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人是秦安卿。
有女生第一天找他搭讪就被甩了冷脸的秦安卿。
不仅甩了冷脸,全班在那天知道,这哥们儿只是不说话,不代表不怼人。
而且怼人还不分对象。
人家小姑娘穿着JK,非要拦着路给他送奶茶,他怼人家我看你像个奶茶。
女生在他上厕所回来路上假装绊倒,他一个闪身避开还提醒一句,大姐,走路麻烦带眼睛。
仅仅只有三天,班里已经开始传这哥们儿可能不喜欢女的。
嗯,男生宿舍传出来的。所以可信度极高。
江舒林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说什么都没用,她觉得这位也不会听。
其实帅哥这种东西,看的第一眼是带着神圣的眼光去看的,所以一般走路上遇见那些都是惊鸿一瞥,但一旦过了那种不可亵玩的高贵感,就觉得也就那样。
更何况这帅哥还不可能是她的。
江舒林其实性格脾气都算不上好,不然也不会一个特别好的朋友都没有。
她极度自负又深深自卑,她自命清高又懒散沉郁,表面正经,其实重欲,外表平平,内心孤高,谁都不太配得上,又谁都不太看得上。
耐心也不好。
秦安卿见她随意点了两下头,就知道这招该换了,容貌嘛,再喜欢,带来的新鲜感也就那么几天。
再接再厉,他继续抛下一招。
他最喜欢哪种款式,他很清楚。
慕强,几乎是他的天性。
他来得挺正巧,上个月有点事情,月考没考成,拖到这个月。
明天开始,考三天。
这学校位置虽偏,但校领导那积极向导广大学子考大学的心是丁点不偏,学校不仅从高一开始就每个月月考,每次考试还都是全校性那种,按名次分考场,教室里多的书和桌椅都要搬出来。
啧,搬桌子,秦安卿一笑,又是个‘帮助’的好机会。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语文这个东西!我是理科生啊!我爱数学啊!谁发明的这玩意儿啊!”
“别说了,卧.槽,唉...老子刚才背到哪儿来着...”
“背什么背,平时喂猪放羊考试叩拜佛脚,能行骅哥手板心炒豆腐给你吃。唉..你给我,你给我放下!别背了,没用!我不背你也不准背!”
“唉滚一边儿去,我上次就没及格,骅哥语文课连着抽了我一个星期,哥老了,扫不动地了!你这个比及格线多一分的,行行好,玩数学去吧,行吗,啊?”
“没用!真的,语文这个东西,它就是个玄学,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怎么答都行。”
“真的?那我能把杜甫的诗写到李白的题目下去不?滚蛋!”
“....话不能这么说,来来来,你不是挺努力吗,我抽你一句。看着啊,‘春江潮水连海平’...上一句!是什么?”
“.......我.上你个二舅爷!这能有上一句吗?”
江舒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东西,大概是被这一句笑到了,眼睛一眯,脸鼓鼓的。
秦安卿举起手机拍照,啧啧啧,nice。
秦安卿没注意到,他背后一道暗沉的目光悄悄落在他背上。
柯俊是十班班长,平时管得挺多的,班上有同学私下议论他是淡萝卜。
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意思。
他人缘也不怎么好,但成绩好,班上第二。
不是他这第二含金量不高,实在是他们班这第一太能冲,直接越过前面一二三个基地班的火线冲进了年级前五,可谓是基地班对普通班最大的耳熟能详。
至于柯俊,也很厉害,反正能挤进年级前一百。
就是人有点太过直了,导致他也没什么朋友。
“同学,不能带手机。”
秦安卿在给江舒林P图,冷不丁被挡住了光线,抬头一看,心下了然。
哦,这位啊。
“你觉得我都带来了,难道还不知道吗?”
放在以前,他跟这位班长的关系是不大好,但现在好歹他已经是个二十好几的人了,学生时代也已经过去那么久,现在换了个身份重新来过,哪里还会在乎这些。
过去的恩怨早就已经变成了回忆,青春的记忆本就不多,何必还要浪费给不喜欢的人。
秦安卿的语气淡淡的,就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发誓,他绝对没有怼人的意思,但落在柯俊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
上课敷衍,校服不穿,装酷耍帅,偷玩手机,成绩肯定也差,有钱不屑上学的富二代。
秦安卿在柯俊的眼里就这样。
他说话不免带了点刺:“你要是本来就不是来读书的,大可以回你该回的地方去,何必在这里浪费资源?”
秦安卿一听这话有意思啊:“我浪费什么资源了?我用你家供啊?我是不是来读书的你管不着,学校既然让我来了,我还就能坐这儿!”
秦安卿这话声音有点大,课间不少后排的学生都转过来看他们。
柯俊冷笑一声,转头回去了。
苏克对着单阜暗暗比了个大拇指,小声感叹:“勇啊,啧啧,不愧是班长,才第四天,就干上了。”
单阜两个都不熟,没说什么,瞥了一眼继续复习了。
江舒林也在靠后排的位置,但她不一样,她一往后看秦安卿就跟她对视,她就也不看了,转过头来。
顶着无数双闪越着好奇的目光,秦安卿觉得当年少了的存在感,他重生一遍,可谓是完全给他补满了。
刚才背课文的一个就是秦安卿隔壁铺的,经过几天的相处,他觉得秦安卿除了有洁癖,其他都挺好的,闷虽然闷,但也不犯着谁的事,便劝了两句:“你别往心里去,唉,他那个人就那样。”
他往前看了一眼,淡定的冷脸趴下去就睡,也不管下一节进来上课的老师。
顾桥:“......”
全班:“......”
就完了?戏还没开始看就已经结束了?
那还能怎样,再想吃瓜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劝打啊。
“我来吧。”
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连带着周围很多同学的目光,江舒林有些局促又强装自然的点了点头。
秦安卿一把搬起她的桌子,连带着桌子上很高的一踏书,对于高高瘦瘦的俊逸男孩来说,看起来是那么的轻巧,在她手里却重如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