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此天涯明月夜，孤灯独伴失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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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小宝宝们一岁了。
大别墅里更热闹了，因为小家伙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牙牙学语了。全熠星第一个会叫“妈妈”，这让全欣激动了好半天。原本以为全仕政的语言天赋应该是兄弟姐妹当中最高的，结果看来不一定，他排在倒数第二个会开始叫人，而且不是叫“妈妈”，而是叫“哥哥”，在布达金来看望他们的时候才叫。“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全欣不止一次在心里责备着儿子，却又在儿子肯开口学话的时候狠狠地亲吻着他的脸颊，不停地夸奖：“乖！真聪明！”鼓励他继续努力。
就算还没学会走路的也会到处爬了，保姆们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得时刻跟在被照顾对象的屁股后面跑，提防一不留神就出意外。布达金最兴奋了，他让叶叔把花园里的水池灌满，然后给表弟表妹们挨个地套上游泳圈，依次在水里推着游。乍一望去，还真像是一群嬉戏池中的小鸭子。保姆们也乐得在池边歇歇手，偷空放松一下。
全欣的公司生意越做越旺，她呆在公司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多，有时候甚至没法回别墅过夜。可是这时候宝宝们像是进入了新的生理期，开始接二连三地生病了。
最常见的就是发烧、流涕、咳嗽。保姆们对付这些是各有各的土方子，比如捂汗、喝姜茶、泡药汤。但是，头一回当妈的全欣可不敢冒这种风险，她否决了老一辈们所提出来的全部建议，只要有症状，就坚持一定要往医院送，按医生的处方来治疗。这样一来，工作和育儿的双重压力让全欣几乎快要疯掉，忙起来的时候连呼吸都觉得是种奢侈。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权衡再三，全欣决定还是以子女为重，公司发展的脚步只能先放缓一下。
全敏医的身子最弱了。白天还好一点，咳得没那么多；一到晚上要睡觉的时候，估计是因为身子平躺，使得喉道里的痰液淤积，不易清排，所以刺激呼吸系统产生剧烈反应，导致她咳个不停。
半夜里因为过度咳嗽，全敏医把胃里的东西都呕出来了，把床铺吐得一团糟。为了让敏医的病情能舒缓一点，王姨只好靠坐在床头，把小家伙抱着，并且用枕头垫高她的头部，这样就能有利于她的痰液流入食管，从而减轻对呼吸道的影响。果然，才过了一会儿工夫，伴随着粗促的呼吸声，敏医就停止了咳嗽，进入到沉沉的酣睡之中。王姨松了口气，歪着脑袋靠住墙壁，累得也沉睡了过去，口水顺着她不自觉张开的嘴角滑落下来，把半边领子都给濡湿了。
全欣被敏医半夜的咳嗽声所搅醒，尝试了半天也没能再让自己进入梦乡，干脆决定放弃复眠。她披上睡袍，动身去查看女儿的情况。
全敏医的房门被轻轻地推开，屋子里还散发着小孩呕吐物的阵阵酸臭味。全欣看到保姆抱着敏医如同雕塑般地靠墙而睡，心里面有些过意不去。她走过去摇了摇王姨，把她晃醒：“嘘——，是我！把敏医给我，你自己休息吧！”
王姨硬撑着睁开了迷糊的双眼，对着老板点了点头，把敏医连同靠枕递了过去，然后自己一头倒下，呼呼大睡。
全欣把敏医带回了自己的卧室，抱着她坐在沙发上。在母亲的怀抱里，小婴儿睡得很安稳，只是呼吸不是那么顺畅，不时还带点喘。全欣想起了白天带她去看病时医生所嘱咐的：“要多留意病情的发展，一定要注意保暖，还要减少环境对呼吸道的刺激，避免发展成哮喘病。”
“要是真的变成哮喘，那可就麻烦了！”全欣心里十分焦虑。此时天边已开始吐出鱼肚白，微弱的晨光照入了房间。全欣抬头望出窗外，只见天际线透出了一片浓厚的、灰黄色的光团，一种烟尘滚滚的压抑感扑面而来，让人呼吸之间似乎都能闻出烟霾的味道来。
随着经济的发展，这几年的空气质量竟越来越让人忧心，特别是一到秋冬季节，只要不刮风，灰霾的严重程度那是肉眼可见。全欣还记得那位医生所讲的一句话：“以前医院里有哪几个哮喘病病人都是清清楚楚、屈指可数的。现在嘛！呵呵，数不过来了……”
