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王。”
龙都。
此时已是夜幕临下,皇宫里也是寂静无声中。
“凤王。”
这时,不知从何方,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声呼喊。
“凤王。”
声音飘过一座座宫殿,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大殿——凤颜宫。
自从凤后走后,这里便成了宫中最大的禁地。
“凤王。”
声音走进殿内,在一个晶莹亮透的水晶棺处停下。
棺内躺着一个一身红衣锦衫,生的绝美的女子。
“谁?谁在说话?”棺内的女子没有睁眼,也没有开口,但却能听出,这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跟我走,跟我走。”声音由近到远的,飘出殿外。
棺内不再有声音发出,而是慢慢聚起一团红光,而后冲出棺内,向那声音追去。
“颜儿,颜儿,不要离开我,不要,不要。”
御仁宫。
睡榻上一男子,不知梦到了什么,猛然惊醒。
“颜儿。”男子环视下四周,见殿内空无一人,起身,走到殿外的御桌上,开始处理公务。
龙帝,凤后离世后,他整夜整夜难与安眠。
不是被恶梦惊醒,就是彻夜不眠。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一团红光,随着那不明的声音,飘出龙都,路经皇都和江都,最后来到韩都境内。
“下去吧,下去你就知道了。”
声音说完,红光轻轻落到地面上。
凤,轻柔柔的,吹在脸上非常舒服,一红衣女子躺在地上,慢慢地睁开双眼。
“这里是哪里?”在看到到处都是荒凉一片的山野时,女子的脸上明显浮上了疑云。
“什么人?”正在她疑惑中,就见一个身穿黄衣的男子抱着一个孩子向她走来,可却像是没看见她一般。
黄衣男子走过女子身边,便把手里的孩子放在地上,然后说道:“这里将是你今后的栖身之地,直至你死去,不要怪朕弃你不顾,为了整个家族,朕只能让你与世隔绝。”
说完,黄衣男子头也不回的离开。
独留下两个女子抱着那孩子继续向前行走。
女子静静的看着那个黄衣男子,他是皇帝?是这孩子的父亲?可为什么不要自己的孩子?
疑惑间,眼前本是一片荒芜的地间突冒出几座大山,把还未走出多远的两个女子和孩子与外界生生隔开。
幻魂术?
她疑惑,为什么这里会被施上幻魂术?
她快步的穿山而过,紧跟上前方两女子的步伐。
她总觉得这里的一切是与她有关系的。
果然,之前的那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印证了她的想法。
“不错,那孩子就是你,是二十年前刚出生的你。”
“那孩子是我?那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我是谁,你转过身来,一看就知。”
她转过身去,身边不知何时,立着一位身穿红衫的女子。
这女子身上的红衣,竟然和她的一模一样,她抬眼去看女子的容颜,顿时大惊。
那女子竟然生了一张和她同样的容颜。
“不要惊讶,因为我就是你啊。”
像是听到她心中所疑,女子抬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
“你……你是我?”
“对,我是你,你也是我,所以,你心中所想,口中想言,我都知道。”
“我也是你?什么意思?”她皱眉,在脑中想了半天,竟然连她自己是谁,她都不知道。
“正确来说,我是千年前的你,而你是千年后生重生的我,只是这世你又死了。”
“我……我不明白你说的。”
“不明白?千年前这大好河山被你统治,怎料四位亲王举兵造反,你的亲信,儿子,夫君,还有你自己皆死在他们手中,千年后,你重生归来,又被幻术困在这里十六载。”
“你说,这一世的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她四下张望,这才发现,这里四面皆都被高山包围着。
“不错,十六年后你被当做礼物送去龙都,做了别人的妃子,四年后你又惨死与冷宫,不是我把你召唤过来,你现在还被困在水晶馆中。”
“为什么你说的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主体已死,现在只是一缕游魂,来,与我合体,你便能做回千年前的你。”女子慢慢伸出手。
“合体?”她犹豫片刻,才把手伸出去。
“不错,千年前我们说过要绝亲灭顾,现在就让我们一起去实现。”
双手触碰,身躯相融,千年时光皆在眼前幕幕而现。
韩都,江都,龙都,皇都,千年了,你们也该把这天下交还给我凤王了。
“司空言天。”
龙都界内,一个偏远的小村庄里。
一个身穿灰衣长衫的男子,在一茶棚下饮完茶正要起身离开,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银铃般的唤声。
司空言天?
