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图争战 第二十一回：小孤山
最终の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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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镜州城东，“留客酒坊”，
“镜州城法师公会”的丘氏兄弟在此宴请几位同公会的法师，为丘家老大竞争公会议员席位拉票，酒过三巡，众法师聊得起劲。门外进来一位形容落魄的大汉和一位瘦小的青年，他们在法师的邻座上坐下，那邻座上原有三人正在埋头吃饭，见边上迳自坐下二人，正待发火，却见那瘦小青年大眼一瞪，那三人竟是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离座结帐而去。待三食客走后，那两人便高声谈论起来。
对白：
瘦小青年：“大哥，你不是在伏宁河上做客船老大么？怎么这次回来，变得如此潦倒？小七他们呢？”
落魄汉子：“咳，别提了，这次是倒霉到家了。”
瘦小青年：“出什么事了？”
落魄汉子：“这次在十幻城接了个大客户，溯流而上回镜州，哪知行至小孤山附近时却碰上了巨蟒。”
瘦小青年：“巨蟒？你说的是大蛇么？”
落魄汉子：“何止大蛇，我的梅莉雅神哪，我这一生还从没有见过那么巨大可怕的生物，你说说看，一条蛇长二、三十米是个什么样子？而且不止一条，是数十条在小孤山附近的水域中游动，我那船当即就被那些可怕的巨蟒给掀翻了，整条船十八条人命就剩我水性好逃过一厄，其余十七人全部进了蛇腹。唉，惨哪！”
瘦小青年：“我的妈呀，这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蛇！那小七他们……”
落魄汉子：“回不来啦，全在蛇腹里安家了。”
丘氏兄弟对视一眼，这两人的谈话对他们来说如获至宝，至于那个什么议员席位，见它的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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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孤山，高二百八十余米，比起那些动咎数千米的名山来说，小孤山只能称得上算块石头。只是此山形似宝塔，三面都是险峻的削直的崖壁，只有一面是陡峭的山坡，想上山仅此一途。
丘千丈浮空飞到小孤山山脚的一片空地上，尚未站稳，身边灌木丛中“嗖”地窜出一条二十多米长的巨蟒，巨嘴獠牙向他噬来，那法师是何等样人，岂会让一条蟒虫伤到自己，只见他手臂猛然暴长数十倍，巨手遽然捏住巨蟒的蟒颈处，甩手把那巨蟒向山壁上扔去，“砰”地一声巨响，巨蟒重重地撞在崖壁上，震得山壁土石簌簌落下。
巨蟒跌落在地，虽然没有要了性命，一时半刻却是动弹不得了。
法师击退巨蟒的进袭，转身向小孤山方向走去。拐过一道陡直的崖壁，耳边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嘶吼，法师加快脚步，向那嘶吼的方向走去，脚下的路渐渐上行，越走越陡，路上时不时发现巨蟒的尸身，尸身上血痕累累。
