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
一片红雾缭绕中,暮颜君看着某处,冷冷出语。
“你知晓我是谁了?”悦耳的声音传来,一个脸遮红纱,从脚至发也为红色的女子,缓缓步来。
“我的体内,除血剑外,还能有谁。”
“不错,我就是血剑。”女子取下面纱,只见,她的容颜与暮颜君一模一样。
而暮颜君看此,脸上并无惊讶,也不出半语。
“你来此见我,是想知道无家之事?”不用她开口,血剑便知她的来意。
“不错,我想知道,无家之所在。”
如今天下一统,是时候对付无家了。
“千年前,凤城败,你身死,被天神老儿画圈为牢囚禁一千年,我亦被你抛下,封印千年,无家之事我怎会知晓?”
“上古神刃,上古神亲铸,天下还有你不知之事?”
“我是知道,可你也要知道,对付无家,意味着与天下人为敌。”
“所以我来找你。”暮颜君勾唇一笑。
“你想让我出手?”
“你出手,神不知,鬼不觉,何况区区凡胎的天下人。”
不错,若是下旨让无家消失,一是不知无家之所在,二是天下之人都会阻止,与其这样,不如让血剑前去,那时,无家消失,也是人人都不知的。
“无家,立于千年,自有它生存之道,你当真要……”血剑止语,它与暮颜君合为一体,自是知道她心中对于无家的恨。
暮颜君不语,表示她的决心。
血剑继续道:“无山,四都交界处,有座荒山,千年来,无人光顾,无兽踏足,那,便是无家之所在。”
“如何消灭?”
“焚尽。”
“那就有劳了。”
“你下令便可。”
“好。”话出,暮颜君消失无影。
凤颜宫。
暮颜君从榻上起身,见龙御天并不在身边,抬起手臂,看着上面的朱砂,轻轻开口:“四都交界,无山,烧。”
话落,一道红色剑影飞出,直奔界外。
四都交界处,本是平坦大道,却不知何时,一座高山立于地面,这一立,便是千载。
千年来,此山每隔三十载便会增长一尺,现在这山已是高耸入云。
却不知为何,山体中不生一草,不长一木,远远看去,倒像一座光秃秃的石塔。
更不知因何,四都中来往人群众多,都像是不知此处有山一般,就连天上的飞禽,地上的走兽,也不曾落足。
因此,这里常年处于安静中。
却不想,此刻,忽有一道亮光飞来,直穿山体。
顿时,火光大显,那道亮光也从来处返回。
片刻后,火尽,山塌。
“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
望着手上的朱砂,暮颜君勾唇一笑。
天下无人知晓无家的存在,眼下无家消亡,自也是无人知晓。
可是,无家现存的国师和使者,却会明了一切。
王府。
司空言天正在夜观天象。
不知为何,他总觉今晚会有事发生。
果不其然,身后站立的使者,个个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发生何事?”司空言天回头,将他们搀扶起身。
“尊上,无家被毁。”
“什么?无家被毁?怎会?”司空言天万没想到,无家会有被毁的一天,问道:“可知是谁做的?”
“无家毁去,身为使者只能感应到,唯有国师才知是谁作为。”
“看来,只有真正的国师知晓了。”
因司空言天是受天神之命进入无家,并不算真正无家之人,故也不算真正的无家国师。
“无家毁去,对你等可有牵连?”
使者面面相视,而后无奈叹气,其中一位开口:“所谓无家,实则是我等轮回之道,如今被毁,我等此番修行,毁尽。”
“轮回之道?”对于无家,是有许多事是司空言天不知晓的。
“千年前,凤城战败,龙城也深受其害,之后四都成立,天神贬凤城子民为凡胎,而龙城子民则被集结在无家,修炼仙术,日后出山相助四都君王,其目的便是让他们用最短的时间修得正果。”
“这么说,你们是千年前龙城的子民?”
使者皆皆点头。
“怪不得炎皇登位,无国师前去认君。”
龙御天本是龙城的君主,如今的无家皆是他的子民,试问,有谁能与他平起平坐?故而,他无国师。
“可是,会是谁出的手?”司空言天遥望天际,心中无有思绪。
暮颜君从未与他说过无家的不是,他自然不会想到是她,也是不会想到。
莫不是……天神?
能命令无家者只有天神。
如今天下大统,无家消去,也是理所应当。
想此,他在心里点点头,这是唯一的可能。
江都。
地下大殿里的使者也皆是口吐鲜血,面露难色。
上方端坐的国师,捂着胸前的不适,咬牙切齿,“凤王啊凤王,我等全心全意助你,你却恩将仇报,毁我等根基。”
“什么?是凤王毁去的无家?”下方,有使者开口。
“舍她其谁。”国师双手成拳,眼中冷意迸发。
“尊上,无家被毁,轮回之道被毁,我等修行亦被尽毁,这让我等如何是好?”使者仰面而泣。
“能助她,便能亡她。”
“不错,能助她,便能亡她。”
国师的话刚落,江怀仁便大步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男子,那男子低着头,让人看不见样貌。
“你果然早生异心。”国师侧头,冷冷一笑。
“本就生来为王,何故做奴?”江怀仁一脸正色,那还有平时里的卑微之态。
“你江都已为江城,何来能力与凤王为敌?”
“龙都大军,随时待命,加以江湖之力。”
“江湖?”