总不能坐以待毙啊！该想些什么法子避免让孩子染上哮喘呢？全欣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着对策。这时候，怀里的敏医动了动身子，张开了小嘴，作势要咳嗽。全欣赶紧抬高女儿的头颅，用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小胸脯，使得这咳嗽终于没有发作出来。全欣长长地松了口气，低下头去亲吻了一下宝宝的额头。
婴儿身上所特有的奶香味唤起了全欣对母亲的思念，在这种令人焦头烂额的处境中，全欣越发地感到孤独与无助，她又开始无法自控地感怀起身世来了，直至天色全亮，新的一日正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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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姑妈过来看望这群侄外孙了。
全欣教孩儿们如何称呼长辈：“叫……应该叫什么？对了！应该叫大姑奶奶！宝贝们，张开嘴巴，叫哇！叫大——姑——奶——奶——”
也许这个称呼在发音技巧上太具有挑战性了，娃娃们咿呀了几下就偃旗息鼓，各自开小差去了。
全欣急了，把他们重新聚拢起来，从头开始教他们发音。大姑妈脑子转了转，说：“换个叫法吧，这称呼太长太拗口了！就叫——大姑婆！”
没想到这下还真起了效果，全美律最先开口，甜甜地叫唤：“姑婆！姑婆！”别的孩子也立马来了兴致，纷纷叫起了“姑婆”，把大姑婆逗得哈哈大笑，开心不已。
跟侄外孙们玩耍了半天后，大姑妈把全欣叫到了一边，要跟侄女谈谈心。
“欣欣啊，你一下要了那么多孩子，吃得消吗？”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全欣内心的痛处，她强忍着泪水，故作欢颜：“还行，就是最近空气差，孩子们容易生病，比较耗费精力。”
“你呀，也真的是命不顺！爸妈那么早就过世，和小肇的婚事又告吹了。虽说现在毕竟也算是有了自己的骨肉，但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还有好多事情要去面对。身为女人，姑妈知道日后的难关还多着哪！”大姑妈陡然地握紧了全欣的双肩，盯着她说，“欣欣，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身边多个伴，压力少一半呀！”
全欣脸红了：“姑妈，您也知道我的情况，我的子*宫没有了，能不能再成功做试管都是个未知数，而且还带着十个娃，哪个男的能接受得了哇？”
“你还年轻，相貌又不差，而且还有那么大的生意，这些都是你的优点，所以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看见侄女有了反应，大姑妈更来劲了，“我跟你的几个姑妈都说了，火力全开帮你物色好对象。你呀，多接触接触，真命天子说不定就出现了！而且，趁着孩子们还小，感情容易培养，日后也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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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相亲对象是个老板。
男方约了在茶楼喝早茶。虽说喝的是早茶，但往往都是在10点至12点之间就餐，其实也就相当于是把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一起吃了，所以全欣还有时间在出门前把自己细致地打扮了一番，然后驾车赴宴。
男方个头不高，皮肤黝黑，看相貌估计四十出头，样子还算利索，只是脖子上挂的那串估计至少得有一斤重的金项链有些过于晃眼，让人时不时地要把视线焦点转移到别处，以免被那闪闪发亮的金光所眩晕。
“全小姐，你好！我姓焦。”焦老板呵呵地笑着，热情地伸出手去要和全欣握手。
全欣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礼貌地伸手回应：“你好！焦老板。”
