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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慈父义子

一个人,临危受命,死而不悔,这便是“义”。一个人,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便是“仁”。一个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却又是“孝”了

被滚油炸的焦糊的袖子衬托着那白皙,厚实的手掌,那手中握着的白闪闪的纹银,却仿佛也在这一刻黯然失色。二明并没有要拿走银子的意思,却是一步一拐的来到中年男子身边,将银子递了过去。

“谢谢你的干粮,小雨已经好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干涩的喉咙使得二明说起话来都是那么沙哑。她怀里的小雨,并没有吃那干粮,而是将干粮像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生怕别人强了去似的。

“刚才这位公子也说了,谁要是能取出就是谁的,少侠不必客气,这纹银,便是少侠的了。”中年卖艺男子并不接,却是用眼睛瞟了眼那白衣公子,而另外一个壮实的汉子那张黝黑的脸上也涨的通红,显得甚是激动。

如果说这白衣翩翩的公子刚开始是惊讶,现在却又是好奇了,他实在看不透这个衣着破烂就像是乞讨饥民一样的男子。这个人似乎已经是困窘潦倒到了极点,看他那条胳膊耷拉这,显然是脱臼了,而那条腿,也像是给人打瘸的。看他这样子,连脱臼的胳膊都不会接,那应该不是江湖中人,可如果他不是江湖中人,这明明已经沸了的油锅,他却又是如何将这银子取出来的呢?

白衣公子迟疑了片刻,便收起手中的折扇,用那扇尖指向二明厉声喝道

“试他一试!”

就见那白衣公子身边的家丁就好像群狼恶狗一般,只见那四五个家丁纷纷搂起了袖子,团团的将二明围了起来,动手便打。眼看那替自己解围的义士要被打,那壮实的卖艺汉子却是忍不住了,握紧了拳头便要往上冲,却是被那猥琐的中年汉子神色严厉的用手一拉,顿在了那里。

世间上最毒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或许那白衣公子只是好奇让手下家丁们出手试探,可是这一众家丁,却是下了狠手。而令人好笑的是,这群家丁日后最骄傲的事,便是那名扬四海的未名,曾经被自己凑过,而且还把他打得吐血。

二明还没感觉到怎么回事,刚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就已经有几只拳头落到了自己身上,他只感觉胸膛火辣辣的,似是胸膛被什么东西猛的一窒,有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而这时,他却是听见了怀里的小雨被吓的大声啼哭起来。。。

毫不犹豫的,二明背过身,把小雨完全的护在了怀里,而这个举动,无疑把自己的后背漏给了对方,也不知是谁严严实实的对这二明的后背踹上了一脚,二明一个趔趄,感到自己重心不稳,在他要摔倒的刹那,却是将小雨送出了人群之外。

二月的微风轻抚,吹不散少年心中的愁。二明重重的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抬眼间看到了那人群之外处于“安全”状态的小雨,却似完成了嘱托,又似不舍般怔怔的看着小雨,却是心里忧郁着,这人世间的千般狡诈,万般苦难,倒是要小雨这么个小姑娘怎么活下去,原先是恶霸们害死了李伯母,现在却又是这些贵公子的爪牙们,要害死自己了。

只觉得四周的拳脚像雨点般,稀里哗啦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二明的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阴间是什么样呢?阴间是不是也有个叫“清水“的小村子呢?

爹,娘,伯父,伯母,

二明来了。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家里,端着高汤一口一口的喂自己瞎眼的母亲,而坐在桌旁的老父,则是细细的品着刚打来的黄酒,很满足似的吃着那已经被煮的白的不能在发白的猪肉。。。

又仿佛,他回到了村里的打铁铺子,师傅好心的将午饭的鸡腿分给自己一只,慈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头。

春天的花又开了,自己会帮小雨妹妹在野地里抓蝴蝶,而小雨妹妹则会举着风车,兴奋的四处乱跑。

世间的生命是如此的卑微,就如同那被狂风吹起的蒲公英,上一株刚刚被卷上天空,下一株却也已飞了起来。地上的血色在这一刻却是显得如此的凄厉,就如同那露着牙的森森厉鬼,让人心底不由的冒出丝丝寒意。