除了巨蟒的尸身，还有一种奇特的怪兽尸身，有的被死蟒紧紧地卷住，有的被咬得肢残身缺，从此兽外表看去，长有翅膀，该属于巨大的飞禽类，丘千丈凝目向那些飞禽尸身看去，和人的体躯一般大小的鸟身，头颅是人类的模样，竟是鸟身人头兽，这也就是那些雇佣兵害怕来小孤山的原因。
法师对这种奇特的生物并不惧怕，继续向发出嘶吼的方向走去，没多久，便接近发出嘶吼的地方。
法师躲在一块巨大的岩石后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眼前是一片狭小的空地，原是一片茂密的果树林，此时却是树倒枝残，当中盘身蜷曲着一条巨大的神蟒，昂头吐信，眼中绿光幽幽，这条神蟒的体躯之大竟是沼泽中那些巨蟒的二倍不止，身长达五十多米，躯粗约六、七人合抱。神蟒的巨头上端立一人，法袍飘袂，极是神武。那人手舞魔杖，魔杖上飘散出一道道黑烟，向四周弥散开来。
在那端立蟒头的法师身周盘旋飞翔着数只飞禽，正是鸟身人头兽。
鸟身人头兽是种力大凶猛的怪兽，多半时间并不会攻击人类，杂食生物，一双有力的利爪是它们最佳的攻击武器，更兼飞行速度快，行动敏捷，冲击力量刚猛，是种十分实用的攻击型战斗力量。鸟身人头兽还有一种优势，那就是它的嘶吼有慑人心魄的作用，尖锐的叫声可以让那些定力差的生物心悸神殛、失去部分抵抗力。（画外音：鸟身人头兽的一个远亲——海妖，绝对的海上恐惧生物，海妖的歌声迷惑力量之强，连法师和牧师都得侧目）
鸟身人头兽的攻击力虽然强猛，防守能力却略显薄弱了些，只是凭籍着绝对的空中优势，神蟒对它们尚奈何不得。
小孤山半山腰一块凸出的巨岩上站立着一位法师，此时正得意地笑着，对那端立在神蟒头上的法师喊道：“赵志敬，你以为洒些毒雾便伤得了我这些鸟身人头兽了么？你别忘了‘迦楼罗’也是用毒专家，我这几头鸟身人头兽对你那鸟毛毒雾免疫，还是省点力吧。”
“姓潘的狗贼。”神蟒头上那叫赵志敬的厉喝道，“别得意的太早，你就剩这几只破鸟了，待我一只只收拾完它们，看你还靠啥来跟我较劲？”
“你得了吧，你那破蛇也剩不下几条了。老子还有看家本事还没使出来呢。”姓潘的法师不屑道：“你都干耗在我这里有六、七天了，也不嫌累。我劝你还是趁早回家去再修炼几年再来吧。”
赵志敬狠声道，“你以为爷爷我就带了这几条神蛇么？我再唤几条让你看看？”说罢撮指口中发出一阵尖利的唿哨。
山坡上沙沙轻响，数条巨蟒由山下游了上来，空中的鸟头人身兽见到巨蟒，犹如夜枭见到耗子，尖啸着俯冲而下，那数条巨蟒也昂头吐信，盘起巨躯迎战。鸟身人头兽靠利爪袭击蟒身，有的干脆把巨蟒抓到半空中摔下去；巨蟒靠巨嘴獠牙反抗，有的觑准机会缠住鸟身人头兽勒死它。两种异兽空中地下纠缠在一起，在数量上巨蟒明显吃亏。
山头上那姓潘的法师得意地笑道：“姓赵的，还剩这么几条毛毛虫了么？”
赵志敬显然也吃了一惊，一拍脚下神蟒的头，那神蟒俯下头，让他跃到地面。他飞快地跑下山坡，来到沼泽水泊处，举目向沼泽中望去，却见十数条巨蟒在小孤山的一只小岛上徘徊。
“怎么回事？没听见我呼唤么？”赵志敬咒骂道，撮指打个唿哨，但那些巨蟒还是没有反应。赵志敬心中猛的一跳，隐约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些巨蟒被困在小岛上了。
赵志敬望着小岛发楞，冷不防身后一道红光向他射来，倏听一声呼啸，神蟒箭一般窜到他的身前，那道寒光射中神蟒的巨躯，顿时爆出一团耀眼的火花，神蟒惨嘶一声，巨躯痛得翻卷起来，身边的树木岩石被撞得东倒西歪，鲜血从爆出火花的地方潺潺流出。
