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无须多礼,是本宫来的唐突,岂有怪罪爱妃之理。”李建成如同往常一样,进殿的同时,一把将陈可熏揽在怀里。
“殿下言重了。”陈可熏任由李建成揽着她,一起走进殿内。
李建成很是随意的,在殿内软榻上坐下,陈可熏站在一旁,她仰头吩咐道:“来人,给殿下上盏早茶。”
李建成倒也急着问,待宫人都上好了茶盏,他还一副悠闲的品着早茶,很是享受的状态。
陈可熏在一旁伺候着,偶尔剥一粒坚果,送进李建成口中,也是一副乐在其中的状态,更加是珍惜久违的重温。
李建成其实并不是不急,只是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出口,是直言逼供,还是巧言套取,如果是直言逼供,他没有有利的证据,但如果是巧言套取,以陈可熏的聪慧,应该不易被套。
陈可熏琢磨了半天,见李建成似乎没有意思要言语,她还是好奇他的来意,于是她好奇的说道:“殿下今天这么早过来,可是近日不忙?”
“倒也不是不忙,只是本宫近来,在殿内发现些可疑之人,所以正在加强密探,务必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李建成很是平和的语气,面部表情也掩饰的很淡然,但他密切着陈可熏一神一情的眼眸,显得那么深邃犀利。
“哦~?可疑之人,竟胆大包天的潜入太子-宫殿?”陈可熏明显惊疑的语气,脸上也是一脸,疑虑的表情,她虽不知李建成口中的可疑,是指什么意义,但是能得李建成亲自盘查,定不是件小事。
“何止是太子-宫,许这整座皇宫都存在,包括爱妃的熏香殿。”李建成直勾勾的看了眼陈可熏两秒,又一脸笑意的将神情收回。
“这...”陈可熏微蹙了下眉头,一脸惊疑表情,将担忧的话语迟疑着,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才回味过来李建成的话意,虽然他只说,熏香殿也可能存在可疑之人,但也可以理解为,熏香殿也可能存在嫌疑。
“好了,爱妃不必担忧,本宫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会让,可疑之人逍遥法外。”
李建成想要达到的效果,已经几乎暗示给陈可熏知道,至于她是否真与李世民串通有关,他还等着下一步计划,只要抓到有利证据,他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有殿下在,臣妾无需担忧,臣妾相信殿下定能抓获此人。”陈可熏将面色转为,淡淡的笑意,而她本就清白,所以自然也不担心,不过她殿内的宫人,她就不敢保证多少。
“爱妃此意,正乃本宫之意。”李建成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他的决意,也是给予陈可熏警示。
陈可熏因为没有任何心虚作祟,所以她表现的非常淡然,这让李建成难以捉摸,她是伪装的密切,还是真心无关此事。
为了再探的深密些,李建成又故作一副卖关子的说道:“爱妃猜猜,本宫昨晚梦见了谁?”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臣妾可不敢,妄加猜测殿下的思维,但臣妾知道,殿下的梦中,绝不会有臣妾存在。”陈可熏一脸低落的垂着眼眸,似乎在向李建成诉苦,他许久以来的冷落。
“怎么,爱妃是吃醋了?”李建成随手将陈可熏揽在怀中,一脸玩味的凑在她耳边。
陈可熏娇羞的笑道:“臣妾不敢。”
李建成仰头一阵爽朗的笑声,陈可熏难得博得李建成如此开心,她自然也是乐在其中。
李建成收拾起大笑,又一副无谓的说道:“爱妃定猜不到本宫的梦中之人。”
陈可熏一脸惊奇的看着他,李建成又笑着说道:“本宫居然梦见,那个不幸丧身火海的宫女。”
陈可熏脸上的笑意,顿时僵硬了一下,她确实万万没想到,李建成竟会突然提及莫思婷,难道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李建成暗自观察着陈可熏的表情,自然也注意到了,她脸上僵硬的表情,至少对于莫思婷生死的消息,她确实存有心悸。
陈可熏故作不悦的说道:“殿下可还是对其念念不忘?”