焦老板用力地握了握全欣的手，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全小姐，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客气，简单来一些就可以了，我没什么需要戒口的，你就着自己的口味点吧！”
焦老板很快就下好了单，然后开始介绍自己：“我呢，是做工程项目的，通俗点来说，就是包工头。”
“哦，那挺能挣钱的呀！”
“只要甲方不拖欠进度款，这个生意还是可以做的。全小姐，你是做房产租赁生意的，应该会懂，一旦租客欠租，那就是最头疼的事了！”
“可不是嘛！遇上赖皮的租客，自己不掉上几层皮，那钱是一分都收不上来的！”全欣深表同感。
“对呀！每到催款的时候，我都得陪那帮祖宗喝个烂醉。要是服侍不周，那发票放到发霉了，这钱都下不来！这帮狗屌！”焦老板来情绪了，越说越激动，“这甲方单位越大，关系就越多，层层都能卡你！发包的时候所打点好的那一关，在催款的时候是不顶屁用的，还得重新通关！除了财务这群臭屄，还有消防、监理那堆王八蛋，都得进他奶奶的贡！真是操他妈的鸡*巴毛！——哦，不好意思，全小姐，你别介意，我是个粗人，不太会讲话，不要往心里去哟！”
“呵呵，没事，挺长见识的。”全欣压制着内心的不适，努力地挤出礼节性的笑容。
“我工作忙，没什么时间管家里的事。我那个死鬼老婆，平时也不太会保养自己，乡下人嘛，吃惯了苦，得了病也不舍得花钱去看，以为扛一扛就能挺过去，结果小病变成大病，没半年工夫就报销了！留下三个娃。唉！”焦老板说到这里，不觉动了情，红了眼眶。全欣挺有感触的，赶紧递了张纸巾过去。
“全小姐，听介绍人说你生了十个小孩，好像是用了什么管？……”
“试管婴儿技术。”
“对！试管量产！”焦老板一点就通，“反正就是像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多快好省，比我那婆娘两年才下一个蛋要痛快得多了！哈哈！”
全欣陪着尬笑。
“全小姐，我不介意你有十个娃，我自己也有三个了，也不想再生。我呢，就想有个老婆替我把家管好就行，我能安心把生意做好就万事大吉了！男人是要做事业的，不可能整天被家庭所牵绊，得靠女人……”
这时候，服务员上菜了，全欣顺势打断了焦老板的话：“焦老板，别光顾着说，吃菜吧，趁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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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相亲对象是个工人。
男方约了晚上在公园的长亭里见面。全欣在公司随便吃了个外卖，然后一身职业装的就去赴会了。
没想到对方把老妈也带上了，这让全欣始料不及。
“姑娘，你是姓全吗？”老妈子先开了腔。
“是的，阿姨。”
“那我就叫你小全吧！小全啊，你三姑妈说你是自己开公司的，生意怎么样啊？挣得多吗？”老妈子挺直接。
“这两年经济发展得挺顺，公司的业务也是水涨船高，年年有进步。”社交场上的客套话对全欣来说是小菜一碟。
“一年能挣一百万吗？”老妈子仍旧不依不饶。
“公司的营收还要扣除员工工资、税务、办公开支等一系列成本，有时候为了节省税金，部分收入还不能算作当年的收益，得放到后面几年去摊分，所以利润也不是一个稳定的数字。”全欣耐心地作答，不过这番复杂的解释倒是把老妈子给彻底绕懵了，一时间也没想出合适的理由再继续追问下去。
“小伙子挺精神的嘛！”全欣要反客为主了。
那男子原本一直躲在老妈的身后，任凭母亲替他出头，自个只不时偷偷地瞄几眼相亲的对象，没成想女方突然直接把他给点了名，一下子红透了耳根，只觉得满脸发烧，心脏突突突地跳个不停，只好低垂着脑袋，不敢再抬头见人。老妈子听了全欣这话显得十分高兴，开始不断地夸赞自己的儿子：“小全，这你可就看对人了！我们家大宝不敢说百里挑一，但也绝对是个人才！前两年他们厂里一大堆下岗的，可他就能把自己的位子坐得牢牢的，靠的就是人品好！听话，老实，能吃苦耐劳，哪个领导不喜欢呀？是不是？”
“大宝！挺不错的呀，嗯？”全欣也乐了，故意挑逗着对方，这把大宝吓得更是把头埋得低得不能再低了，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唉！就是人太老实了，在如今这个社会反而不好找对象了，”老妈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捋了捋儿子的头发，“都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现在他弟都闹着要结婚了，可家里地方小，只有两个卧室，总不能让哥哥和弟弟、弟媳睡同一个房间吧？所以呢，我得赶紧先把大宝的个人问题给解决了，才好安排他弟的婚事。”
