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言天叹息。
炎皇陛下出手如此狠辣,回归天界山,怕是今生无望了。
“天哥哥,你的手,不该沾血。”
看着众人瞬间惨死,暮颜君亦是一声叹息。
他们皆是不可开杀戒之人,却双手都染上了鲜血。
“这是什么毒?竟如此厉害?”看着死去的侍卫也皆都化为黑水,龙御天眼中升出疑云。
“应是江湖里的邪门歪道。”
司空言天的话刚落,上方传来一道清扬的声音:“查。”
两人循声抬头,见暮颜君正望着他们。
这时,一阵轻风吹过,暮颜君身上的红袍随凤摇摆,龙御天一袭白衣也随风飘然,司空言天一身的黑色官服也与凤而舞。
这样的景色,放眼望去,
那一抹鲜红,犹如一位仙人从天而降,而在空中留下的纤影;
那一抹洁白,犹如一朵调皮的云端贪婪人间的繁华,故私自临凡一遭;
那一抹墨黑,犹如一幅万里雪山中生出一株黑色雪莲,让人一望入眼。
这样一红,一白,一黑的展现,当真如三个世界一般,只是,这三个世界最后是合并在一起?还是各自散去?就不得人知了。
“江都无事?”
次日,下得早朝,龙御天便把皇都几个老臣叫到殿来。
“是的陛下,探子多方察看,江城并无异样,江王也如从前般,以酒度日。”
“朕知道了,江湖中再多派些军队,发现异样当即镇压,你们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众人退去,看着满案的奏疏,龙御天忍不住抚额。
难道这一切当真是江湖人所为?
那背后推动这一切的又是谁?
此时,太子殿内,暮颜君也与司空言天一起在商讨着此事。
“龙都的主力军,若再加上江湖的势力,你说会掀起多大的浪来?”
“如今天下大统,四都合一,江湖就是起反,也不是朝堂的对手。”
“你倒像是不把此事放在心上?”
“宵小之辈而已,陛下不必多虑。”
“可是暗夜,这三年他一直在江城,此事若与江城无关,怕也难吧?”
“无家国师在,江城不会反。”
司空言天的话不错,无家的存在,一是为了相助四都,二是为了抗衡四都,以保天下不乱。
眼下无家虽毁,但使命却不变。
因此,他才不把江城放在心上。
只是他不知,无家不是天神下令毁之,而是被眼前人一手操办。
而暮颜君也并不想把无家的事相告与他,只是轻嗤一笑,“随他们去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陛下,不知是何事?”
暮颜君没有回话,把目光停放在手腕上。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司空言天这才知道她想做什么。
“对于血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而那其一也不过是一些传言罢了。”
“陛下指的其二是……”
“你封印它千载,可知它本领如何?”
“陛下说……”司空言天的话未完,就见暮颜君展起衣袖,飞身出殿。
“陛下。”无奈,他只能起身追去。
“昨天,你与天哥哥共退敌人,我才知,原来无家国师竟有绝技在身,怎么这么多年也没听你说过?”
一座高耸的假山上,暮颜君看着紧随落地的司空言天,连连点头,“身手果然不错,只是不知,你我谁高谁下?”
“陛下……”司空言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记掌力带着一缕红光杀气直逼而来,他无法,只好以力相对。
“你?”
数招过后,暮颜君险些被击中,只能落到地面上。
“陛下,单凭血剑的力量,您是敌不过臣的。”
“当真?”暮颜君看着他,冷言相问。
司空言天不知这话为何意,抬眼与她对视。
不刻后,就见一团红光在暮颜君周身慢慢升开。
“这是……”司空言天大惊,就见那团红影飞身到刚刚的假山上,嫣然变成一位从发至脚皆为红的女子。
“你是……”看着眼前人与暮颜君一模一样的容颜,司空言天却握起拳头,冷道:“你不是陛下,你是谁?”
