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朕不也是一直没见她吗,当年不让你知晓,就是怕你不忍心与她分离。”
“那你就忍心让我与她死别?”
“婉儿,朕知道这事是朕做的不妥,可这也是国师的意思啊,谁让凤仪公主才是韩都真正的君王呢?”
韩王理所当然的把一切都推到国师的头上,因为只有国师的话才能堵上众人的悠悠之口。
可他不知道,能堵上众人之口的人现已不在人世。
“好了,别怄气了,你不是想见她吗?朕一会宣她过来,让你们母女好好的聚上一聚,等天儿回来,咱们一家人就可以真正的团聚了。”
“对对,我要见她,你现在就把她叫来,我去换件漂亮的衣衫,再给她准备着吃的。”暮皇后紧张的不能所以,那毕竟是她以为死了二十多年,又想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
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韩王不由唉声叹气,二十多年来,他知道妻子一直想着那个孩子。
可是?那孩子会想她吗?
“陛下,陛下。”一个太监急匆匆跑来跪在地上,“不好啦陛下,国师与神殿共尽了。”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韩王只觉一阵晴天霹雳。
“是真的陛下,奴才发现的时候,神殿里的火才刚刚熄灭,国师和使者们的尸首也已化为灰尽。”
“是谁这么大胆?谁敢做出如此逆天之事?谁?”韩王咆哮着,灭了国师,毁了神殿,岂不是等于毁了他韩都。
“我。”暮颜君手持木血剑,步步而来。
“什么?是你?”韩王冷冷的看着她,“国师说的果然没错,你一旦归来,便是我韩都灭亡之时。”
“父王此言有差,韩都即将便是孩儿的天下,孩儿又怎么能让自己的天下毁亡呢?”
“不管怎样,朕决不许你在此做乱。”说着,抽出防身佩剑向她击去。
“你要杀我?”暮颜君轻而易举的躲过来剑,反用手中木剑指向于他,哼道:“也对,二十三年前你把我仍到山里时就说过,我若回韩都的话,你会想尽一切办法亲手除了我,可是,现在看来,你是没有时间想办法杀我了。”
一旁的奴才吓的呆在原地,等反应过来时,立马跑到殿外,大喊道:“来人啊,有人刺杀皇上,快来人啊。”
刷刷刷,上百名亲兵侍卫拔刀而来,把整个大殿围个水泄不出,暮颜君看着眼前的阵势,垂手收回木剑。
韩王见此,大声喝道:“给朕把这贼子就法于此。”
话落片刻,只见当场的侍卫仍是举着刀剑一动不动。
韩王愣住,怒道:“你们都聋了?没听到朕的命令?”
呵呵,暮颜君轻轻一笑,把玩起手中的木剑,“他们没聋,只是不再听令与你。”说着,扬声道:“统统退下。”
“是。”众军听令,收回刀剑退出大殿。
“你……”韩王惊恐,他没想到,仅一天时间,这人就能把他的亲卫军给收服,他扬起手中佩剑,再次击去。
“你觉得它能杀的了我?”暮颜君勾唇轻笑,展开双臂,任由锋利的剑身穿透她的身躯。
“你……”韩王抽出剑,顿时惊瞪双眼,长剑滑落地面,发出一声清鸣。
只见,剑身穿入肉身,却是丝血未见,而被刺的人,面上也毫无痛苦之色。
“接下来该轮到你出场了。”暮颜君抬起手,打开木剑,就见,那剑身也如剑鞘一般,同是木体,颜色也都是一样的红如鲜血。
韩王不明,她即是进宫逼宫,为何要持一把木剑?但看到那血一样的红色,还是让他不由得后退几步。
“你这是要杀了朕吗?”
“我说过,二十三年前你就应该能想到会有今天。”
“你不要忘了,朕可是你的生身之父,你敢犯下这逆天之罪?”韩王面上平静下来,他断定眼前的人是不敢做出杀父的大罪。
“生身之父?我从未进过母体,怎会是你的女儿。”
“你……”韩王结语,他万没想到,暮颜君连此事也能知晓。
不错,她的确不是韩都的公主,也正是这点,韩王才狠下心来把她弃与山间。
二十三年前,暮王后诞下凤女便陷入昏迷中,产婆抱起孩子,大惊失色。
只见,刚落地的公主已断了气息。
这时,神殿的使者到来,他们把孩子抱走,并嘱咐当场人不要把此事告与皇后知晓。
“果然,凤王是选择了我们韩都,快,把公主的凤体拿去焚之,万不能让她重生在韩都。”神殿里,国师看着已渐冰冷的婴儿,痛心的下达命令。
使者接令,还未走出殿内,忽然一团红光飞来,把婴儿团团围起,而后带离宫外。
“快,快追。”
等他们追到时,那婴儿已安静的躺在一条宽广的大路中间,而那包围的红光也已消失不见。
看此,国师阻止使者上前的步伐,叹道:“没用了,凤王已经重生了。”
“韩王啊韩王,你那女儿早在出生之时已身死,我只不过是借她的躯体重生而已,这个你比谁都清楚,现在又何必拿出来欺骗与我?”