“爱妃难道,还要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李建成凑在她眼前,看似是在宠爱她,却是担心放过她任何一个神情。
“一个已死之人,臣妾自当不好相比,只是....”陈可熏迟疑了一下,她不知道告知李建成莫思婷还活着后,他还会不会将旧情复燃,于是她巧言说道:“殿下佳丽众多,又怎会对一死人念念不忘。”
“知本宫者,莫过爱妃也。”李建成将陈可熏紧紧拥在怀中,而他笑意的眼神里,是陈可熏看不穿的阴森,也是她体会不到阴冷。
莫思婷在恢复了两天后,精神稍稍充足了起来,她没有急着向陈可熏请安,而是先洗个澡,毕竟躺了这么多天,且是入夏的季节,难免会感到不适。
李建成一副懒散的靠在床榻上,手里将莫思婷的玉珠佩,吊在眼前,怔怔的看着,而他在陈可熏那里,没有查到较为有利的线索,他琢磨着,是否该向幕后的那个人摊牌。
李建成不甘心被李世民玩弄于鼓掌,他收起玉珠佩,坐起身体,扬声喊道:“来人,摆驾碧水阁。”
一旁的小公公颔首示意后,随即前去安排。
李建成在前往碧水阁的路上,不想,正好碰见李世民徒步迎来,他停顿下脚步,远远的看着李世民走近,脸上流露出一抹,阴沉的笑意。
李建成出现在眼前,李世民也稍稍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走在李建成身前,他拱手说道:“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二弟免礼。”李建成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本宫正要前去拜望二弟,不想在此巧遇,真是巧中之幸。”
“太子殿下言重了。”李世民一副恭敬的说道:“不知殿下找臣弟,可为何事?”
本是素不往来的两个人,突然说到拜望,李世民自然不可,将事情想象的那么简单。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二弟听了,莫要笑话本宫才是。”李建成一脸浅淡的笑意中,又流露着一丝阴深。
“臣弟不敢。”李世民颔首示意了一下,李建成绝不会无缘无故,闲来跟他谈笑论情,他倒是好奇,李建成又演的哪一出。
“那就好。”李建成爽朗的说道:“本宫近来巧得一件玉佩,所以特地拿来给二弟瞧瞧,看看本宫的眼光,是否还算精准。”
李建成说着,将手里的玉珠佩,吊在李世民眼前,而他犀利的目光,紧紧的注视着李世民任何一个神色。
当玉珠佩出现在眼前时,仅是出于内心的本能反应,李世民神情深韵了一下,面色陡然间变得暗沉,但只是瞬间,李世民又转为淡然无谓的说道:“此物虽乃做工简单,但从此物的色泽上来看,定可鉴定为罕见之物。”
李建成要的就是,李世民一神一情的转变,所以他又怎会漏过,李世民神情以及表情的变化,而从李世民刚才的转变来判断,他定认识这枚玉珠佩,而且还知道玉珠佩的来历。
“二弟能这么说,本宫也算是淘了件宝物。”李建成又故作一脸凝愁的说道:“只是不知这件宝物,到底存在多大的价值?”
李建成偷偷瞟了眼,垂眸一脸暗沉的李世民,他又无谓的说道:“二弟可否为本宫估测一下?”
李世民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他深知李建成所谓的价值,并不是指玉珠佩的价值,而是在暗示他,莫思婷在他手里,也就是说,莫思婷所值的价值。
尽管李世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结果,但是为了他大计,以及暂时保全莫思婷,他只能跟李建成装下去,于是他一脸淡然的说道:“此物非同寻常,请恕臣弟不敢妄加揣测。”
既然李建成想探知,莫思婷在他心里的地位,李世民便巧言牵引他,莫思婷的地位,可重亦可轻,重要的是,看他怎么去利用。
“看来....此物还需本宫,亲自去挖掘她的价值观。”李建成看中垂在半空中的玉珠佩,脸上一副阴冷的笑意。
李世民本就暗沉的脸色,在瞟见李建成的表情后,变得更加暗淡无光,李建成无疑是在暗示他,他已经开始掌握了莫思婷不明的身份,甚至发现她与他有所牵连,这也无疑是将莫思婷当成了他的细作,这是他最担心的结果。
“今日搅扰了二弟的宝贵时间,此乃本宫失礼,改日,本宫将带着此物的价值观,一同向二弟致歉。”李建成略带一副挑衅的意味,他就是毫无隐晦的将玉珠佩,告知李世民,也是要他记住,玉珠佩就等于莫思婷这个人。
“殿下言重了。”李世民不太自然的勾了下嘴角。
李建成也不甘示弱的冷笑了一下,随即又仰头吩咐道:“回宫。”
一旁的小宫人颔首示意,紧随李建成离开,随着李建成的离开,李世民终于松懈了身心,而内心那股浓烈的担心,也随即涌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