思绪中,他想去理会压抑在内心的思绪,可每当他停下忙碌时,压制在心底的愁绪,都会不由自主的席卷他身心。
莫思婷在后,看着程浩天的背影,怔怔的站了许久,此时此刻,似乎只适合暗自酝酿思绪,她无心去惊扰程浩天,却又有意识的走在他身旁,她顺着他眼神看去,漆黑的夜,在雨声的嘀嗒下,显得那么不平静。
莫思婷突然有种莫名的庆幸,因为身在这宫殿内,会使她有种无比的安全感,但是看着沥沥而下的雨水,她却心生一种胆怯,她不喜欢,独自在外的孤独与无助。
程浩天微微动了一下头,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收回在夜色中,但他却冷冷的说道:“打算就这么走下去吗?”
莫思婷垂了下眼眸,又再度将神情落在窗外,她没有目光的停落点,却在过了许久后,才淡淡的说道:“暂时是这样。”
程浩天又用眼角看了眼莫思婷,他间隔了几秒,才又道:“还不嫌累吗?”
“累。”莫思婷又冷冷淡淡的说道:“但有些事情积压在心底,只会更累。”
莫思婷清楚的知道,如今已不再是她留不留的问题,而是她能不能离开的问题,因为她已经牵连在这场复杂的暗战中,所以,想要半途而退,想必难如登天。
而莫思婷在与程浩天之间,仿佛在无形中,建立了一种不言而喻认知,即便是对待以往的谎言,他们虽然都决口不提,但各自却心如明镜,只是为了那一层吹弹可破的尊颜,各自都为彼此保留着。
程浩天心里自然明白,他们曾经的行为,如今都一真相大白,但他并不打算对莫思婷解释一切,因为没有资格,去请求被得到原谅,所以事到最后,他相信一切都会明了。
莫思婷已经得知真相,所以程浩天便也无需再做隐瞒,他也似冷淡的说道:“就算弄清了事实,又能减退身心的倦意吗?”
“即便不能减退,至少也不用活在虚拟与困惑中。”莫思婷故意流露着冷淡的语气,也是想暗示程浩天,她虽然不提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不问他们的真正目的,但她并不是,不在意他们的行为,或者说,她并不是会原谅他们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