丘千丈暗袭赵志敬的一招“血刃”被神蟒挡下，正自懊恼，赵志敬已经发现了他的身影。
“姓丘的！”赵志敬咬牙切齿说道，“‘夜叉’一门真会赶时间，在我和‘迦楼罗’斗得两败俱伤时出现，时间掌握得真够巧。”
丘千丈站在石后，不吭一声。
“那些巨蟒是你困住的么？”赵志敬冷然问道。
丘千丈耸耸肩，嘿嘿淡笑道：“你那些宝贝都被我喂饱了，你该感谢我才是。若是换做天神、龙王或是女修罗他们，就不会用那么温和的手段来喂它们了。”
赵志敬目中绿光闪烁，恨恨地打量着法师兜帽后阴沉的脸，问道：“你是丘千丈还是丘千仞？”
丘千丈把头上兜帽探下来，露出一张阴鸷的面孔，削瘦的脸、鹰钩鼻、三角眼，前额无发。
“丘老二。”赵志敬斜觑两边一眼，冷森森地问道：“丘老大呢？你们兄弟历来便是焦不离孟，今天怎么会落单了？”
“对付你，还用不着老大出手。”
“你今天伤我神兽，该当死罪。”赵志敬法师袍呼地涨鼓起来，一股黑气飘向身后的神蟒，在那被丘千丈伤着的伤口出袅绕倏闪，没多久，鲜血止住了。
“咱们两在这里缠斗，只怕会便宜了‘迦楼罗’的人。”丘千丈退后几步，凝神戒备，赵志敬虽然谈不上是“天龙八部”中的佼佼者，但能担上八大护画者之一，其本身的实力怎能忽视。
“你的意思是想和我联手啰。”赵志敬阴着脸说道。
“这有何不可？”丘千丈咧嘴道，“咱们先把‘迦楼罗’攻下，得到‘八部图’后再商量画轴归属问题如何？”
“这不可能。”赵志敬断然说道，“谁不知道‘夜叉’一系丘氏兄弟一个强狠、一个阴毒。我如是与你合作，无益与虎谋皮，自寻死路。你别忘了刚才你还险些偷袭得手，我怎么可能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这么说，咱们眼前这一战是难免了？”
“你知道就好。”赵志敬脚下一跺，身形唬然平飘出去，身后的神蟒身上的伤口显然已被他发出的黑气止住痛，巨大的身躯“唰”地噬向丘千丈。
丘千丈两手连打法印，身前飞出数道红光——“血镖”射向赵志敬和神蟒，赵志敬袍袖抡圆，一股黑气冒出，形成一面“瘴盾”堪堪抵住红光。
神蟒籍机冲上前来，血盆大口向丘千丈咬去。
丘千丈飘身后退，但那神蟒虽是体躯庞大，动作却是迅捷之极，长身卷去，丘千丈仰身滚地，险些被它卷上。
丘千丈灰头土脸地滚到一块巨石后，牙齿咬破手指，按地一拍，大喝道：“通灵——鷔狺。”神蟒身周闪出三道澄色光圈，光晕逝处，现出三个人影来，此三人衣着破碎，相貌猥琐，肤色泛青，目中无瞳，双手指爪尖利，形容极为阴怖。
神蟒见身边出现三个人影，巨尾横扫过去，那三人同时尖声嘶叫，声如鬼魅，泫瑟欲哭，身形闪电般纵跃起来，躲过神蟒的巨尾，三道身影交错着越过神蟒的巨躯，尖利的指爪在神蟒身上留下数道血痕。
血痕虽然不深，却让那条神蟒吃痛而嘶，翻卷着放弃对丘千丈的追击，反身攻向那三人。这三人动作极为敏捷，身形围着神蟒倏退忽进，利爪挥处，血珠飞溅。更可怕的是那三人口中细舌暴长，犹如三条灵蛇般刺向神蟒庞大的身躯。神蟒神勇力猛，可是在此三人眼花缭乱的攻击下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神威。
一旁的赵志敬见那三人口中吐出的细长舌头，惊声叫道：“长舌魔！”
丘千丈寒声说道：“算你识货，今天你这条小虫子得留命于此了。”
