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落!!!”,“怎么了”,“不在市里?”,“啊,隔壁市做的好吃一点”,“那我们晚上睡哪?”,“去网吧凑合一夜呗,好久没通宵了”。
盛路拼命忍住,还是踹了盏落一脚,并且把骑车的光荣任务交给了盏落。虽然天气回暖,但夜晚总还是凉的,车刚骑出的时候盏落还能放任大衣向两边自由伸展,骑一段时间就受不住了,老老实实扣住。经此一役,盏落再也不敢晚上出市了,冻死个人。进到店内,眼镜早已被雾气环绕,但身上寒气略减,喜忧掺杂,不知说什么好。先让人做着肘子,两人开始物色其它菜,又点上了一份虾,一份青菜,一份沙拉,一份甜品,一份汤。肘子很快端上了桌,没有让盏落失望,这一路的艰辛与寒冷都消散在空中,化作甜香,随肉进入口中,萦绕在齿间。两个人不吃肥肉,挑出了半盘,盘子太小,阻碍了夹其它菜,只好腾出一个碗当盘子用,另一个碗用来盛汤。要说盏落的食量,绝对将节约粮食贯彻得透底,肉是不可能剩下的,甜品亦是,汤分量不大,还可接受,边吃边评头论足,看这架势,颇有几分美食家的风范。
盛路极力反对,最后还是找了家酒店,没有在网吧凑合。“你又不是没钱,吃喝的时候也挺大方,怎么一到其它方面就扣得要死呢?”,“我穷啊”,“呵呵,您不收藏半屋耳环我绝对信”,“那怎么能一样?这耳环常取出来看看,心情好啊”,“那你住酒店不比在网吧脏乱差心情好啊?”,“那这服务有时限啊,我明天晚上难过它不顶用啊”,盛路果断选择闭嘴,拿过房卡走在了前面。
诡异的钢琴声响起,“喂,咋了”,“喵,喵,心心要见你”,“路路,看,我这小棉袄多粘人”,盛路一个斜眼给过去,“心宝,晚上好好吃饭没”,“喵喵,喵”,“乖啊,心宝,明天妈咪就回去了,给妈咪比个心”,陆阳轩抓起心心的小手放到了头顶,不,脸上,手太短够不着,“,心宝拜拜”。“你..”,盏落已经挂了电话。
“这么快啊。心心,你说明天你妈妈会不会来接你”,“喵~,喵”,“会啊,那她中午还不来,我们一个小时轰炸她一次好不好?”,“喵”,“心心这么可爱,妈妈总亲你吧”,“喵喵”,“那妈妈都亲你哪啊”,心心转过头仰起右边小脸,右腮被揪起,有一种温润的触感。
----柳市-----
购物车里摆满了各色水果还有酒,何晓摇摇头,推去结账。
她来到墓园,在两块石碑上摆上果品,将酒缓缓倒下半瓶,剩下的全闷了。“爸,妈,对不起,我没看好弟弟,让他闯出了这么大祸。这么多年,我家也跟着散了,儿子也见的很少,我要扛不住了。小晗还没找着,自那之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去她学校,也说不知道在哪,不知道这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去年林易出狱了,我远远地看了她,不知道上前该说什么,她离开柳市了,或许去找小晗了吧....”。祭拜完父母,何晓坐车来到老家,给弟弟上了注香,十年了,眼泪早流干了,该骂的也骂了,该怨的也怨了。何晓在坟前呆坐良久,起身走了。
-----石市-----
“心心,妈妈没来接你,我们打电话吧,好吗?”,“喵喵”。
铃声又起,盏落迷糊中伸手去够手机,怎么也摸不着,掀起上半身的被子,要下床,双腿一软,侧跪在了地上。盛路一下惊醒,看着地上的盏落,不知该不该笑。电话早已挂断,盏落接过手机一看,电话是陆阳轩的,正要躺下继续睡,看见上边显示时间十二点多了,还是回拨了过去。“你怎么才接了电话”,“啊~好困,咋了”,“你刚睡醒啊?”,“嗯”,“都中午了,你不给心心说你今天回来吗?”,“...我,我们昨晚决定再玩一天,嗯就这样,明天我再回,心宝啊,你在叔叔那好好待着啊,别乱跑”,心心不理她,“心宝?心宝?”,陆阳轩戳戳心心脑袋,“心心,妈妈叫你呢”,心心不吱声。”臭心宝,你还生气了?行吧行吧,挂了,我再睡会”。
心心埋着头,头上一撮毛立起来了,陆阳轩怎么也顺不下去,只好随它。抱起心心去看花,小家伙也打不起精神来。过会儿,陆阳轩的胳膊被重重扒拉了一下,他低头看心心,心心又扒拉一下,小手往怀里探,“你要给妈妈打电话?”,心心停下了手头的动作,看他的眼神也柔了些。陆阳轩想起昨晚跟心心说要轰炸盏落,很头疼,“行吧”。
盏落挂完电话往床上一趟就要接着睡,怎么也睡不着,好容易眯着快进入睡眠了,电话又响了。”又干嘛?我刚睡着给你吵醒了”,“心心,妈妈接电话了,你要说什么”,心心低头不说话,僵持好一会,盏落直接挂了电话。“心心,给妈妈打电话你怎么不说话?”,想要把心心小脸露出来,心心跑远了。过会又回来扒拉他,“你不说话,我不帮你打电话了”,心心小脸一抽一抽的,看着都有些不忍。
这边电话又起,盏落看都没看关了机。“谁啊,好几次了,你怎么不接”,盏落不想说话,“该不会是在外欠了什么债吧”,“让我冷静会,烦”。盛路把窗帘一拉,两个人再醒的时候,夕阳都快落山了。穿好鞋子去了周边的公园,有些花开了,不是那种浓密大片的花朵,枝丫间交错着星星点点的骨朵,长椅上,两人不言,靠在一起,静看花开。恍惚中,盏落看见了小时候爸爸带她去看扶桑花。
加住了一晚,酒店一旁的酒吧里,酒鬼盏落又出没。
暗处一角,一人身披风衣,注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