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
殿内安静的落针有声时,一声惊呼,司空言天从床上睁开双眼。
这是……皇宫里?
看着四下,再看向胸前包扎的伤口,他才想起,为了救她,他受伤了。
可是刚刚,他怎么好像见到了千年前的自己?还有千年的……她。
她怎么样了?
想着,就要起身下床,腹部传来一阵疼痛,让他又躺回床上。
他这次伤的不轻,纵然身体无碍,但这伤口却也需休养几日。
可是要几日呢?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不行,他还有重事要做,这伤三天后必须得好。
而后,重新闭上双眼,进入安眠。
凤颜宫。
暮颜站在殿门口已东张西望多时,都未见龙帝的到来。
“娘娘,或许陛下有事情耽搁了,您还是先用膳吧。”
云姑姑也已是多次提醒了。
“也好。”再次看了眼无人的宫道,暮颜终是走到桌前坐下。
“朕的颜儿,你怎得也不等朕,就先用膳了?”
云姑姑还未布菜,龙帝就独自一人出现在殿门外。
“御天,你来了。”暮颜幸喜,上前搀扶他,却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你怎么喝酒了?”
话出,龙帝一指挑起她的下巴,含着酒气的双唇,印在她的脸额上。
云姑姑见此,向其他侍候的宫人招招手,无声的退去。
“御天,你……”
话未完,龙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向内殿走去,然后在酒气的作用下,很是粗鲁的把她甩在床上。
“颜儿?”
龙帝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看着身边熟睡的容颜,他一时竟想不起,昨夜他是怎么来到这凤颜宫的。
“颜儿。”他再次唤了一声。
暮颜睁开朦胧的双眼,待看清是他,脸带不兴的转过身去。
“怎么了?”
见她这样,龙帝晃了晃脑袋,才想起,昨夜他喝了酒,然后来到凤颜宫就……
想到这,他紧忙查看她的身躯,尤其是她的双手,生怕自己在酒后有伤到她。
“我没事。”知他在担心什么,暮颜抽出手,转身看着他,“不管遇到什么事,慢慢去解决就好,喝酒是于事无补的。”
暮颜只当他是朝中遇到了什么大事,并不知,他是因她太过于担心司空言天才去以酒解愁。
“恩,是我不好,下次再不会了。”龙帝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他做事真是太欠考虑了,怎么只能司空言天的一句呓声就去喝闷酒。
“你快些上朝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下。”说完,便疲惫的闭上双眼。
“好,我下完早朝再来陪你。”在她脸颊轻啄一口,方起身下床。
朝堂上,关于昨天街市的刺杀,因为当场无人幸免,此事便失去了一切源头。
但龙帝仍是不想就此做罢,朝堂和江湖从无结怨,这次刺杀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
“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全权查办,无论结果如何,都要给朕一个满意的回复。”
吩咐完,就下令退朝,匆匆赶向御仁宫处理政事。
“你怎么在这里?司空言天怎么样了?”
走进殿内,就见左晚已不知等候了几时。
“陛下做太子的时候曾说过等你当上皇帝后要为奴婢亲自指婚,不知这话现在还做不做数?”
想起司空言天昏迷中的话,左晚几乎一夜未眠,思来想去,今一早就进宫等候龙帝的大驾。
“君无戏言,岂能不做数?怎么?你想出嫁了?对方是什么人?若是身份与地位都配不上你的话,那朕的旨意就只能不做数了。”龙帝坐到御桌前,开始翻看一本本奏疏。
“身份与地位也只有奴婢配不上他的份。”
“说说看,是何方神人?”
“他就是你最得意的臣子,司空言天。”左晚一字字说着。
她不知这样对不对,但却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消除龙帝的疑虑。
以她对龙帝的了解,昨天之事定会在他心上留下痕迹的,那样的话,怕是司空言天日后不会太顺,而她也只能这样,来为他化解。
“司空言天?”龙帝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看着她。
左晚点头,错开他的对视,说道:“我们二人早已相识相知,本不想这么早就告于陛下知晓,但想到他昨天为救奴婢受伤,奴婢便想与陛下言明和他的关系,这样也能光明的留在他身边照看他,也就不怕引来他人的闲言闲语。”
“为你受伤?何解?”莫不成是他昨天看走了眼?那把刀其实是冲着左晚去的?龙帝的眼中明显挂着不信。
“前段时间,是奴婢硬求着皇后娘娘出宫的,结果在宫外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这事究根问底都是奴婢的错,他怕皇后出了什么差错,陛下会怪罪到奴婢身上,所以才……才……”
“所以才拼命护着皇后,实则是为保你周全?”
