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千里冰山,百里冰路,十里荒芜的寒冰崖上一个红衣男子在一棵冰树下慢慢的睁开双眼。
天哥哥,你不要离开君儿……
天哥哥,你放心吧,君儿一定会救活你……
天哥哥,君儿等你,永远等你……
“君儿。”
听着这一声声似幻音似回音又似梦音的声音,男子站起身,望着苍芒的一片。
“君儿,君儿。”
“君儿你在哪里?你出来啊。”
“君儿,你不是说要等我的吗?君儿。”
唤声之真,
唤声之诚,
唤声之绝,
无奈那千年的寒,那万年的冰,那百年都不曾有几人立足的路对着他的呼喊毫无答语。
“君儿,为什么?难道你真的爱上他了?”
想起在沉睡中,仿佛看见一白衣男子在一红衣女子的身后苦苦守望着,加上他们时不时的对语,男子一丝苦笑挂在脸上。
君儿,
你当真是凤城的宫主吗?
当真与龙都太子有婚约在身吗?
当真回都与他以结连理了吗?
若是这般,你为何把我救回?
为何让我永远记着你?
为何苦等我三百年之久?
为何与那人携手之际看也不曾看我一眼?
看着身上如血的红衣,男子忽然觉得有些刺眼,有些心痛,有些丝怒。
刺啦。
衣服在男子的手中应声而碎,露出了他本来的灰衣长衫。
从今天起,他发誓再也不穿红衣。
“你终于是醒了。”
一阵轻风吹过,一白袍老者悠悠走来。
“你是?”
老者没有理会男子的问话,直直看了他一会,问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
男子一怔,是啊,他要离开这里,他要去找君儿,要问问她为何弃自己而去?想此,对着老者点了点头。
老者像是知晓他心所想,摇摇头,“我是可以让你离开,可你不能去找她。”
“为什么?”
“她已不在人世了。”
“什么?”男子感觉自己的心一下掉进了万丈深渊,随又摇起头,“不可能,她是凤凰,是上古神物,怎么会这么容易死?”
“不错,她是不会死,可却犯了天规,必须承受生死轮回之苦。”
“她……投胎了?”男子的声音有些落漠,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把自己忘了?
看着男子有些心伤的容颜,老者又像是知道他心里所想一般,说道:“她是把你忘了,纵然不忘,你与她也终归不是一路人。”
是啊,她已与他人携手一起,又怎会与自己是一路?男子苦笑不语。
“错了。”
凭空由来的两字,打破男子的沉思。
“错?什么错了?”
“呵呵,你在奇林山修行数十载,可有听过‘红凤呈祥’?”
“红凤呈祥?你是说凤王?”
“恩。”
“凤王乃是天神亲定的万兽之主,在下当然是听过。”
“那你可知,红凤呈祥的红凤便是凤城宫主,亦是你口中的君儿。”
“什么?”男子大惊,他断没有想到,那日夜陪伴自己数十载的凤凰竟然是天下万兽之主?是命中注定孤独不可生情的凤王?
“所以你还是把她忘了吧。”
男子没有理会老者,深深躬了一礼,“天神在上,司空言天拜过。”
“本尊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一语就能识得本尊真身。”天神缕着白瀑般的胡须,连连微笑。
“天神此来不单是送言天离去吧?”
“本尊想让你进入无家,做凤王的国师,好助她返天归位。”
无家?那个绝情绝念,只为君生为君死的无家么?
“司空言天遵天神法旨。”
“恩,去吧,待你轮回五世,无家的人自去接你。”
“我如何寻她?”
“绝世容颜貌,一笑倾天下”
“是。”
老者一挥袖袍,一个灰影由天而落。
“切记,莫要生情,否则伤己。”
生情?呵呵,此生无她,试问他还能与谁生情?
“凤丫头,希望为师的一片苦心,能让你尽快脱离情崖。”天神叹息,正待离去,忽闻一阵清香传来,顺香望去,见不知生长了多少万年的冰树上竟开满了朵朵粉黛梨花。
“原来是梨花啊,即你不舍与他分离,那你也去吧。”天神呵呵一笑,袖袍一挥,一袭粉影含笑坠落。
“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偏僻的小山村里,一个中年身材略有些发福的妇人,怀抱着一个襁褓从紧闭的房间里走出来。
“快起个名字吧。”妇人把襁褓交于门外一脸兴载勃勃的男子手上。
“就叫……”
话未完,忽有一阵清香传来,两人向外看去,就见道路两旁和不远处的山上竟一下生长出无数棵梨树来,
树上结满了花朵,那花朵比他们平常见的梨花都要大,都要鲜,都要美,而且颜色竟还是粉色的,这样远远看去,就如是个绝代佳人,在哪里粉黛含笑。
“就叫他梨生吧。”
第二日,整个都城都生满了梨花,都王大喜,赐名笑梨,封国花。
三十年后,一个不怎么富裕的山村里,被村人誉为有状元之才的梨生先生,撤手而去,而国花笑梨也不知为何刹间枯去。
三年后,一个小镇上哇哇落地了一个男孩,起名无叶,无叶睁眼之际,国花笑梨再次开花争艳。
三十年后,无叶归去,笑梨枯去。
三年后,笑梨争艳。
三十年后,笑梨枯去。
…………
…………
又一个三年后,笑梨开花满天,可却只开了六载便又一夜枯去。
人们都以为笑梨是三十年一落,三年一生,可不想,这次仅开花六载的笑梨竟然瞬间枯去,令人更为惊讶的是,三年后,五年后,甚至是三十年、百年后都未见笑梨再次争艳开花。
而人们更为不知的是,在笑梨死去之时,一个年仅六岁的小男子,在自己父母死去后,亲手烧毁了自己小小的家,随着几个人黑衣人不知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