“是挺急迫的。”全欣附和道。
“小全啊，听你三姑妈说你是不缺房子住的，我想呢，如果合适的话，最好你给小宝也安排一套房，这样我们老两口也能住得宽敞些。我们呀，也不想整天干涉年轻人的生活……”
就在此时，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只蚊子丧命于全欣的掌心之中。虽然已是秋冬季节，但南方的天气还是有些微闷热，公园里的蚊虫依旧在不断地出没。“阿姨，这地方蚊子多，要不上我的车吧！车里有水，你们应该也渴了。”全欣发出了邀请。
“诶，好，好！”老妈子不反对，抓起儿子的手就跟着全欣走。
车上的空调一开，整个人的感觉就畅快多了。喝着全欣递过来的矿泉水，老妈子东摸摸，西瞧瞧，不停地打量着车内的豪华装饰，发出了由衷的赞叹：“这车可真高档呀！小全，得上百万吧？”
“不到，几十万而已。”
“这一辆车都可以换套房了！你们年轻人啊，花钱不要太大手大脚，平时要多攒些钱，到了应急的时候才不会慌手慌脚的……”老妈子俨然已经把全欣当作儿媳妇来教育了。
全欣强忍住笑意，尝试转移话题：“大宝平时都有些什么爱好啊？”
大宝还是害羞得很，没敢搭话。老妈子赶紧替儿子圆场：“他平日里不大出门，休班的时候就在家看看电视，或者两兄弟呆在房间里打打电脑游戏，安分得很！”
“阿姨，现在也晚了，明天还是工作日，早点休息比较好。要不我送你们回家吧，你们住哪儿？”
“嗯，也好，你往前直开，第二个路口左拐，然后我再教你怎么走。”
“好咧！”
送完母子二人回家没多久，三姑妈的电话就追过来了：“欣欣，怎么样？今晚的对象看对眼了吗？人家老妈跟我说了，对你挺满意的，你自己是个什么想法？我看那孩子挺不错的，人老实，靠得住……”
“三姑妈！”全欣不得不打断三姑妈的话，“我已经有十个孩子，不想再要第十一个了！你帮我谢谢对方吧，就说我觉得不合适。哎！我还在开车，姑妈，先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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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相亲对象是个老师。
男方约全欣去听钢琴演奏会。全欣严阵以待，还把冼红静叫来给她参谋要怎样穿搭才能更加凸显出自己的气质。
来到音乐厅的大门外，男方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令全欣颇感意外的是，对方居然是个身材高大的帅气男子！
“请问是全欣小姐吗？”对方风度翩翩地上前询问，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衬得身姿更加挺拔。
“是的。你一定是余老师吧？”
“叫老师就见外了，直接叫我余凯就好了！”
钢琴演奏家技艺超凡，把观众的情绪不断地带向高潮。全欣坐在余凯的身旁，听到精彩处，两人还会不时地对视一笑，颇有默契。全欣找回了初恋时的感觉，内心深处仿佛有只小鹿在四处乱撞，激发出体内无限的活力与热情，整个人就像身处于浪漫的童话世界中一样，沉醉得不能自已。
散场了，余凯邀请全欣在江边漫步。农历十五，月色白华，江风徐缓，美影香花。
“全小姐，谢谢你今晚赏脸。你的穿着很正式，很隆重，真的很惊艳！”余凯语气真诚地说。
全欣听得小心肝儿都要酥化了，她暗暗庆幸自己花了半天的时间来精心打扮，看来这一切工夫都没有白费：“呵呵呵！你也不要见外了，直接叫我全欣吧！”
“好的，全欣。”
“你是教什么的呀？”全欣望着余凯那轮廓分明的脸问。
“化学。就是经常要做实验的那种，通常我会跟学生说这是在表演魔术！”
“哈哈，能当你的学生一定很幸运！我当年就没那么好的运气，教我们化学的老师一点都不风趣，老严肃的一个人了，所以我的化学学得很糟糕！”全欣的少女心回来了。
“化学的确是门很神奇的学科，这里面蕴藏了无穷的奥秘，就像刚才的音乐会一样，只要用心，就能从中挖掘出无数快乐的宝藏！”
