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后。
“哑妹,哑妹。”
天刚刚亮,远古镇外的无名山中,一个微胖的妇人匆匆的跑来,敲响了座立在山中的一个破旧的茅屋。
吱,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素衣,年约有十八九岁的女孩,长的并不怎么漂亮,却也与难看无缘。
这女孩便是那妇人口中叫的哑妹。
哑妹,人如其名,从小就被诊断为天先性哑巴,所以镇上的人就叫她哑妹。
不过,这个名字也就在这两三年才被镇上人熟知,而三年前,根本就没人知晓有哑妹的存在。
哑妹出生时,母亲因为难产死了,镇上的人迷信,觉得母亲在生孩子时死了,就是孩子命硬活活把家人克死了,所以孩子的到来并不受人的欢迎,但,哑妹的父亲是镇上有名的医生,所以也没人好说些什么。
可不料,九年前,也就是哑妹十岁的时候,她的父亲不慎掉入山崖摔死了,而且,还有人亲眼看见,是因为哑妹故意松了手,才让她的父亲摔了下去,从那后,哑妹更加被镇上人视为不祥之人,也从那后,哑妹再无与人有过交往。
三年前,哑妹十六岁,在一次上山采药时,发现一群人围着山路上一个熟睡中的女孩,她好奇便走了上去,在人们的说话中,她得知原来那女孩是得上了镇上闻听吓胆的沉睡症。
哑妹没有与镇上人交往过,根本不知道镇上有什么不治之症,但她看那女孩样子,知道不是什么沉睡症,而是……她看了看周围的人,知道不方便给他们说是什么病,只能以手而语。
“你说什么?把人抬到你家去?你能治她的病?”一个多少懂的手语的年轻男子站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哑妹,问道:“你是……刘医生的女儿?”
哑妹连连点头。
“刘医生的女儿?不就是哑妹吗?她还活着?这么多年没见过她,还以为她死了。”
“是啊是啊,不过,她说她能治这种病?不会吧,以前就连她父亲都是束手无策的。”
“哼,一个小女孩会治什么病,别听她在这胡说。”
听着众人的议论,哑妹低下头,一幅任你们打骂也绝不还手的样子。
刚才懂手语的男子见此,举起手阻止道:“不管她能不能治病,现在离这最近的就是她家了,我们还是先把人抬到她家里去吧。”
到了哑妹家,人们就把女孩放到哑妹的房间,就退了出来。
哑妹见没有人在,走到床边,边脉也没有把一下,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女孩的印堂上滴了一滴鲜血。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待女孩印堂上的鲜血全吸进皮肤时,女孩就清醒了过来。
哑妹拿起她的手把了一下脉,笑了笑,向外屋走去。
“哀,没想到刘医生的家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啊。”
看着屋里摆放着那些破桌烂椅,还有那个十几年前镇民亲自打造,现早已年迈无力却还在屋中苦苦坚持站立的药柜,众人不禁一番感叹。
“是啊,要是他还活着的话,这家也不至于如此破落啊。”
“哑妹今年也快二十了吧?怎么也没见有人来谈婚嫁?”
“嘘。”一男子紧把手放到嘴边,示意刚才说话的人,“你小声点,别让里边听到了,那孩子自小就是个不祥之身,谁敢要啊。”
身在里屋的哑妹听到这里,无声的笑了笑,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哎,出来了出来了。”众人见哑妹出来,纷纷走了上来。
“怎么样?那女孩没事吧?”
“你说你能治她,治好了吗?”
听着众人的问话,哑妹没有理会,转过头去。
众人随着她看去,就见刚还在熟睡中的女孩东张西望的从里屋走了出来。
“哎呀,奇了,这么多年的医难杂症竟然被一个女娃娃治好了?”
