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访打量着海神兽的表情,说实话,看不懂:“那个,前辈若是与那泥鳅是朋友,要为他报仇,那我也无话可说,但即便是旁人,只要我能做到,定是要将他杀了再灭神破魂的。”
海神兽看着小崽子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有些好笑:“我何时说了要替他报仇,那家伙狡猾的很,当初要不是它,我还不至于守在这个地方,也没个人陪我解闷,可无聊死了。”
未访纳闷:“你之前不还说这里神位者来去自如吗?”
海神兽感觉自我打脸了:“咳咳,话也不能这么说,神嘛!就是一份责任,虽然法力无边,但是也有约束的,每一位神都有自己的神址,不能轻易离开,否则就会给这个时空扔惹来大麻烦。”
未访装作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啊~”
海神兽挥手一出,在一旁摆下了石桌石凳,还有茶盏……
两人相对而坐,就在未访怀疑这水是不是忘川水的时候,海神兽已经把水烧的滚烫了:“我这几十万年来,也很少离开,大多时间都在沉睡,醒来了就会研究茶艺,这忘川水沏的亡灵茶很是不错,你尝尝。”
未访惊呆了:“忘川水?亡灵茶?!”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洒出了一点……
海神兽很是淡然的品了一口:“诺,就那条河里的水,还有,你头顶的亡灵茶。”
未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能喝?”手抖,抖得连忙把茶杯放在放在桌子上,生怕一不小心打坏了要被扔进忘川河里……
海神兽闭着眼睛再抿一口,似乎很是享受:“你尝一下不就知道了,放心,以我的神址担保,喝不死人的。”
未访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喝,这茶看着还挺……正常?也就有点像稀释的血。再加了一点黑咖啡的颜色,嗯……怎么说呢?看着就明晃晃的两个字‘我有毒,快来喝我’……
海神兽看着未访的痛苦面具,不觉好笑,旁人若是得了这亡灵茶,怕不是争先恐后的抢来喝,你还纠结要不要喝,看着样子还极度的不想喝,真是……不识货!
嗯哼一笑:“你若是喝了,我便将出去的法子告诉你。”
未访抬眼:“当真?”
海神兽放下茶杯:“我何时骗过你。”一副的‘你爱信不信’。
未访端起那杯‘毒药’,送到唇边,停顿一下,有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屏息,闭眼,仰头一口闷。
未访闭着眼等待着‘毒药发作’,等了半晌,没什么不妥,听见了海神兽的玩笑语气:“都说了喝不死的,那么紧张作甚?你这么喝,是品不出这亡灵茶的精髓的。”
说着又给未访满上了一杯:“来,再尝一杯。”
未访想着刚刚那杯都没事,应该是可以喝的,便忍着内心的那股子恶心劲儿,学着海神兽的模样抿了一口,在舌尖萦绕的的亡灵水竟是微甜的,并无看起来那般血腥,咽下之后还有些令人回味无穷,七分清香的微甜又带着三分浓烈的苦涩……
海神兽看着未访闭眼感受的模样,不觉笑出了声:“哈哈,你小子,不错,很不错啊!”说着又喝了一口茶。
未访睁开眼:“确实是好茶。我竟不知这亡灵树竟是茶树。”
海神兽站起身来,走到忘川河边去:“想一想凡间的孟婆汤就不难理解了。”
未访也跟了上去:“孟婆汤?那什么八泪为引的?”
海神兽负手前行:“屁!亡灵为烟,死后长眠,寂寂无名者,归海中忘川,我管;罪大恶极者,判幽冥地河,幽冥老头儿管。孟婆是哪什子人物?”
未访站在海神兽一旁,地上坑洼,仍是坚硬的‘花岗岩的祖宗’,近距离看着这忘川河倒是与凡间溪流无二差别:“冥间就两个……神?”
海神兽有些哑然:“你懂什么?我们神又不搞你们仙界的那些个裙带关系,也不兴找道侣……所以就……那啥的。”
未访:“……受教了。”
闷哼一声,未访向前倒去,艹,茶有问题,肚子疼。未访在失去知觉前就这么个想法。最后的理智让他坚持到了‘噗通’的那一刻……他还感叹了一下:艹,有水花。
不知过了多久,未访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被反复压缩到了极致然后又被拉扯开来……胀痛到没有感觉,麻木到一丝微风都能将他吹的疼出眼泪来……
艹,那玩意儿是什么鬼?竟敢暗算他?整死爷了。未访有意识了,但却无力睁眼,手指都动不得一下……憋屈死他了。
“我算是没看错人,能削了那地河泥鳅的人怎么可能过不了忘川礼的考验。”说就说,怎么还动手动脚扒他衣服?!“你小崽子,就闷着心里高兴吧!能成为本神兽的继承人是你的福气!呵,让那老头儿整天跟我过不去,就抢他继承人,我气不死他!”