“这位便是江湖下任盟主。”江怀仁向一旁迈去几步,为身后的男子让出道路。
那男子上前跨步,抬头,作揖,“朱则成见过国师与各位使者。”
凤皇。
时光匆匆去,转眼两都合一已近三载。
太子殿。
“君儿,临儿为何还不醒?”
每次前来,龙御天都会这般问着。
“三年了,快了。”暮颜君也用同样的话相告着。
“是啊,三年了,不知因何,暗夜还是音迅全无。”忽想到暗夜也已离去三载,龙御天便担心起来。
见他这般,暮颜君开口安抚:“天哥哥,你不用担心,他是你的心腹,试问谁敢与他为难,不会出事的。”
“话是这么说,可为何一点音迅也无?我多次让人去寻,得到的都是去之无影。”龙御天摇头,实在想不到,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暮颜君亦是不知,这其中是哪里出了问题。
“罢了,在孩子面前,不提朝上之事。”龙御天把目光重新投在孩子身上,把心里的烦心之事挥之脑后。
“好。”暮颜君应着,与他一同守护在榻边。
“陛下。”
这时,司空言天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何事?”暮颜君走出去。
“暗护卫平安归来。”
听后,龙御天大步走来,问道:“暗夜回来了?他人呢?”
“回炎皇陛下,人已在凤栖宫外,等待陛下的面见。”
“摆驾。”
龙御天匆匆而去,暮颜君在后跟随,可在与司空言天擦身而过时,停下脚步。
“你的脸怎么越发惨白了?”
“谢陛下关心,微臣没事。”
“没事?”暮颜君有些不信,拿起他的手正要把脉,忽尔转笑,放下手,“我当真是糊涂了,你堂堂国师金体,怎会有事?不过,当休息时也要好好休息,我先回了。”
“陛下。”司空言天上前拦下她,“臣与你一同前去。”
“哦?可是有事要发生?”暮颜君自是了解他的一举一动。
“三年前,暗护卫带兵出宫时,臣就知晓他是不可能回来的,而现在却安然回归,臣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是说……天哥哥。”暮颜君心惊,挥展衣袖,飞身而去。
司空言天也随跟而去。
“暗夜,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来为何音信全无?”
龙御天踏进凤栖宫就急匆匆问着,完全没有发觉暗夜并未像以前般,一见到他就行礼问安。
“暗夜?你为何还不进来?”见人还站在门外,龙御天略微皱眉。
暗夜听此,才踏进殿内。
可却是低着头,不行礼,不问安,亦不回言。
“你怎么……”
话未完,暮颜君匆匆赶来,急切道:“天哥哥,此人并非暗夜。”
“妖王?”见她进来,暗夜邪魅出声,抬头,双眼直盯向她。
“陛下,小心。”紧跟而来的司空言发觉不对,快步上前,把暮颜君挡在身后,大声道:“来人,护驾。”
唰唰唰,数十名带刀侍卫,拔剑冲进来 ,把人团团围住。
“你不是暗夜,你是谁?”龙御天也察觉不对,走到暮颜君身前,冷冷看着被侍卫围在中间的人。
“妖王,拿命来。”暗夜看也不看身边的侍卫一眼,拔出长剑,犹如幻影一般冲出围攻,向龙御天和司空言天身后的暮颜君直冲而去。
“保护陛下。”
“保护君儿。”
龙御天与司空言天同时出口,而后再同时向飞来的暗夜出手。
当场侍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被自己团团围住的人不知何时已冲闯出去,在他们反应过来,炎皇龙御天,忠都王司空言天,还有暗夜已在殿外打着火热。
而暮颜君也早已跃到殿外看着他们三个对战。
“快,保护陛下。”侍卫们冲出殿外,里三层,外三层,把暮颜君保护起来。
“统统退下。”见视线被挡,暮颜君出声退去众人,“朕倒要看看,此妖人能不能越过炎皇和忠都王来杀朕。”
“你是谁?暗夜在哪里?”
不刻后,暗夜就被龙御天和司空言天制服在手下,
龙御天按着他的天灵盖,冷冷发话,“说。”
“妖王,拿命来。”暗夜还是如刚刚一般,眼神真盯不远处的暮颜君,口中喃喃着:“拿命来,拿命来。”
“找死。”龙御天手上用力,眼看就要捏碎手中的天灵盖时,便对上暗夜那双呆木的眼睛,让他不由想起暗夜与自己二十几年的相伴,一时竟有些下不去手。
一边的司空言天见此,知他是有不忍,便提出一股掌力,击碎暗夜的天灵盖。
扑通,暗夜跪到在地,那双呆木的眼睛也慢慢变回清明,他坚难的回头,看向龙御天,断续开口:“主人,小心……龙都和……”
话未完,闭眼而去。
“暗夜。”龙御天蹲下身,伸手刚要触到他的身躯,就被司空言天拦下,“陛下小心,他的身体有毒。”
话刚落,就见地上的尸体中冒出层层黑烟,最后化为一滩黑水。
“这是……”
“妖王,拿命来。”
龙御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在场的侍卫犹如之前暗夜一般,拿着剑向暮颜君冲去。
“君儿小心。”
“陛下小心。”
龙御天和司空言天刚出语时,暮颜君就挥袖飞到最高处,躲开来剑。
“难道他们是中了刚刚的毒气?”
“不错。”
说完,司空言天上前做战,却被龙御天阻下。
“朕来。”龙御天飞身上前。
司空言天还未看清他的招式,就听声声惨叫传来。
就见,刚刚还是举剑挥动的侍卫,眼下皆是人头分体。
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