“放你的屁。”赵志敬袍袖一挥，从袖中飞出一道碧绿色的长影射向丘千丈，那丘家老二觑得真切，是条小飞蛇，他认得这种异兽——七步燕蛇，别看它身长仅二尺，却蕴有剧毒，一旦被噬中，七步之内必定崩血而亡。此蛇飞速如疾电，是赵志敬的家底，平日里根本就不舍得一用，原本准备碰到八个护画者中最厉害的人物时使用，如今被丘千丈迫急了，也顾不上暴露自己的老底。
丘千丈是识货之人，怎敢让这种奇毒之物碰上，当即口中“嗬哈”疾呼，三个长舌魔中立即分出一人，飞挡在他的身前，口中长舌向七步燕蛇卷去，燕蛇细长的身躯两个盘旋，躲开长舌的抽袭，张嘴咬上长舌魔的脖子，一触即退，留下两个针眼般的牙孔。
长舌魔是灵界之物，怕火，但绝不怕毒。饶是如此，剧毒还是让他迅捷若飞的身形慢了下来。这七步燕蛇虽然剧毒无比，但智商却和别的蛇类一样，见那被咬之人还在动，便继续飞向他，寻隙再度噬人。长舌魔的智力当然比燕蛇高出许多，见那飞蛇的速度疾快，一时间奈何不了它，但只要始终保持身形在行动，它就会一直缠住自己，而放弃对呼唤他的主子的攻击，因而引着七步燕蛇渐渐远离丘千丈。
赵志敬见状狠拍了记大腿，绿眸中瞳孔呈一线，与丘千丈狰狞相对，现在是他们两个魔法师之间相对决的时刻。
眼前忽然飘出一道阴霾，在他们头顶飘过，空中传来一声鸣啸，声恸千里……
赵志敬神情巨震，骇然望向空中那块阴影，“难道……难道是那家伙在主持小孤山，若是他在的话，恐怕……不妙！”他望望那条被长舌魔伤得爪痕累累的神蟒……
大势已去，希望渺茫！连辛苦餋养的神蟒只怕也保不住了。他黯然叹息一声，撮唇把七步燕蛇唤回袍袖中，不再理睬丘千丈，转身离开了小孤山。
离开前，他尚不忘飞身来到被丘千丈困住的十数条巨蟒的小岛前，施咒震开丘千丈的结界，让那些巨蟒游入水中。哼，就让它们留在这块沼泽中吧，绝不让姓丘的轻松离开这片沼泽。
丘千丈看着赵志敬离开悻悻的离开小孤山，也不去拦他，毕竟这个时候敌人少一个比多一个好。
“那么，接下来，‘迦楼罗’和‘夜叉’之间也该有个了断。”站在半山腰的潘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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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孤山沼泽外的一块小高地上，一身红装的黄蓉蓉和幻身成人类女子的千鹤隐藏在一丛灌木丛后，眼前灰影一闪，从沼泽中走出一名身材消瘦，脑袋扁尖，一双黄色的眼睛瞳孔呈线状的男巫师，神情萧索地跳上泊在沼泽边的一艘小船，顺流而去。
“这是‘摩乎罗迦’一系的小蟒神赵志敬，看来是铩羽而归了。”黄蓉蓉望向一身白衣的千鹤，奇怪道，“此人餋养的神蟒没带出来，难道被……”
千鹤点了点头，微笑道：“对，只怕是被小孤山上的那只大家伙给看中了。”
“姓过的神机妙算，这样一来龙凤剧斗，咱们就少了个劲敌了。”
千鹤湛蓝色的眼眸深邃莫测，向小孤山方向望了半晌，轻声说道：“好戏已经开演，咱们也该上场了。”
二女联袂走向沼泽，千鹤突然停下身来，向沼泽的水面望了一眼，道：“水中有东西。”
黄蓉蓉柳眉微蹙，问道：“看得出是什么吗？”
“是蟒蛇。”
“肯定是姓赵的留下的。咱们从水面上飘过去。”
“不，”千鹤道，“这些巨蟒没人控制，只怕会溜到伏宁河里去，这样一来，当地的人可就要遭殃了。”
“那就全灭了它们。”黄蓉蓉道。