一个幼小但却坚定的身影,硬生生的挡在了那许多大汉的身前,没有一丝恐惧,一丝犹豫,就那么硬生生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卑微的生命,却不代表没有卑微的尊严,人类,总是喜欢用生命来证明自己的尊严。

那愤怒、冰冷、凄厉的眼神,就像是一根长着倒刺儿的鱼刺,深深的扎在了人们的心中。

却是那壮实的中年男子,紧握的拳头似乎已经要滴出血来,再也不顾那猥琐中年男子的警告,顺手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条板凳,“呼”的一声就朝着那一众家丁砸去。说也奇怪,那一众家丁,看到那小雨挡在吐血昏迷的二明身前的时候,竟全都收住了手,齐刷刷,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就连那呼啸砸来的板凳也晃若不知,一点不似寻常恶狗家丁的样子。

就听那“啪”的一声,呼啸而来的板凳砸在了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家丁身上,可那家丁竟然不闪不避,周身的护体罡气一闪,却是那板凳,顿时变成了一块块儿,一片片,好似腊月下的大雪一般,纷纷扬扬的四处飘散。

这汉子虽然没有练过武功,却也是知道自己这力道极大,当年卖油条的二叔摊子上的豆浆没了要去磨豆浆,而村子里的磨石却被人卸下来了,自己可是双手就能将那百多斤的磨石举起。。。这下手的汉子,倒也愣在了那里。

而那白衣公子,却仿佛是被毒蛇咬到了一般,只看了一眼那盯着他的小雨,就似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下头去用手扣着衣角,那白皙俊逸的面庞也涨的通红通红。。。。。。

就在这众人都傻傻**之时,却听到一个怒极而又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胡闹!”

“英儿,谁让你女扮男装带着府差出来抓那江洋大盗的!”

众人朝着那声音的来源望去,却是见到一个四十年纪上下,攒着发髻,天庭饱满,耳大眉粗,面容和善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衫,身后却是跟了几个府差摸样的人。人群中不知谁先弯下腰去喊了身“府尹大人”,众人也纷纷跟着喝了,倒是那路边的许多饥民,齐刷刷的跪在了那里。一个好官,就如那吃草的青牛,吃的是微不足道的青草,喂养的,却是那数万凄惨的黎民百姓。

“爹~”就如同那蚊子哼哼一般,甚至连这白衣公子自己,都没有听得清楚。

“英儿,爹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却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滥伤无辜百姓!还有你们几个,不想着阻止小姐,却还在这里为虎作伥!”

“可是,爹。。。”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把人快些抬到府中医治,你还要像你那不争气的弟弟一般,在这大厅广众之下,继续丢爹的脸么!”

“回去之后再和你们理会!”显是这中年男子已是气急,愤愤然转身拂袖而去。

正午的日头高悬,明晃晃的照的府尹大厅里光明磊落,前尘不染。

“爹~据那四省巡捕李捕头说,那四省通缉的江阳大道,最是擅长伪装易容,而且经常拌成卖艺的表演这“手入油锅”的绝活,而他却是真的能以手入锅取物。”

。。。

“刚开始英儿也只是觉得那叫卖的中年男子样貌实在是猥琐,似是不良之人,后来英儿看到那邋遢少年竟然真的能用手取物,不由起了疑心,所以叫王捕头他们去试他一试”

。。。。

“回老爷的话,我们也是听那李捕头说那江洋大盗端的狡猾,既怕给他跑了,又怕伤了无辜,所以小的们都只用了三成功力。”

。。。

“那你们缘何停手?”

“回老爷的话,刚开始我们见那少年男子抱着小女孩,又没见那小女孩说过话,不知那小女孩是不是这少年掳来的,却见这少年男子临危拼死将那小女孩送出去,那小女孩却也不顾生死硬生生的将我们挡住,便知道这少年和那小女孩的关系,若非子妹亲情,断然不会如此,而那通缉犯总是孤身一人,我们便知道我们错了。”

。。。。

“将那卖艺的叔侄俩放了,从我的饷银里拿出些给他们,在南街给他们找个早点摊位,让他们继续营生把。”

。。。

“哎,都是因为这灾难。。。可古往今来,无论改朝换代,天灾人祸,却都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受苦!罢了,罢了,与其这样的看着百姓受苦而不能救,还做我这父母官干什么!王捕头,通知全城灾民,明日一早,开仓放粮!”