“太好了,终于有人能治这种怪病了,我马上告诉镇长去。”
“走走走,我们一块去。”
众人匆匆赶了出去,唯留下那个刚被救醒的女孩。
“是你……救了我?”女孩看了哑妹一眼,又看了看屋里的陈设,“这是你家吗?你家怎么这么烂?这屋子还是十几年前的破茅屋。”
哑妹听此,不想与她多说什么,转过脸去,无声中送客。
“哼,不理我?俺娘说你是个不祥的人,我还不理你呢。”女孩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哑妹回过头来,看着那渐去的身影,心想:救她,是不是我多此一举了?
哑妹把房门关上,走到一个陈旧的书桌前,从抽屉拿出一沓手绘画。
这画都是她画的,是她从记事起,每天都会画上一张,现已不知是多少张了,而每张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景象,一个身穿白色古衣的男子,不过,那每张画上都没有画五官,这是因为她不知道这画上的男子到底长的什么样,所以一直没有画上。
哑妹一张张翻看的那些画,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宝贝一般,眼中也不知不觉中浮上了泪水。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常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可我却每次都看不清你的容颜?为什么我一想到你,心里就痛的要死?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快,快,就是这里了,快点。”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哑妹紧把画像收了起来,起身去开门。
“你就是刘医生的女儿哑妹吧?听说你把李二嫂家的小女儿救醒了?我家孩子和她家女儿是一样的病,你快帮忙看看吧,不然,到明天十二点她可就要死了。”
说话是一个妇人,从妇人额头上的汗渍可以看出她是急匆匆赶来的。
哑妹错过妇人身体向后看去,见有数几个男子抬着七八个熟睡中的女孩站在院中。
哑妹没有说话,错过身体,示意他们把人抬进去。
等人抬到屋里后,哑妹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然后再咬破自己的手指一个个向女孩们的印堂滴去。
几分钟后女孩们都不约而同的醒来,哑妹打开房门让人进来,众人见人已醒高兴的说不话来,自然对哑妹也是一番感谢,不过哑妹对此倒没有什么欢喜,唯留下一个年长的人了解下病症。
沉睡症,顾名思议,患病者都是沉睡不起,直到死去,不过令人费解的是,无论病者是什么时候患上的病,而死时都是同一个时间,九月初九中午十二时,也是镇上举行一年一度的凤凰会之时。
九月初九?哑妹沉默,九月初九不正是自己的生日吗?而十二时更是自己落地之时,怪不得自己会被视为不祥之人,原来自己出生时不光是母亲归去,更有十个女孩同时离去。
对,是十个,每年九月至九月初九这段时间便会有十个女孩在不同时间患上沉睡症,然后在九月初九这天同时香消玉损。
十个?哑妹记的她曾看过一本野史,书上说用四十九个玉女的魂魄可以练成一种邪功,可十人又意味着什么呢?
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每年都要十个女子的魂魄?且还是美丽还是没有出阁的?会不会像书上所说在练某些邪功?为什么总感觉这事是和自己有关的?
其实在哑妹见到第一个患沉睡症的女子时,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事与自己有关,也正因此她才决心救下那女子。
“哑妹啊,你这次救了这么多人,真是医术高超啊,比你的父亲还要厉害,你看。”妇人看了看屋里的四周,“这房子年久失修,又离镇上那么远,你一个人多少有些不安全,不如搬到镇上去吧,我让镇长给你安排一个住处。”
这妇人以前是镇上的产婆,她对哑妹多少有些愧疚,若当年不是因为她在路上耽误了时辰,哑妹的母亲说不定也不会难产而死,哑妹也不会被镇上人认为是不祥之身。
哑妹笑了笑了,摇了摇头,便向里屋走去,
妇人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离去。
啊啊。
一个悬崖深处传来一阵阵诡异的惨叫之音。
顺着惨叫声走去,便见一个山洞,洞里灯光透明,地上跪满了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都齐齐的看着洞中央一方圆形的浴池,池里注满了鲜红如血的红色液体,而这液体正大小不一的冒着水泡。
“人呢?人呢?”水泡下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声音。
“回主公,属下无能,人在半路就都跑回主体了。”
“什么?”那诡异之声明显带着不信。
“回主公,那些人都是被人救回的,那力量甚大,属下等对付不过。”
“查,给本座好好的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在中破坏本座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