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的竹子长得很高,是京都普通树木的几倍,站在竹子底下,简直望不见天,只有小路上的视野较为开阔。
“如何得知工部侍郎要来白马寺的消息?”周欣妍问。
“就在万隆酒楼喝酒的时候,听见工部尚书家的小厮说,工部尚书一家要去白马寺。五月二十日才回来,他这几日得了清闲,有空找他那帮兄弟喝酒了。”
“所以你们就埋藏在这竹林中,守株待兔?”
“是的,当时工部尚书乘坐的是双马马车,只有贵族才能坐,我们见马车过来就出去截车。”
“除了你们,当时可还有其他人参与这件事?”这人说的话她挑不出漏洞来,可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大汉斩钉截铁的说;“没了,只有我们几个,现在后悔不已!求大人给我个机会!救救我吧!”
“这里真没有什么线索了,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去寨子吧,得赶在天黑之前回去!”云廷在一旁催促。
周欣妍像是没听见一样,钻进竹林勘察了起来。
云廷跟上去“夏侯寺正!”
“嘘!”周欣妍挥手,“过来!是不是有人死在了这个地方?”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云廷惊讶的看着她。
“这竹子有被鞭打过的痕迹!”
“那又如何?”
周欣妍被气得不轻,“寺丞大人啊,请问最近除了兵部尚书一家以及家仆被杀案,是不是还有一起人口失踪案,也是来白马寺途中失踪的?”
“你如何得知?只是那人是在外经商经商,给家里传信说要从外地回来,后来便消失了,不知道最后出现的地点是不是白马寺。你这么问是何意?”
“很可能还有一个目击证人被杀了,凶手不是那几个山贼,而是一个善用鞭子,训练有素的杀手。这里没有多少挣扎过的痕迹,要是我的猜测没问题的话,这人应该是被那个洞察能力远过于常人的杀手发现后,一击毙命。”
“这也仅仅是你的猜测罢了,没任何证据,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快走吧”云廷拨开竹子走了出去。
周欣妍无语,见也查不出什么,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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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寺丞大人都搜过了,没有可疑的地方,只是搜到了他们抢过的一些财务,和工部尚书大人的印章。”
“太好了,既然有印章,那他们杀人的证据就确凿了,回大理寺!”
“等等,”周欣妍喊住石廷,接着就在台阶上坐下,一副不搜到满意就不想走的样子“还没结束,继续搜,我有预感,还有遗漏的关键线索!”
石廷真是服了这个祖宗,挥了挥手“继续搜吧!”
“带我去你们管理抢劫财务的账房之类的...”周欣妍朝山贼说。
"请跟我来。"山贼走在前边,脚步略显蹒跚,周欣妍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账房:
“这就是老六平时整理财务的账房,我不识几个大字,他们给我多少我就要多少,怎么大人这些都要问呢?哈哈哈....你们这群笨官永远查不到的,永远.......”山贼说着,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不一会就七窍流血而亡。
这诡异的场景把在场的众人吓得不轻,曹虹玥下意识的护在了周欣妍身前。
“快回去,还有几个犯人....”
"来不及了,他们都死了"周欣妍打断云廷的话,转过身去。
“都给我搜!”周欣妍大声吼叫,脸色涨红,渐而发青,“敢把大理寺当傻子玩弄,我要这背后之人付出代价!”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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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行人回到大理寺,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了。
“属下有要事报告寺丞大人!监狱里的囚犯都已经...已经毒发身亡了,属下看守不力,还望大人恕罪。”监狱长被吓得像钉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起来吧,不能怪你,带出去的那个也...”云廷欲言又止。
“寺丞大人,借一步说话!”周欣妍面色凝重。
她和云廷,曹虹玥三人来到地牢。
“除了云廷寺丞和曹虹玥,所有人速速退下,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可踏进地牢半步,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周欣妍的势气让监狱众人不寒而栗。
“遵命!”
“这案子已经没法查了是吗?”云廷叹了一口气,惋惜的说。
“我们这次的对手不是个小人物”,周欣妍顿了顿,“再查下去,你我都会有性命危险!还有,大理寺内有卧底!”
“什么!”云廷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了。
“我来梳理一下我的思路,几个山贼被灌了毒药,拿到解药的唯一方法就是,协助主谋杀害工部尚书,并且主谋承诺事成之后会给他们巨款,让他们下半辈子丰衣足食。
主谋的身份手段非同小可,他们进皇城取解药没戴面纱,一是在约定地点见面好认出,二是他们觉得有主谋在,朝廷官兵都不足为惧,三是他们觉得万无一失,不会有人看见他们杀人。
而主谋则从未打算给他们解药,命令藏于在大理寺的卧底将他们的位置暴露给您,又把工部尚书的印章藏在山寨。他抓住了其中一位山贼的软肋,就是那个自荐带领我们去山寨的。
要是我没出现,那个人会暗中留下他们山寨的线索,带领您去山寨,找到印章,坐实众山贼杀害工部尚书的罪名。最后他们死在寨中,案期一到您就会被迫以山贼畏罪自杀结案。
但是我的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主谋改变了策略。他无奈让藏于寺内的卧底给了几个山贼暂缓死亡的药,传信让已经被控制住的山贼带我们去寨子拿印章。
最终还是他赢了,要是延缓死亡的山贼之中有人松了口,供出了他,无凭无据,他就可以‘私人恩怨导致疯狗乱咬人’为由,再不济‘手下贪图财产假借主人之命’找个替罪羊,就可以轻松带过;要是没有,最初的也是现在的结果,山贼畏罪自杀,他不废一兵一卒杀了朝廷命官,而又继续逍遥法外!”
云廷面色凝重“谁让那个印章是铁证呢,没想到我们决定去寻找的证据,竟然是为幕后黑手做的最好的开脱”,他将手握成拳头狠狠锤在桌子上。
曹虹玥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最惨的还不是那个九岁的孩子,还没好好看看这世界,就被大理寺内的卧底泄露了踪迹,小小年纪就这么没了!”
“究竟是心思何等缜密的人,才能将所有证据都销毁,就连杀那个小姑娘的时候,用的都是山贼的武器;更何况有个有脑子武功高强的杀手属下,太恐怖了!”周欣妍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