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刘大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龙帝离开半天,朱大人才敢从地上慢慢起身。
刘大人也站起身,摇头叹气,没有回话。
原本他们是打算昨晚到达,连夜把人送进宫,这样就不会引来百姓围观。
谁知宫中来报,说陛下明天一早要亲自到宫门迎接。
这是哪个筋搭错了?宫里的两位娘娘虽不是公主出身,但那个不是名门之后和高官千金,也没见陛下迎接过谁。
现在好了,看到此场此景,君王大怒,宫门紧闭,还是准备准备前去韩都,做退亲使臣吧。
这时,久闭的宫门打开半闪,走出一个瘦小的太监,对着众人喊道:“圣上有旨,风仪公主进宫。”
语毕,宫门大开,队伍迈动步伐,缓缓踏进宫中。
“两位大人,圣上有请明光殿。”刚安顿好公主的宫殿,刘大人和朱大人就被方才那瘦小的太监拦下去路。
这太监虽然身材瘦小,但来历却雄厚无比。
他是龙帝身旁的太监总管,官职四品,也是与龙帝从小一起长到大的玩伴,名叫马德安。
圣上请?
两位大人顿时惊恐难安,看来还是躲不掉啊,这下就算是不回老家卖红暑,也得回老家种红暑了。
“圣上,韩王虽未给公主出半分嫁妆,但却送来一位状元,那司空言天可是难求的良才,在韩都上下无人不知晓其人其名。”
见龙帝动怒,朱大人只能拿出司空言天说事。
虽然龙帝性情一向火爆,但却是爱惜人才,他此时这般说,就是告诉龙帝有一个司空言天在手,胜过千金万两的嫁妆。
“哦?依爱卿之言,朕还得要谢谢韩王送给朕一个贤臣了?”龙帝眼中冷意不减,司空言天是不是人才,他心里自是明镜,但一个臣子就能弥补韩都对龙都的藐视吗?
韩王这番做法,无非就是不满龙都前去求亲,但又不好明面叫板。
“臣不敢。”朱大人把头紧低下去,再不敢轻易出言。
旁边的刘大人,知此事若不说出一二,他二人定要受罚,抬起头来说道:“圣上,此事是我二个办事不周,但却有蹊跷在中。”
龙帝恩的一声,拿起桌上的折本,漫不经心地看着,示意他说下去。
“当韩王说不为公主舍一分嫁妆时,臣就心感疑惑,到馆下就让人各处查探,却不知,当朝公主,韩王唯一的女儿,上到官员下到百姓竟无人知晓,就连司空言天,为官数载,深得韩王厚爱,也是只知有凤仪其名不知有公主其人。”
“你们意思是说这个公主很有可能是假的?”龙帝放在折子,走到下方,在他二人面前原地徒步。
“十有八九。”
“不全,若这公主真是假的,那韩王不舍嫁妆不就是出了漏洞?”同是帝王,龙帝不相信韩王会晕到如此。
“这……也是臣下所不解的。”
“不舍一分嫁妆,倒割让一位贤臣?这韩王打的是什么主意?罢了,你二人一路也辛苦了,早些退下歇息去吧,朕去会会那个公主,无论真假,到了龙都,她就是朕的女人。”
言罢,龙帝大步踏出殿门。
“德安,这公主你们安排在什么地方?怎么走这么久还不到?”
天已大黑,龙帝让随从退去,独留马德安一人掌灯陪驾。
“主子您慢着点,小心台阶,前方就到了。”马德安一手掌着灯,一手搀扶着龙帝,一边对着前方的一座座宫殿说着:“因主子没发话去处,便随意找个宫殿安置了,主子嫌远,明日可再做安排。”
龙帝向前方望去,只见漆黑一片的宫殿里,只中间一间房间里闪着微弱的亮光,他四下看去,此地竟连一个守卫都无。
“这里是……冷宫?”
无侍卫守护,无灯光照亮,龙帝能想到的,只有冷宫一处,虽然他还不知冷宫是怎样的景象。
“回主子,这不是冷宫,奴才哪敢带您去冷宫,也不会蠢到把新娘娘安置到冷宫去,这里以前是给一些郡主王子们居住的,现郡主都已出阁,王子也已封王,这里闲置下来便成了眼下景象。”
“是这样,明天让人再收拾一处宫殿,在这里总归于礼不合,好了,你退下吧,朕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到了宫殿外,龙帝退去马德安,自己一人开门走进。
刚一入门,就被一顶八抬大轿挡住视线。
龙帝顿步,这奴才们办事是越来越不上心,连轿子都抬进了殿里。
他绕过轿子,看了看殿内,陈设都有些不全,显然是好久无人居住,床上被褥也明显是被人刚铺换的,中间那方白色喜帕分外显眼。
他皱眉,这空空如也的大床看着甚是别扭。
左右四下环顾,忽想起,夜色当下,花烛在旁,此时此刻,床榻上不应有位新娘端坐吗?可是人呢?
他再次环视四周,确定未有人影,转身看着殿门前的花轿,慢慢走去,拉开轿帘。
喵,一声猫叫,一个不明物体从轿中窜出。
“什么人?”龙帝抽出随身佩剑,转过头,见是一只白色的猫窜飞到床下,才放心把剑收回。
他转向花轿,轿中躺有一身穿红衣女子,这女子身躯蜷缩在轿榻上,显得甚是小巧玲珑,头遮的红盖头随着主人的姿势,散落榻上,露出半张樱桃般朱红丹唇。
这样情景,让他忍不住上前,伸手扯下那方红盖头,待看着清盖头下的容颜时。
他呆住,这是一张怎样的容颜?
美如桃花?倾国倾城?还是绝世之颜?
纵他帝王之尊,高高在上,身边佳丽无数,也不曾有谁生的比眼前人这般绝世绝颜。
喵……
龙帝只顾呆呆看着轿里的人,完全不知身后床下的那只白猫对着他散发出狠绝的眼神,恨不得是要把他当成猎物撕裂一般。
“天儿。”
轿中的暮颜,像是听到天猫的叫声,睡梦中发出一声轻嘤。
龙帝只顾流连暮颜的容貌,未听清她在说什么,却听到她的声音,如涓涓细流的泉水,如清脆相碰的银铃,那么悦耳动听。
“也罢,洞房花烛,焉能辜负如此佳人。”
龙帝再不想其他,抱起轿中人,向那临时安置的喜床走去。
衣带解下,衣衫褪去,原以为看到的会是细腻如绸,雪白如雪的肌肤,却不想又一层衣物挡在眼前。
这身衣服也是艳丽的红色,但其做工却比刚刚的嫁衣细上数倍。
显然那嫁衣粗糙无比上不得台面,又是被人随意套在身上。
堂堂一国公主出嫁,不出一分嫁妆便罢了,怎一套嫁衣也能如此随意?难道韩都是穷的连衣服都做不起了?
答案显然不是这样,那唯一的可能,便是真如臣子所言,眼前的公主是假冒的。
洞房花烛,佳人在前,疑问重重,疑惑过后,便是不断上升的怒火。
好一个韩都,果然用一个假公主来搪塞他,真的公主想必已被送到皇都了吧?
这样想着,手上不觉用力,那仅有的衣衫在他手中一分为二,一片雪色现与眼前。
眼下,纵他龙帝不迷美色,纵他龙帝身在怒火,也都被眼前的景色所战胜。
“无论你是真是假,过了今夜,便是朕的女人。”
红罗账内,一人还在沉睡中 一个却是情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