话落,抬手出掌,直击胸膛。
韩王只觉胸中一阵闷痛,一口鲜血吞出,落与木剑之上。
顿时,赤红的木剑慢慢化为一把有形无体的血色剑影。
血剑一出,无血不归,血剑开韧,必先见血,一旦遇血,化为剑影,人剑合一,威力无边。
“陛下,你帮臣妾尝尝这汤做的……啊……”从后殿走来的暮皇后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惊叫出声,手中的汤碗摔落在地。
“你是什么人?陛下,快来人啊,来人啊。”
推门声响起,司空言天走进来。
待看到眼下的场面时,他并没有说话,显然他不是因为听到呼叫才进来。
“快,有人要刺杀陛下。”暮皇后只当他是进来护驾的。
“皇后娘娘,请恕微臣得罪了。”司空言天对着她恭敬的作揖,而后抬手向她后颈挥去。
暮皇后晕倒在地。
“皇后。”韩王想起身过去,却被那把剑影指向喉咙。
“皇后?”暮颜君冷眼看着地上晕迷的人,虽被凌乱的青丝遮去半面,但也能看出,那是一个五官生的不俗之人。
“不要伤害她,她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把你当作是亲生女儿。”对于自己的命运,韩王已了然与心,但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也跟着受累。
“哦?我的身份你确定你都知晓?”
一句话,让韩王顿时醒悟。
是啊,只知她是凤王,可是凤王又是谁呢?
二十三年前,他知道女儿已死,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叫做凤王,前来毁灭韩都的人,至于其他,国师没有多言,他便也无从知晓。
“亏你还是一朝之君,竟然也是个数典忘祖之人,难道你不知,如今的四都在千年前是属于凤城,属于我红凤的吗?”
凤城?红凤?
韩王瞪大双眼。
红凤?
那个传说拥有不死身的古老传奇生物的红凤?
那个传说当今世上只有其一的红凤?
那个传说曾被天神亲封为万兽之主的红凤?
也是那个被自己祖先联手害死的凤城君王红凤?
“你那国师只对你说我是重生的凤王,他有没有告诉你,你便是那凤城的四大亲王之一?当年是你们先反的我,杀我骨血,害我夫君,此生我就是为让你们血债血偿而来。”
话落,手中发力,那一直悬立在半空中的剑影,直入人心,穿身而过。
“陛下不可。”司空言天大声阻止,但还是为时已晚。
韩王已灯枯离去。
“下次,陛下若想开杀戒,交与微臣便可。”
司空言天知晓,千年前的恩怨,暮颜君手上不见血是不会罢休的,他不会劝她放下屠刀,但也不想看她违背天规。
的确,杀戒,与凤王来说就是在逆天而为。
“记着,无家之人,不可动杀念。”
他不想她开杀戒,她亦不想他手上沾血。
暮颜君抽出长剑,那剑便如一条蛇影般落到她的手腕,游进她的体内,然后对着殿外高声道:“传令下去,江湖余孽进宫行刺,父王为救母后不慎遇刺。”
不会后,太医院所有太医被招到大殿。
为首的太医,刚为韩王诊脉,就跪倒在地,泣声道:“公主,陛下他……驾崩了。”
“陛下,陛下。”当场众人也都跪地痛苦连连。
“不,不会的。”暮颜君摇摇头,跑到韩王身边痛哭起来,“父王,父王,孩儿才刚刚回来,你怎就这般忍心的离孩儿而去?父王。”
“陛下驾崩。”一声高喊,殿内殿外,顿时哭声震天。
司空言天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跪满一地的人,他小心翼翼的穿过,来到暮颜君身边,低声道:“韩暮天已到了城门外。”
“可被城门侍卫拦下?”暮颜君趴在韩王身边,小声的问着。
“已经拦下,也已把韩王写给龙都的昭书交到他手中,可他却执意要见你一面才肯前去龙都。”
“哦?那本座就去会他一会,这里你先盯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