未访还是动不了,任由着猥琐神兽给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还忍受着他的话唠:“我说,你既然受了洗礼,就该是我忘川传人,得喊我师父啊!你叫什么名字?要不我给你赐一个?算了,等你醒了我再给你个惊喜。”
未访:“……”TM的,怎么这年头都上赶着要给人取名字?什么逻辑?是这边的风俗吗?神TM的惊喜,爷不想要,还传人,经过爷同意了吗?说别人老头,好像你还很年轻似的……未访内心吐槽一万字。
岁月像个爱玩水的小孩,乘着忘川的水流向未来,只是忘川水难起波澜,流水声如光阴嘘走……
未访缓缓睁眼,反射性的抬手挡住光线,微眯着眼坐起身来,暖阳透过床边的木窗挤进来,争先恐后的扑向木板地上。等缓过了劲儿,便站起身活动一下,打量四周,设备倒是齐全,桌椅杯具样样齐全,柜子上还摆放着一束花,看着倒新鲜。
瞅了半天,找了半天,然后未访发现,神了。这屋子东西倒是齐全,但是——没门啊!谁设计的?有没有脑子?
站着沉思半天,最终决定逆着光从床边的那扇窗翻出去……这真是,奇葩事年年有,发生在他身上的特别多。
本以为是世外桃源,结果一看,鸡犬得道,这是……养殖大户呢?那鸡给肥的,腿都看不见了,再看看那‘村霸’,肥白肥白的胖大鹅,看着就好吃,还有在那石砌的墙角打洞的兔子,一看就适合烧烤……
就在未访疯狂咽口水的时候,传来了久违的欠揍的声音:“怎么?想吃啊?答应我一个条件,就随便你吃。”
未访循声望去,一个黑衣墨发的‘美男子’站在他刚经过的窗子边,很是吊儿郎当的靠着墙:“我倒是不明白。”
海神兽向他走来:“问吧。”
未访走到旁边的凉亭坐着:“前辈到底想要做何?我勿入海中海应该是前辈设计的,我不明白您到底要干什么?不像是要杀我,但我们之前也没什么交际。”
海神兽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随手摁住跑过来的‘村霸’圆头,任由大白鹅的翅膀扑腾,双腿嗤棱:“还要更早。”
未访看着他神奇的治鹅操作有些佩服,但对他的话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有一只毛球在他的脚边蹭,他便把那白团子单手拎了起来,一只兔子,看他可爱,就没扔,在手里把玩着。
海神兽仍旧一手把鹅头,一手顺鹅毛:“你觉得仙宫老头儿为什么会突然让你去杀迟浩?”
未访顿时毛骨悚然,兔子耳朵一紧,疼的它差点条件反射蹦起来:“我竟有这般能耐,值得前辈如此费心?”未访内心忐忑,这是个大神啊!他开始还在想着耍他……名叫“后怕”的浪潮席卷而来。
海神兽大概是觉得大鹅太不老实了,便松开鹅头把未访的兔子抢了去:“你说是为什么?你一个没有仙位的修道之人,竟然能伤的了那泥鳅,一看就是干大事的,但我掐指一算,你干大事没有我是干不成的,所以不就来帮助你了吗。”
未访对于他抢兔子的行为表示无语,对他的自夸表示:“帮助我抢兔子?”
海神兽摸兔子的手一顿:“这叫什么话,兔子本就是我的。”
未访:“……”一切尽在表情中:听你狡辩。
海神兽一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道:“其实呢,我只是想看看能将那泥鳅打哭的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本是无聊消遣的,哪知你竟能从曼海活着出来,我就想见见你,看到你跟我谈话的那种欠揍气质,我就觉得‘此儿绝非等闲之辈’。”
未访又随手把刚被嫌弃的大鹅搂了过来,鹅头还挺舒服的:“所以您就把我扔进忘川河了?”
海神兽一副‘孺子不可调也’的表情:“我当时只知道你是打伤了那泥鳅,不曾想你竟把它的骨头也给掰扯下来了,一时激动,就想问个来由,好叫我以后当面嘲讽他一番,哪知你个小崽子竟然戏耍我,愣是不说,当时我就暗想,只要你说了,我就把你扔进河里给你长长记性。”
未访觉得这就一老顽童:“那茶呢?我当时感觉腹痛,五脏移位又怎么说?”
海神兽一提起这个眼睛就亮了,但还是故作高深道:“你且运气看看。”
未访一愣,醒来之后倒是没往这边想,只是觉得浑身轻松满是精神……提起手探了一下经脉,我勒个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