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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尽梅香(2)

省城里的秦世豪见自己的去信石沉大海,哪会甘心,因为这些年来他想追的女人,还没有追不到手的,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失败。于是,便不惧路途遥远,开车前来送花。当他见到面容憔悴身体虚弱的乔玉碧时,便毫不犹豫地留了下来,并让一个大酒店每日按时送来三餐。秦世豪的到来,在整个校园引起了轰动,好多同学对乔玉碧羡慕不已,羡慕她攀上了高枝,校方负责人连忙把这事告诉了乔玉碧的父母。当乔家得知秦世豪是个阔少爷时,还担心自家高攀不上呢,哪里还会在意他是位刚离了婚,又比女儿大出十多岁的男人呢。乔家怕夜长梦多,于是二哥乔兴隆便亲自到城里来见乔玉碧。

当乔玉碧明白了二哥乔兴隆的来意后,便反问道:“如果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呢?”乔兴隆劝道:“秦世豪这样十全十美的人到哪里去找?再说又对你一片痴情,真错过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还有,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们的事,如果成不了,你的名誉败坏了,以后谁还敢娶你,我们乔家也颜面扫地。你也要为我们乔家老少考虑考虑啊。”乔玉碧听了二哥乔兴隆的一番话,她也明白了这也是二老的意思,于是便对乔兴隆道:“二哥,你先回去吧,我再考虑一下。”乔兴隆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番才离去。

第二天上午,秦世豪又来探望乔玉碧,他们并肩走在花园里,微风轻抚着头发,鸟儿在浓密的绿荫里欢鸣,明净的天色让人心旷神怡。秦世豪望着身边的乔玉碧道:“玉碧,园里的百花都比不上你的美。”乔玉碧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秦世豪,问道:“你是真心想娶我吗?”秦世豪便单膝跪地道:“能娶到你,下辈子做牛做马都无悔。”乔玉碧忙把他扶起来,幽幽地道:“我也听说了你不少花边新闻,以后你会对我专心吗?”秦世豪一把握住乔玉碧的手道:“我们也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你也应该了解我是位重感情的人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我的真爱,老天可怜我,让我遇到了你,就如孤单的小舟终于驶到了理想的港湾,再也不愿意漂泊了,你才是我的真爱,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我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连乔玉碧自己都没弄明白,是什么原因使她想嫁给秦世豪了,是秦世豪的那番话感动了她?或者是自己也从内心爱着他?或是自己不想孤寂了?总之,她便按照两家的意愿,没完成学业便嫁给了秦世豪。

婚后,秦世豪对乔玉碧更是关怀备至,想方设法地讨乔玉碧的欢心,乔玉碧也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秦世豪时常带着被他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乔玉碧出入各种交际场所,弄得乔玉碧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人免费观赏的花蝴蝶,不仅要忍受着别人的评头论足,还要违心地报以微笑。当好奇心过去后,乔玉碧便厌倦了那种灯红酒绿的喧闹,特别是怀孕之后,更不愿意去那些醉生梦死的场所。

可是,秦世豪是个爱热闹的人,多年的生活习惯使他受不了家里的清闲,秦世豪便独自出去应酬。

在女儿两岁那年,秦世豪的公司突然忙碌起来,秦世豪到外地出差的机会多了,经常一走十多天,不过回来时总会带回许多物品,对妻子女儿也更加关爱。乔玉碧也觉得秦世豪在外地辛苦了,每次他回家,也对他更加温柔体贴,一家人过得其乐融融。