“你这么风趣优雅的人，怎么也要出来相亲呢？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呀！”全欣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听到这儿，余凯突然面色一沉，低下了头，默默无语。全欣有些慌了，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对不起啊！”
“没有，你没有说错什么，”余凯勉强恢复了笑容，“只是我自己的情绪自控力弱，失态了。应该是我来向你道歉！”
“嘻嘻！你没事就好，是不是我无意中挖出了你的一些小秘密？”全欣如释重负，继续调皮地问道。
“嗯，是呀！”余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之前……我是有女朋友的。”
“哦？”全欣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是学钢琴专业的，为了进修，刚去了法国。”余凯终于吐露出内心的小秘密。
“哦——”全欣松了口气。
“我支持她留学，愿意等她学成归来，无论多久。可是她说，千万不要去试探人性，见不着面了，身边的环境对人是会有很大的影响的，谁都无法保证能够践行永恒不变的承诺。如果我想继续这段缘分，那就陪她一起过去，共同面对未知的命运；如果我要留在国内，那她就选择主动和我分手，双方各自重新开始自己的感情生活……”余凯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声音略带哽咽。
这番话让全欣也陷入了沉思，情不自禁地审视起自己和肇世勋之间的种种过往，检讨着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因素导致了他俩最终失败的结局。
“很巧的是，你今天身上的香水味竟然就是她平时最常用的那一款，这股熟悉的味道让我在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和她在一起了！”余凯抬起头凝望着夜空，一轮皎月悬挂天际，洁白的银光默默地浸润着大地上的一切。
“我觉得……”全欣似乎有所感悟，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内心的想法，“你应该尝试过去陪她，假如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新的恋情……”
余凯猛地回过头来，直直地盯住全欣：“是吗？你也这样认为？”
“毕竟人活世上也就几十年光景而已，和心爱之人相处的时间越多，这人生的缺憾就越少。即使未来不一定都如想象般地美好，但毕竟曾经努力过，日后也不会后悔如今所付出的一切！”把话说完，全欣很讶异如此富有诗意与哲理的话竟会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你真是个天才，全欣！”余凯如醍醐灌顶般地豁然开朗，“你说的话很对，我的确不应该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我懂了，我应该马上过去！是的，人生在世，能有多少恣情快意的潇洒岁月？今天放弃了，以后永远都会是个遗憾！谢谢你，全欣，真的很感谢你！”说完，余凯紧紧地抱住了全欣，在她的额头上用力地亲吻了一下。全欣像个木头人似的定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但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无法言表。
独自一人开着车回家，全欣不停地自责：“真该死！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呀？干嘛要叫他去复合？我怎么那么笨啊？……”
回到家中，杨姨正抱着不肯睡觉的全晓师在客厅里踱步。看见全欣回来了，晓师兴奋地张开了双臂：“妈妈！妈妈抱——”
全欣飞快地奔过去，紧紧地抱过儿子，眼泪霎时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儿子呀，你们还是有妈妈就足够了！……”
杨姨看得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只得暗自嘀咕：“奇怪！一直以来，这里也就只有妈妈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