“一样要灭掉，不妨让小孤山的那些怪物来灭。”千鹤说道：“这样也省去我们许多麻烦。”
“你会驱兽术？”黄蓉蓉问千鹤。
“会一点，不是很精通。”千鹤点头，“不过它们的主人已经离开，驱使它们应该没多大问题。你想法让它们浮出水面来。”
黄蓉蓉走到沼泽边，施展“飘浮术”，娇躯飘向沼泽中央，指尖发出两道电芒射入水中，水面上即时漪圈泛动，十数条巨蟒被电流震得翻出水面，站在岸边的千鹤取出她那支碧绿色的玉笛吹了起来，一缕无声的音波浪漾开去，那些被电得震怒惊惶的巨蟒顿时安静下来，呆滞片刻，便朝着小孤山方向游去。
小孤山下，潘洪和丘千丈斗法正炽。
十余只鸟身人头兽围住三名长舌魔盘旋飞舞，寻隙下击。这长舌魔可不比巨蟒，身法快捷、利爪如刃，更兼一条有如长鞭般可以随意伸缩的舌头，鸟身人头兽对它们丝毫没有威胁，反倒被它们伤了好几只。
丘千丈是“夜叉”一系的高手，此系魔法以驱役魔仆为主，还有一种很特殊的魔法，叫“身体倍化术”，施展起来不仅身体或身体的某个部分可以成倍增长，而且力量也会随之增长数倍。只是用此魔法太耗精神，所以会此魔法之人多不敢轻易使用。黄蓉蓉在东海的“阚鱼岛”上曾碰到一名“千亩田”的腹语高手，用的即是这种法术。
潘洪为“迦楼罗”一系的高手，此系魔法擅使毒术、驱雾术和役禽术。
这两大高手暂时没有加入战团的打算，一人站在小孤山半山腰的一块凸出的巨岩上，丘千丈站在山下的一片乱石堆前。两人冷眼观看着面前两个战场的剧斗。
一个战场为鸟身人头兽与长舌魔之间的剧斗，那么另一战场又是在哪儿呢？
——更为惨烈壮观的庞然巨兽之间的较量。
即黄蓉蓉所说的龙凤斗，如果神蟒是“摩乎罗迦”一系的丛林王兽，那么飞翔在空中那只大鹏金翅鸟便是“迦楼罗”一系的空中巨无霸，金色的长翼展开后有二十米之长，鸟身十米，巨爪尖喙，头上长有一肉瘤，为传说中的解毒奇宝如意珠，鸟鸣声悲苦欲泫，恸传千里。此鸟最爱的食物便是龙蛇之物，生性凶猛刚烈，耐性极好，能一口气飞翔千里之遥，故有鹏程万里之说。
是故小蟒神赵志敬一见此鸟出现，便知自己餋养的神蟒如今是难逃一劫了，况且那大鹏金翅鸟背后还有个更厉害的人物，以自己的实力，在这种强敌环伺的情况下取胜的机会几乎等于零，弄个不好还会丧命于此。此身修为得来不易，还是知趣走人为好。至于神蟒，一旦与此鸟碰上，天上地下的一对宿敌不决出个生死是决不肯罢休的。
神蟒被三个长舌魔抓得满身伤痕，但蛇性本命硬，况且并没有伤到筋骨。如今见到大鹏金翅鸟在头顶盘旋，也明白此生最惨烈的一场搏斗即将展开，顿时团身卷做一堆，昂头吐信，咝咝吐雾，凝神紧守门户。
空中的这只大鹏金翅鸟原本被主人强令守在自己的鸟巢中不得离开半步，只是听得山下激斗剧烈，更有阵阵自己最喜食的长虫特有的气息和嘶咝声传来，实在按捺不住，趁主人不在，展翼飞出鸟巢。如今见到一条生平所见的最为壮观的巨蛇，如何不兴奋，早把主人的叮嘱忘个精光，振奋精神，缓缓盘旋下降，神目如电，在一摊魏为壮观的蛇山中寻找神蟒的空挡下爪……
丘千丈和潘洪正自观赏着眼前这两场壮观的魔兽之争，忽听得沼泽方向传来潺潺悉簌声响，转头看去，面色一怔，只见十数条巨蟒游近，难道小蟒神赵志敬去而复返了么？
跟在巨蟒后面走近小孤山的人更是让他俩人神色巨变，
一身红衣靓丽绝伦的女巫——女修罗黄蓉蓉。
一身白衣的清丽绝色少女，虽然从相貌上他们辨认不出她是何人，但从她奏笛驱使巨蟒这一细节上，他们同时想到了另一个难惹的派系。