众生涂炭的时候,总会有人怨那苍天无眼,天道不公。但上天有一点却是对众生平等的,那就是机会和运气,无论你是王公贵族,名媛贵胄,还是浮生微民,贩夫走卒。上天总会在你的一生中给你几次机会和运气的。

而据后世史官分析,一代清官魏本民,一生之中影响最深远的倆件事都发生在同一年,这俩件事的发生,不知该说是魏本民因为他的运气,还是因为他的为人。

一件是扬州境内清水,屯庄,柳阴等数多个小村子遭遇天灾,魏本民私自开仓放粮,官兵押解魏本民归京时竟有百姓十里相送,后来却不知缘何惊动了一般不插手俗世的修真界,一位仙人名宿将其保下。第二件却是他曾收了修真界的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做了义子,总而言之,魏本民是当时那个行将就木的朝代中为数不多的一抹亮色。

午间的阳光暖洋洋的照下,就像是慈母的手掌,轻轻的,柔柔的抚摸着每一个生灵,好似未卜先知般,要将那人间的愁苦一并消除。此时的扬州城内,再也看不到任何饥民,所有的灾民都挤在了官府粮仓的门前,等待着粮食的发放。

而魏府客房内,那躺在丝绸棉被,睡在雕花木床里的二明,却是软软的,柔柔的,梦到了自己儿时躺在妈妈的臂弯里,美美的撒着娇,恍然间他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甜的白米粥的味道,梦里却是又变成了过年时,自己给双亲熬那白米粥的情景。。。

就似不知自己以在鬼门关走了一道似的,二明终于缓缓的睁开了眼,刚刚有了知觉的二明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绸衣美丽可爱的小仙女,此刻却是趴在自己的床头,憨憨甜甜的睡着,那一缕明晃晃的丝线,却是顺着嘴角,滴在了那丝绸背面上。可是即便是睡着,她那细嫩的小手内,依旧还紧紧的握着那一块黄黄的干粮。

二明争扎着想要起来,却是惊动了酣睡中的小雨,小雨一看到二明醒了欢快的叫道

“二明哥醒了,二明哥哥醒了!”小雨欢快的叫声惊动了二明也不曾注意到的,此时正在客房桌子上酣睡的一位紫衣少女,那紫衣少女的手边,还放着一碗已经有些凉了,但却依旧散发着热气的白粥。

听到小雨叫嚷着二明醒来,这紫衣少女端起粥,转身朝二明走来,却见着紫衣少女长着一双巾帼英眉,眉下却是一双灵气十足的丹凤眼,高高的发髻盘起,发髻之上插了一根绿玉的簪子,长长的黑发穿过白皙的脖颈流转到胸前,曼妙的身姿却在腰间配了把长剑,端的说不出是温柔还是帅气。倒是这份巾帼不让须眉的飒爽英姿,又仿佛出水芙蓉的一尘不染,清新雅丽,让那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二明,痴痴的怔住了。

不知是那二明太过虚弱还是那被他死死盯着的少女和他都有点不好意思,第一口粥喂到二明嘴里,却险些把那粥碗弄翻到被子上。倒是小雨不知世事的说到“二明哥哥,你别在盯着姐姐看了,姐姐脸都红了。”

这句话,却是使二明和那紫英,越发的脸红起来,二明低垂下眼皮死死的盯着小雨,小雨到没有不好意思,笑嘻嘻的看着她的二明哥哥。倒是二明看她一直拿着拿金黄色的干粮便好奇的问道

“小雨,你老握着这干粮做什么?”

“等娘亲和爹爹回来,咱们四个一起分着吃”小雨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即使是换上了绫罗绸缎,即便是已经吃到了白米白面,可是在小雨的潜意识里还是依旧渴望着回到她那个早已不复存在的“家”,依旧希望“大家”一直在一起。

二明眼中的湿润滴溜溜的打转,他甚至很害怕小雨知道,知道他们的“家”已经不在了,害怕小雨用那失望、痛苦的目光看着自己。

“家”

自己是多么渴望能有个“家”

哪怕这家里是再穷在苦,

若是真的能有个“家”,

哪怕是那九幽恶魔凄凄厉鬼,

要自己用生命去交换。

又能如何?