“陛下恕罪,这不是代表他不忠心护主,只是……只是……”左晚跪在地上,只是了半天也没只是出下文。
“算了,起身吧,朕只是说说而已,又不会把他怎样,你不用如此害怕。”
“谢陛下,那我们的……”
“等他伤好了,再确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朕就让人选个好日子,为你们完婚。”
“谢谢陛下,奴婢去看望司空言天,奴婢告退。”
“德安,摆驾凤颜宫。”
待人离去,龙帝也再无心政事。
“陛下。”
到得凤颜宫,云姑姑带着宫人轻声行礼。
“娘娘用过早膳了吗?”龙帝走进内殿,抬眼就看到床上的人儿还在熟睡中。
“没有,从陛下走后,娘娘就一直没有醒来。”
“你先下去吧。”打发了众人,解下外衣,随意放到一边,便向床上走去。
“你下朝了?”
身边传来动静,暮颜便从梦中醒来。
“饿吗?要不先吃点东西再休息?”
暮颜摇摇头,没有说话。
“昨晚是我不好,把你累坏了,以后再不会酒后对你乱来了。”抚摸着她的双颊,对自己昨晚的行为更是自责中。
暮颜再次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不说话?还是在生我气吗?”
“司空大人怎么样了?”暮颜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还是在担心司空言天。
龙帝微微眯眼,他说了半天话,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司空言天怎么样了?
昨天的不快再次涌进心间,让他说话也没有了刚刚的好气,“太医说没事,再休养几天就可以与左晚完婚了”
“完婚?什么完婚?”
“我已经下旨把左晚指婚给司空言天。”话后,龙帝盯着她,然后问道:“你……不开心?”
“我看你是酒劲还没有散去,他们成婚,我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只要他们开心就好。”听到司空言天无事,暮颜也算安心了,但听到龙帝的问话,却让她不觉好笑。
听见这样的数落,龙帝不怒反喜,用力抱着她,两人当下无语中。
“你醒了?”
司空言天临时休养的殿内,左晚端着煎好的汤药坐在床边,正要喂他,就见他睁开双目。
“我睡了几天?”躲开嘴边的汤药,司空言天利落的起身穿衣,样子哪有半点受伤人的迹象。
“你要干什么?太医说你还不能下床?”左晚把药放在桌上,上前帮他穿戴衣物。
“出宫。”自始至终,司空言天都未看她一眼,穿戴整齐,大步离开皇宫,直至城外。
此时,忘婆山上一片风和日丽,忘婆走出屋舍,来到一旁的小树下,为它浇灌一杯清水,而后看着它,问道:“看看山下,是不是有人来了?”
话后,就见小树上的枝叶轻轻摇起,而冲的方向正是山下,不会就听它开口道:“是的,此人一身杀气,看来是要对你不利,你要离开这里吗?”
“离不开了,今天是我人间之行结束之日,我该回去了。”忘婆抬头,看着无际的天空,“该回去向师父他老人家复命了。”
“江都,韩都,你还从未踏足,还不到你该回去的时候,莫非只因那天你多说了话。”
“命运自天而定,何来多言一说?是有人不想我知晓那个贵人的身份罢了,他要保护她,只是,他的路不该如此走,他为何要背天而行?”
当天龙帝的一行人,命运如何,路该如何走,忘婆都已知晓在心。
可她不知,为何那个人明知自己路如何,还要背逆而行?
“在想什么?”见她一时无话,小树上的枝叶更加摇动起来。
“在想那贵人到底根在何方,或许一会我就会知晓了。”
“他是……”枝叶里的声音还想说些什么,忽听到山下的声音越来越近,便说道:“他来了。”
话落,叶止。
忘婆走到山边,看着绵延的山道,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纱布,遮住双眼。
山道中,一个黑衣男子,脚步不慌不乱步步而来。
走到山上,对着山边站立的忘婆,抬手作揖,开口言道:“在下贸然拜山,还望忘婆不要见怪。”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