“难道她们会联手？这绝不可能。”潘洪和丘千丈远远的互看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相同的疑惑：“阿修罗”和“乾达婆”一向不睦，此时怎会联手了呢？（注：“乾达婆”一系的门徒全是女子，并擅音惑之术。丘、潘二人是从此两点上把千鹤误判断为“乾达婆”系的）
若是她二人真的联手，今日的小孤山恐怕就要变成修罗场了。
千鹤奏笛驱使巨蟒聚到神蟒身边，紧紧地围住神蟒，共御空中的大鹏金翅鸟。（画外音：这一招用得极妙，仅凭神蟒一己之力当然不可能斗过大鹏金翅鸟这种空中巨霸，但如是众蟒团结在一起，那局面便又两样了。小蟒神当初若是想到用上此招，亦不会轻易就此退走。）
黄蓉蓉抬头望着潘洪，巧笑倩兮，若换做别的登徒子看她如此，只怕当场便麻酥陶醉了，只是那潘洪却是心中有鬼，见她如此不禁心中微寒。
“老朋友，又见面了。怎么不跟本姑娘打个招呼？”黄蓉蓉笑道。
“噢，原来是黄姑娘。几天不见，别来无恙啊。”潘洪尴尬的苦笑道。
“不好。”黄蓉蓉臻首乱摇，“想你这个老朋友想得慌，这不，没隔几天便来看你了。怎么？见到老朋友了还那么高高在上么？”
潘洪身影倏然消逝，又忽然出现在丘千丈身边。
“这位姑娘，可是‘乾达婆’的仙子么？”潘洪扬声问黄蓉蓉身边千鹤。
千鹤丝毫不语，面现安然的笑意，一双深邃的秀目向潘、丘二人看来，二人顿时感觉如沐春风，浑身舒泰，身周仿佛团花锦簇、千紫万红、飞云柳莺……
“不好！”潘、丘二人同时暗念咒诀，震开心中的漪念。好强的幻术，二人骇然相顾，虽然此女一声不响，却是无声胜有声，就凭那一手玄妙绝伦的万紫千红的幻像蛊惑术，修行之深只怕不低于女修罗。
“天龙八部”中，以“乾达婆”一系的幻术为最，此女定是出身“乾达婆”。
“丘兄怎么看此事？”潘洪低声探询道。
“是‘乾达婆’的人，”丘千丈肯定地说，“我对此系不熟，不认识此女。”
“哼，‘乾达婆’是‘天龙八部’中最神秘的一支，门下弟子互相间都不相熟，何况是咱们这些外系的人。”潘洪凝涩道：“你说她们会不会是正巧碰到？”
“但愿是碰巧碰上。”丘千丈扬声对千鹤说道：“这位仙子既然是‘乾达婆’的人，该知道‘天神’‘龙’和‘阿修罗’三系历来看低咱们五系之人，想来今天不会和‘阿修罗’沆瀣一气吧。”
千鹤展靥微笑，未答。
黄蓉蓉哂然一笑，“丘老二，别在这里挑拨离间。今日之事与你无关，识趣的马上给我离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口气之大，俨然没把这个“夜叉”高手放在眼里。
任是那丘千丈阴险深沉，也受不了这种腌气。他转首向潘洪道：“潘兄，依我看，咱们先对付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再谈咱们之间的交易如何？”
“正合我意。”潘洪点头道。这两人皆是老谋深算之人，若不是来敌实力太强，是万万不肯轻信对方，采取联手之势。
两男巫眼中精光暴射，戾气渐聚，一股阴煞寒气向二女身前逼去。剧斗中的三个长舌魔和剩下的七只鸟身人头兽无形中已接到各自主人的意识，知道现在暂时已经化敌为友，停下争斗，掉转身形向二女围去。
虽然在实力上黄蓉蓉和千鹤占据优势，但对方皆是阴毒狡诈之徒，对他们也不敢掉以轻心。
二女背背相靠，凝神戒备。
小孤山下，鹏鸟悲啼，巨蛇嘶啸，尘土卷扬，大战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