男子愣住,这声音是?他随即一笑,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司空言天。”见男子久久没有回应,身后的声音又传来一次。
司空言天大惊,确定这不是幻觉,猛然回头,见一身穿雪白锦袍的男子立于不远处。
这男子大概二十左右,头发很整齐地用条白色丝带束住,手拿一空白折扇,一扇一扇好不悠哉,配上那张精致的容颜,嫣然一位偏偏公子哥。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司空言天呆立原地,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
“兄台,你这对顺风子是摆设么?”男子走上前,合上折扇,指着他耳朵的位置。
“你……真的是你?”司空言天一把抓住眼前的折扇,手上传来的真实感,让他更加确信这不是幻想。
男子抽出折扇,双手背在身后,边上下打量着他,边在他身边来回徒步,说道:“韩都的状元郎,龙都的大理寺卿,说的可是你?被君王罢官,下旨永不录用,说的可又是你?”
司空言天没有言语,双眼紧盯着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怕他会在梦中随时消失无影。
男子继续道:“好,本公子就喜欢和朝廷不要的人在一起,走吧。”
“去哪里?”见男子前行,司空言天似才反应过来,快步追上去。
“是啊,去哪里呢?”男子停下步伐,以食指托着下巴,似在思考,然后言道:“哎,对了,南方有座奇山,山间的树木都是上百年的其珍木材,据说山里还藏有宝贝,怎乃山势险骏,多年来不曾有人寻至,不如你我结伴上山一探,如何?”
南方奇山?司空言天哑然,难道是……
果然,不容细想,男子接下来的话,应验了他的所思。
“此山兄台也熟知,它名曰:奇林。”
奇林山?
司空言天遥看远方,看来,该来的始终要来了。
男子没再言语,大步向南方而行,司空言天在后跟随。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哎,赶了三日终于到了,前方就是奇林山,咱们且在这里喝碗茶水,歇歇脚方有力上山去,小二,拿两碗茶来。”
“好类,客官您的茶,您慢用。”
转眼,两人一同赶路了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来,司空言天和那白袍男子坐车骑马徒步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可是一路上无论是在车里,是在马上,还是在路上两人均没有言上一句,犹如两个哑巴般。
司空言天不语,是因为不用问他就知道身边的人为何来奇林山,他不禁猜想,是不是她已经想起了所有?
白袍男子不言,是他知道司空言天并不想到此,可是该来的始终会来,不是他们不想就可以的,对于这些早就注定的命运,多说无意。
正在他二人喝茶时,身边传来几个男子的说话声。
“嗨,真倒霉,白来一躺,看来只能明年春才能取木了。”
“是啊,只能明年了,是谁这么大手笔?竟砍走了大半山的木材?”
“还不是宫里人吗,走吧走吧,明年早点来,希望明年宫里别再死什么贵人了。”
白袍男子放下碗,看着那些人离去后,对着小二招招手:“小二过来,刚那几位爷说什么宫里?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为他添满了茶,说道:“这位小哥,我看你也是来山里取木的吧?别去了,山里没木了,你们啊还是跟那几位爷一样明年开春再来吧。”
“是吗?”男子很不为意应着,继续喝茶。
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山,而不是木。
小二继续道:“是啊,山里可用的木材都被宫里人取走了,来的还是位大人,带了好多兵,场面那个大呀。”
“宫里取那么多木何用?”问话的是司空言天,他实在想不出宫里何处需要千年木。
小二又在他碗里添满了茶,“你们两人啊一看就是外地来的,竟不知龙都城里的头等大事,一月前皇后死于冷宫,皇上伤心欲绝,连连罢朝,让人铸造水晶棺,把皇后放入棺中,再命人用千年木把皇后的宫殿团团围起,以保皇后凤体无损,好日后能完整的与皇上合葬。”
司空言天看了看对面的男子,见他仍低着头喝茶,仿佛没听见一般。
“哎,生前时还被皇上下旨要杀要废的,死后又这般,到底是恨真还是情深啊?看来这皇帝的女人也不是好做的啊。”
小二摇头叹气了一番,去招呼别桌的客人。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司空言天思量再三,终是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男子放下茶碗,思索一番,“说?说什么?哦,对了,三天了还没有告知兄台我叫什么。”他拱手道:“在下暮颜君。”
司空言天回礼道:“暮兄,我的名字就不用说了,你已知晓。”
“不,在下不知该称你是无家长老?还是无家使者?”
咣当,茶碗落地的声音。
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