一天,二哥乔兴隆来省城办事,四妹乔玉凤也顺便来住几天。乔玉凤自幼体弱多病,小学没读完,母亲便让她辍学在家。乔玉凤心灵手巧,绣出来的花样活灵活现,缝制出来的衣服胜过专业裁缝。她身材瘦小,已经十八岁了看起来还像个孩子。一个下午,乔玉凤从街上回来后,神色慌张心神不宁,乔玉碧看小妹神色异常,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乔玉凤听姐姐问,很是紧张却欲言又止,在乔玉碧的再三追问下,乔玉凤低下头小声道:“我下午在街上看见姐夫了,他挽着一个大肚子女人。”乔玉碧瞪大眼睛道:“你姐夫出差去了,你怎会看见他,你确定没有看错?”乔玉凤道:“我怕自己看错了,便跟了他一段路,看见他和那个女人进了公园附近的一栋房子。”乔玉碧听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吓得乔玉凤搂着乔玉碧大哭,乔玉碧神思恍惚,倒没有想哭的感觉,只是觉得心里很难受。因为她曾想过秦世豪的离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第二天上午,乔玉碧和乔玉凤俩人便守在那个公园附近,一直到黄昏时,才看见秦世豪挽着一个孕妇从楼内走出来,当乔玉碧亲眼目睹了丈夫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反倒平静了下来,便拉着妹妹安静地离开了。

送走二哥乔兴隆和小妹乔玉凤后,乔玉碧便像往常一样呆在家里,静待秦世豪的归来。又过了几天,一个晚上,秦世豪又风尘仆仆地回家了,并带回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东西。女儿高兴地搂着他不放,乔玉碧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伺候他吃完饭,乔玉碧让保姆带女儿早早地回了房间,她准备和秦世豪好好地谈谈,想让他为了女儿的幸福也要回归家庭。

他先给斜躺在沙发上的秦世豪沏了一杯茶,然后端正地坐在他的对面,神情严肃地说道:“世豪,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秦世豪看着乔玉碧沉重的表情,浑身激灵了一下,便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心虚地问道:“玉碧,你这是怎么了?”乔玉碧望着他道:“你还爱我吗?还爱这个家吗?”秦世豪急忙道:“怎么会不爱呢,不爱你,会对你这么好吗?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委屈你啦?”乔玉碧道:“既然你还珍惜这个家,就和那个女人做个了断。”秦世豪听了这句话,愣了一下,随后就说道:“玉碧,我是深爱你的,但是我也爱她,你们就像梨花和雪花的美,各有千秋,我哪一个也舍不得放弃。再说,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人人都歌颂爱情,我享受这美好的事物,有错吗?”

乔玉碧听完秦世豪的辩词,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既然不愿意离开她,那么我们离婚吧。”乔玉碧说出这句话,只是想吓唬秦世豪,想逼他离开那个女人。没想到,秦世豪听到乔玉碧先说出“离婚”二字很是生气,一个靠他供养的女人,竟敢说出和他离婚,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气急败坏地吼道:“你有一丁点爱我吗?如果爱我就会体会到我的心情,如果爱我就会为我忍受一切,再说,千百年来祖辈们不是一直三妻四妾吗?我只是接受了传统,你为什么不能接受传统,非要离经叛道呢?”

秦世豪的一番话,就像一阵乱棒彻底击醒了乔玉碧,使乔玉碧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秦世豪虽然很时尚很新潮,但是骨子里却浸透了封建思想,妻子也只是他的附属品。刚才自己还幻想着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直到现在乔玉碧才真正明白李钢所讲的“男女平等”的真正含义。如果经济上不自由,伸手向别人讨要时,自然就矮人几分,也就没有平等的说法了,同时也失去了尊严和自由。

为了不涉姐姐的后尘,也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明白自己不能委曲求全。这时候,脑子里又浮现出李慧的面容,她决定要像李慧一样勇往直前,无论前途多么险恶。然后,她便坚定地说:“我们离婚吧!”秦世豪见乔玉碧铁了心,便冷漠地说道:“离婚可以,但是你必须和女儿净身出户。”乔玉碧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天上午,乔玉碧便提着一箱自己和女儿的随身物品,牵着女儿的手离开了这个曾经幸福的家。她不想再呆在这个让她心痛的地方,便买了去北平的车票,她希望能在那里遇到李慧。

乔玉碧来到北平后,先在一家当铺当了几件首饰,然后在一个四合院租了间房子住下来。由于人生地不熟,孩子又小,她不敢冒然出去工作,于是便节衣缩食,一边带孩子一边学习,她不分昼夜地埋头写作,终于一篇又一篇小说被晨报连载,生活也慢慢地好起来了。

乔玉碧是幸运的,在她人生的一段坎坷路上,遇到了自己的良师益友,才得以走出那段艰难的路。可是她的四妹乔玉凤,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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