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李牧尊为高阶圣人，上尘知晓没有白色面具的遮掩，他肯定能看出些端倪，
故回道：“前辈，晚辈的情况有些特殊，暂时不便告解。”
李牧点点头，也没再追问，毕竟谁没有点秘密。
这时上尘再开口说道：“等时机到了，晚辈自会将一些事情尽数告知前辈。”
李牧再次点头，随后没再问话打扰上尘疗伤，而是转向司空寒，
司空寒见李牧看来，不待李牧开口，率先拱手施礼，“晚辈司空寒，见过李牧前辈。”
“司空寒？”李牧嘀咕道，
司空寒的名字他有所耳闻，是中洲天道院琅琊阁阁主司空寻的儿子。
琅琊阁并不是宗门势力，而是天道院里的一个机构。对这个机构，在江湖里常传这样两句话：
琅琊阁里有张网，世间万物尽在其上！
琅琊阁里还有盘棋，世间万事皆藏其中！
因此琅琊阁也被世人称为天机阁，意为测得了天机，算得了人事。
“我知道你小子，不过，”
李牧看了眼司空寒，又看了眼上尘，“你们两个小子怎么搅在一堆去了？”
司空寒轻轻一笑，啪嗒一声打开折扇晃动起来，温文说道：“命线相连，非人行而时命”
“说人话。”
“厄...”
司空寒有些无奈的看向不知何时睁眼盯着他的上尘，苦笑道：“你就不能安静的疗伤吗？”
上尘不语，重新闭上眼睛疗起伤来。
司空寒这才回头简洁说道：“我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了，志气相投，所以就走到了一起了。”
“走到一起？”李牧神情有些古怪。
“让你说人话，没让你说瞎话。”
上尘起身，横出一脚踢了过去，
司空寒微微仰身，连带着轮椅仰了几分角度便轻飘飘的躲了过去。
“口误，口误，哈哈哈。”司空寒干笑几声。
李牧见此，忽心生感叹，
想到他年轻时候也有这么几个好友，一路上打打闹闹，很令人怀念，
可惜如今已物是人非。
“李前辈，咱们谈谈正事吧。”
“伤好了？”
此时的上尘脸庞有些了红润，头发也无枯燥之色，在逐步由白变黑，
这让李牧有些诧异，因为刚才他探查到上尘伤势，可以用重字来形容。
“无大碍。”
李牧点点头，也不再多问，
思索片刻后问道：“小子，你确定是真的想布一座网盖整个寻仙大陆的天下大阵？！”
“我并没有欺骗前辈。”
再次得到肯定，让李牧皱起了眉头，“小子，老头子我还是觉得这想法...太过不可能！”
上尘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不如前辈说说，有那些不可能之处？”
李牧目光微凝，因为上尘这番动作神态无疑是在告诉他，他所觉得的不可能的地方在上尘看来都可能！
于是李牧心里不禁念道：“难道这小子真的有底气有办法做到？”
思忖片刻，李牧开口说道：
“第一，灵气支持的问题，这个先前说过，可用无尽海解决。这理论上可行，那么我们姑且不谈，”
“第二，阵法材料问题，小子，你可知道布下你所谓的天下大阵，要用多少材料资源？”
“就算是把一个顶级势力的底蕴掏空了也远远不够！”
上尘摇头说道：“前辈，材料资源问题只能谈难，并不是不可能，所以前辈再换一个？”
李牧措愣，后大笑几声，
“好！好一个不是不可能的问题，好！那老头子我再换一个不可能的问题！”
说罢，李牧皱眉沉思起来，
他在想，假如他要布下这么个阵法，那么有那些不可能的问题，
阵法灵力支持的问题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无尽海，在理论上是可行，
然后阵法所需的一个天文数字的材料资源问题如上尘所言，只能谈困难，但并不是不可能。
那么还差什么？
假设阵法的灵力支持有了，材料有了，那么还差什么？
差阵法！
想到此，李牧收回思绪看向上尘，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好笑道：
“小子，我记得你说过是想在百年内一统天下对吧？”
“晚辈是这么说过！”
“哈哈哈！”李牧忽然大笑。
上尘对李牧的大笑并未露出异常，像是早已猜到般，“前辈是想到什么不可能的问题了，不妨说说？”
上尘这般心有成竹的模样让李牧心头一跳，神情不禁转变回来，原本刚想到的一个绝对不可能的问题，在这一刻有了丝动摇。
沉吟片刻，李牧沉声说道：
“小子，真要布下你所谓的阵法，那么它的品阶肯定是在最高阶，也就是帝阶！”
“你可知道帝阶阵法意味着什么？”
李牧神情有些认真且严肃，停顿片刻后垂头思索道：
“意味着它的脉路走向符合地理！”
“意味着它的阵纹嵌位蕴藏天势！”
“意味着它的阵法运转包含法则！”
“地理，天势，法则，三者合一，最后由帝威主导方才为...帝阶阵法！”
说到这，李牧抬头盯着上尘继续说道：
“小子，我李牧自认不凡，但若想要老头子我在百年内创造出一座帝阶阵法，还是覆盖整个寻仙大陆的阵法，”
“老头子我这么说吧，就算是我师尊九禁天帝在世，也做不到在百年内造出你所言的天下大阵！”
“如今天下现唯一存在且完整的帝阶阵法便是天星楼的封天大阵。”
李牧忽然转口问道：“这阵法并不是归元阵圣留下的。你可知道天星楼创造封天大阵用了多少年？”
上尘笑道：“七万年。”
“没错，七万年！你可知举天星楼全宗之力为何也要如此之久？”
上尘摇头说道：“晚辈不知，还请前辈讲解。”
“顺运而生，为天势；顺路而成，为地理。”
李牧缓缓开口讲到：“一般来讲，天势最难成，但当阵法范围广到一个程度，便是地理最难成！”
说着，李牧低头看地面，并伸出右手对着地面一番抓动，
而随着李牧的动作，在三人之间的地面忽然有了动静，
或是某一点凸出，或是某一面凹下，渐渐的竟形成了几座山峰，几条河流，最后，一片微型的地区样貌在三人之间成型。
“顺路而成，方为地理，”
“小子，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所布下的阵法要符合所在地方的地势走向，”
李牧挥手，一座小型阵法便出现笼罩了那片微型的地区，
这座阵法落在那片微型地区上后并没有任何变化，显得很普通，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接着李牧再说道：“而成就地理，有两种方法，要么你根据地理走势布阵法，要么就根据阵法改变地理走势！”
说罢，李牧右手再次画动，
之间那片微型的地区变化起来，几座山峰横移竖走了几个位置，几条河流流向也同样改变，
可奇怪的是，随着山川河流的改变，那座阵法忽然变了一个样！
并不是外貌上，而是给人的感觉上变了一个样，
就仿佛活了过来！
“小子，你现在明白老头子我想说的什么不可能吗？”李牧问道。
上尘点点头，回道：“明白，前辈是想说，想要布下天下大阵，要么清楚整个寻仙大陆的地理走势，要么...”
“就改变整个寻仙大陆的地理走势！”
“没错！”李牧目光一凝，随后说道：
“或许天阶阵法对地理和天势的要求还不算严格，但帝阶阵法对其要求，简直到了一个刁钻刻薄的地步！”
“每一条脉路，每一个阵纹都必须完美的符合地理天势，差之丝毫既不可成就帝阶！”
“这就是为什么天星楼举全宗之力，也仍花了七万年才侥幸造出帝阶阵法的原因！”
“那么小子，这对你还算是不可能的问题吗？”
上尘直视李牧，忽地露出了笑容，
“很抱歉，这问题不算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