“司空言天,你封印我千载,现在却问我是谁?当真是可笑。”红衣人的声音魅惑中夹加着浓重的杀气,完全不是暮颜君平里里的柔言细语。
“你是……血剑?”司空言天的话刚落,红衣人就飞身到他身前,与他四目相对。
近距离下,他才发现,眼前人不只是发色为红,就连本是乌黑明亮的双眼,亦是鲜红的犹如血潭。
“司空言天,你到底是谁?我竟然杀不得你?”说着,红衣人上前跨步,与他贴身相触,鼻尖在他脖颈间嗅去。
司空言天不明她要做什么,警惕性的后退数步。
“你体内……竟有红凤的气息?”像是未发现人的举动,红衣人后退一步,自言自语着:“怪不得,笑梨会因你投胎而开,因你离世而落?可你到底是谁?为何连我也不知晓?”
司空听后略微惊讶,没想到她竟连自己体内的气息都能察觉出来。
“莫非你也是……”红衣人似想到什么,却话未完,就被司空言天抢先道:“司空言天为凤王国师,此命与凤王生生相息,体内留有凤王气息,实属应当。”
“是吗?”红衣人显然有些不信。
司空言天继续道:“既是上古神刃,言天自当行礼。”说着,对着她恭敬的作揖,“敢问陛下身在何方?”
“我就是她啊,她与我合为一体,我便她,她便是我。”
“什么?”司空言天惊讶,难道这就是与血剑合为一体的结果?
对于血剑,他确是只知其一,而那其一也都是传言罢了。
“你不是说我的力量斗不过你吗?我便出来亲自领教一下。”说着,一道红光直逼而来。
司空言天快速躲过,接着便是无数剑影,带着冰冷的寒气道道飞来。
他无奈,只能出掌相抗。
恩,一声轻呼传来,他紧忙收回掌力。
就见,一红衣女子,单膝在地,一头乌发凌乱的彼散在双肩。
“陛下。”见这发色,司空言天快步向前,将人扶起。
“好一个文武双全的国师,竟连上古血剑都不是你的对手。”此时的暮颜君已变回原本的黑发亮眼。
“陛下位列仙班,天下万物皆可胜,何况区区微臣。”
“位列仙班?真有那天时,登天回位的不知是我,还是它?”
“它?”司空言天疑惑,忽想到指的是谁,惊道:“陛下莫不是说血剑?”
暮颜君双手扶在身后,抬头遥望无边的天际,没有言语。
司空言天继续道:“难道这就是陛下所说的其二?”
“千年前,它与我合体,便吸取了人的七情与六欲,后被我抛弃再被你封印千载,一千多年啊,它岂能甘心?”暮颜君看着手上的朱砂,摇摇头,莫说是它,就连自己对千年前的事不也是满腹的不平吗?
“怎会如此?”司空言天垂下头,双眼迷离的投在地面上,口中小声低吟着:“那可是上古神亲铸的神刃。”
“神刃又如何?就是一块石头,或是一株野草,一旦有了七情六欲,便会生出爱情情仇。”暮颜君转头,见身边人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一般,叹气,“刚你亲眼所见,听到它不如你,它便现身亲自与你回战,若不是被那掌击中,我还不知何时能出来。”
“什么?是它自己出来的?”听后,司空言天大惊失色。
“若之前我弃它与不顾,是因为天哥哥,而现在,却是为我自己。”暮颜君抬起头,用力握拳,看着腕上的朱砂,眼中冷意上升,“现在我还可震住它,但凡有一天,我敌不过它,那它便是凤王,而我,就被困在体内,永不见天。”
“为何无家记载中从未提起会发生此事?”至到现在,司空言天还是不相信,那被誉为上古的神刃,会判主而取而代之。
“莫说是天神,就是上古神到此,怕也是不知,只有与它合为一体,才知它的一切。”
“难道唯有与它分离?”
“不错,它不甘做一把兵刃,我又岂容它欺我头上,千年前,血剑认我为主,天神言道:两者合一,方能一统万兽。”暮颜君上前一步,转身与他对面,“司空言天,没有血剑我便不能位列仙班,现在,你可还愿与凤王生死相随?”
司空言天没有言语,转身到她身后,以手代梳,把那数千青丝束理整齐。
“这是你第二次以手替梳为我束发。”
“是,第一次是血谷成立,以长老的身份,血谷长老发过誓,无论生死定要追随与谷主左右,故长老不会背弃谷主。”
“那这一次?”
“这一次是无家国师,无家每一位国师一生只认一个誓言,便是一旦认君,生死为君,因此国师亦不会背弃君王。”
“司空言天,告诉我。”暮颜君回头,直直望着他的双眼,字字道:“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