“都怪我不好,当时错把你当成那伪装成乞丐,无恶不作的江阳大盗了,王捕头他们也真是的,对一个毫无武功的人下这么重的手。”紫英率先打破了沉默,就那么轻轻的一句话,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了。。。

二明也是后来跟着王捕头习武时才知道,能够用手碎碑裂石的王捕头当时若是真的下了狠手,恐怕自己已经立时毙命了。。。

“没想到你身体这么好,开方子的陈老郎中说你身上的新伤旧伤,再加上那一直没吃过什么东西,体内虚浮,要是七天内你醒不过来,就。。。没想到这么快,你俩天就醒过来了。既然这样,这俩天我就送吃的给你和小雨,待到你身上的伤好些,就和我一起去见爹爹把,爹爹这俩天在忙饥民的事,没时间过来看你。”紫英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二明九天离火之脉先天体质强健的缘故。

“你爹爹?”二明茫然的看着紫英

“哦,就是魏知府。”紫英一脸没什么的说到

这一次二明,却又是怔了。

月朗星稀,中天之上,七颗璀璨的明亮将星列排成了勺子形,指引着离人的归途,月光如水,倾泻出,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银纱。一袭紫色长衣的倩影,独自站在后花园中,不是赏花,却是举目望月,独自兴叹。

就在这个月色姣好的夜晚,二明能下床了,顺手拿过早已准备好放在一旁的衣物,整齐的穿在了身上,这份整齐,却是多年照顾父母中不自觉养成的。衣物的大小可能并不合适,但二明依旧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将衣物穿在了身上。就算换了身高贵的衣服传上,二明也依旧算不上俊朗飘逸,如果硬要说二明有什么特质的话,那恐怕就是精神了,就算是那张依旧苍白的面庞,也依旧遮掩不住二明的神采奕奕,而这神采,却像由内而外,自行散发的。

二明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后院中站着一袭紫色的倩影,还没待二明抬脚跨步,却看见这紫色倩影抽出腰间佩剑,对着那朗朗明月,遥遥的舞动了起来。

那一抹银亮银亮的月光打在冰冷的铁器之上,不似反射,却似那一滴朝露崩碎在了那花阴之间,朦朦的起了一片碎雾,而那碎雾飘散到紫衣之间,却是被那紫衣一带,登时染上了一片神秘的紫芒。而那在清光下舞动的身影,却似踏住了天地的节拍一般,飘逸灵动的紫衣银辉之间,仿佛天地与之共鸣。招式来去之间,威严处,好似百鸟朝奉,共为其尊。灵动处,犹如那百步穿杨,一箭中的。细腻处,好似那十字绣功,整齐严谨。奔放处,有如那百川归海,巨浪滔天。

而这套剑法,却是那魏紫英独自望月兴叹,感叹父亲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不想父亲此等善举,却遭圣上怪罪。感怀于胸,浑然间,舒兴而发,却不想怎的踏合了天地节拍,竟是越舞越停不下来,待到停下来时,却是觉得浑身身清气爽,心神凝守。

而另未名想不到的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套剑法时,依旧是这身紫衣,依旧是那飒爽的英姿,不同的是,却是在泰山之巅日落之时,而这袭紫衣,也站在了自己的对面。后来有那红尘中人,有幸得见了这套剑法,茅塞顿开,当下赋诗到

昔有佳人名紫英,

一舞剑器动四方。

观者如山色沮丧,

天地为之久低昂。

曤如羿射九日落,

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

罢如江海凝晴光

而站在不远处观看的二明,却是傻愣愣的痴了。

话说这魏紫英舞剑收功,顿觉神清气爽,那心中浓浓的抑郁,仿佛也随着那剑气的舞动飘散到了空中。回过神来,却发觉那痴愣愣的面容,傻傻的看着自己。

“你终于能下床了,这桩心事也可放下了,要不我还不知怎么向父亲交待呢,既然你能下床了,那明日一早就随我去见爹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房休息了。”紫英走到二明身前,语气平和的说到。

“好,好。。。好。。。”奈何二明一个乡下小子,丝毫不懂得礼仪之道,竟是连憨带傻间,连着说了三个“好”子

看着那一袭远去的身影,二明心中却是涌起了淡淡的失落,自己算什么呢?自己一个无家可归的落魄饥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就在二明**之际,却看到了一个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瘦弱的青年公子哥,一身酒气的踩着虚步,晃悠悠的向自己走来,大概走到距自己三尺的时候,那公子竟一巴掌向自己扇来,晕晕乎乎的说到

“谁让你这么和小姐说话的!”

