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原生家庭怪圈

医院的病房，照进一抹暖暖的晨光，撒在秦培安乖巧的睡颜上。南柯守了一夜，有些疲惫，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在门关上的刹那，秦培安睁开眼睛，看了看门口。心里很矛盾，你怎么那么笨！都给你下逐客令了，还赖在我身边，何必呢？你想要的东西，我给不了，潇洒惯了，我就想一个人生活，就算对你有好感，我也不想迈进爱情的坟墓——婚姻，不想被任何绳索绑住。怎么就轰不走你呢？你太傻了！我是那么有城府的一个人，我们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我真不想面对你，希望你不要原谅我。自私鬼就适合自己一个人待着。这个脑子果然有问题，想多了就难受。算是活该吧！

南柯补充了体力，抖擞精神，回来继续守着对方。

“你现在，好安静，说句自私的话，我现在这样陪着你，挺幸福的，可以畅所欲言。”

握住他的手，望着对方的脸庞，继续说着，

“我喜欢你，喜欢你什么呢？说不清，可能是你的长相和地位吧，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高尚，追求那种海古石烂的爱情，我只想找一个靠得住的人。如果你不是那么有钱，但非常爱我，我想我也会选择你。和你在一起，特别快乐和幸福，我特别享受。希望有一天可以嫁给你，和你组建一个家庭。但我不敢奢望这么优秀的你，会喜欢我，可能就像钟楼怪人默默守护着他的白月光，卑微地隐身于黑暗，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我可能比卡西莫多还要自卑吧，但我不想像他那样，最后只能守着尸体走向终点。如果你醒来，我会很勇敢靠近你，和你告白，就像当初和元总表白那样，无所畏惧。”

“我是丑小鸭，却总是奢望生活里出现白马王子，将我从泥塘中拉出来。物种之间的差异，我没法消除，可是有化妆舞会啊，我就能戴上面具，掩饰我的不足，体面地站在你的面前。或许我们的地位不一样，但我相信我们的灵魂是平等的。希望你能够快点醒来，这样我就能快点和你说了。这样开诚布公地袒露心声，真的好痛快啊！”

“秦培安，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在你的耳边重复一整天，你醒来后，会被我洗脑吗？如果那样就太好了。真是个愚蠢的方法，要是真管用，我想医院里肯定挤满了单身的男女，每天对着昏迷不醒的病人碎碎念，和睡美人的故事差不多。哈哈，好傻！我可能才是那个脑子被开刀的人。”

秦培安被南柯握住的手动了。

“你醒了了！太好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眼眶有些湿润，眼中只有内疚，复杂地看着她。

南柯的心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你听到了？”

他虚弱地眨眼回应。

“你故意装睡吗？”

“南柯，对你，我很抱歉。”

南柯不死心，“我喜欢你！”

“我不想伤害你。”

“为什么？”

“我被家庭深深伤害过，你也是，或许你还愿意相信家庭，但我不会，更不想和谁组建家庭。我是不婚主义者。我这么说，明白吗？”

“曾经，我也这么想，可是遇到你，遇到了元总，让我想要一个家，有你的家。你或许也会慢慢地改变想法。”

“南柯！想清楚了！我这类人渣，花丛老手，你真得不介意吗？麻烦你看清楚！我不是你一直想要弥补的人生缺口，拼在一起，只会更糟糕。”

“这就是你的借口。你爱我吗？”

“不爱。对我来说，我们之间就是纯友谊。”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友情，是因为我不配吗？”

“何必呢？自我贬低并不会勾起我的怜悯。”

“你真是冰锥子，又冰又戳人。我们做一个彻底的了断吧！”

“好，你说怎么做？”

“我今天提交离职，请你立刻同意，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不再是朋友。就是陌生人！”

“我答应你，我会给你三倍工资，作为补偿，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和帮助。”

南柯强撑着，不让自己发抖，制止眼泪流出，可她快要窒息了，夺门而出，与小芸护士撞了个满怀。

“抱歉，你叫南柯？”护士来给病人检查，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是的，怎么了？”

“你认识路远明吗？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爷爷。”

“路远明？”

“对的，遥远的远，明天的明，你认识？”

“我……不认识，抱歉。”听到这个名字，脑海里浮现自己躺在产房里生孩子的画面，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穿越过来，让她再次体验，浑身颤抖，冒冷汗。她不想和那个时空有任何联系，更不愿意提及。

“唉，我还以为路老找到亲人了呢，白高兴一场。”

“我有事，先走了。他就拜托你照顾了。”

“放心。”

南柯没有回头，想快点逃离这个让她难堪和恐惧的地方，一直跑，直到跑不动，才放慢脚步。四处张望，生怕被路老找到。

路老找我干嘛？就不能放过我吗？我都已经替他们生了孩子，还想怎样？我只想过平静的小日子，只想和他过日子，怎么就那么困难呢？南柯，你清醒一些，别人都那样绝情了，你为什么要留念一个不爱你的人。长得丑就得倒贴吗？太不公平了。我是不是有毛病，总是喜欢一些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自己挖坑自己跳，真是醉了！

心不在焉地走着，居然凭借本能，回到了出租屋，这个愿意容纳自己的地方，躺在床上，眼泪自由了。

秦培安住院期间，在医院里闲逛，经过婴儿室，看到许多可爱的脸庞，于是生出一个念头。

他康复后，定期到医院捐献精子。既然不结婚，不生小孩，那为了基因的延续，不如把自己的基因留下，这样也算是一种传承。自己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人生，不必担心家庭，更不用关心养育问题。反正，我将会有后代，还不会卷入家庭怪圈，彻底摆脱原生家庭的诅咒。这样的生活才适合我，像我这样的人养育孩子，那只能制造另一个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