爹娘说过,这脸上的尊严是不能随便给的,二明一个闪身,那年轻公子哥踉跄一步便摔倒在了地上。

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面容和善却神色严厉的中年长者,站在了后花园中。

月色清朗,却消不去魏本民心中的怒气。

“浩儿!你不好生学文习武,却整日去那风月场厮混!你看你现在这被酒色掏空的德行,你怎么对的起你死去的娘!”

那倒地的公子哥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却含着一种怨怒,不甘的表情看着他爹,满嘴酒气的愤愤说到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怪我,要不是生我时难产,娘就不会死,哈哈~哈~哈哈”这公子却是带着些许猖狂与悲凉的语调说到

“城东的王老产婆都和我说了,爹您当时说的是要保住母亲,保住母亲,爹您心中可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有理会中年男子,这浩儿公子晃晃悠悠的走了

一旁的二明也猜到了中年长者的身份,弯腰施礼道

“草民二明拜见府尹大人。”

“哎”魏本民叹了口气对二明说到“让小义士见笑了,我整日忙于政事,却疏忽了膝下儿女的教导,女孩子家整日舞刀弄剑,醉心武学。大男儿却沉溺于声色犬马,放浪形骸。”

魏本民顿了顿,见二明没说话,便继续说到

“义士的事,我都听紫英和王捕头说了,没想到义士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忠义,却不知此番伤愈之后,欲往何处?”

听了魏知府的话,二明却是更加的迷茫了起来

是啊,我该去往何处?

何处才是我温暖的巢穴,避风的港湾。

家,在何处?

老迈的父母,和蔼的师傅,低矮的房屋,门前的老树,金黄的麦田,一幕幕,一幅幅,恍若梦境般的出现在二明眼前,不知觉中,二明的眼眶,却是湿了。

魏本民和蔼的看着二明,却发现他的眼中泪光闪烁,在看他那结实的身躯与他那带着幼稚的脸庞,那脸上似乎还依旧带着委屈与不甘。而那月光下笔直站立的身影,却又是那么的坚强。

幼小的肩膀,却承受了超过自己的重量。

魏本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父亲重病在床,母亲终日劳作,而即便这样,母亲也没有放弃让自己去私塾,去学堂,每日放学,魏本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背起箩筐到后山打猪草。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摔坏了腿,一步一拐的回家时,已是清晨,却发现那等在门口的母亲,发梢上却凝着露珠!

母亲总是告诫自己,将来要做个好官,别让别人像他们家一样受苦。

十年寒窗,一朝题名。待得魏本民考取功名,却传来慈母病逝的消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往昔的回忆,就像滩头的潮汐,一便便拍打在魏本民的心头,那心头的遗憾,却越发的重了,自己一直未尽到的父爱,却在这一刻迸发。

“二明,若是你和小雨都已无家可归,不知我能否收你们做义子义女?”

家,我,我又要有家了么?

二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般的惊讶,抬头,却发现那慈祥的目光和蔼的看着自己。

没有回答,却是缓缓的点头,二明眼中的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心中的委屈,也仿佛在这一刻都宣泄了出来。那坚强的身影,再也抑制不住,扑到魏本民的怀中,低声的抽泣起来,低低的唤了一声“爹”

爆竹新衣辞旧岁,街边弃儿暗流泪。别家的孩子都在过年的时候放着鞭炮,换上了新衣,可那街角边的孤儿,无依无靠,却只有躲在街角暗自流泪。谁人能体会这孤儿的苦,流浪的心,失去怀抱的温暖?

或许是上天注定,又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现在的魏明,安心的躲在魏本民怀中哭泣,却不曾想到,进入魏家,却是他这一辈子的幸运与不幸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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