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轲冷冰冰的背影,武剑阁真有些搞不懂,他抓耳挠腮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唔,女孩子家还真难搞懂哎,我师兄他那么帅的男人,她居然会无动于衷,还真是个怪物”
这个问题有点复杂,武剑阁正吃力的想着,前面正走着的青冬子和文轲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脚步,四周本来还有些拥挤的人流,也突然变得稀少。
竟有几个面色不善的大汉,悄悄拦住了四面八方,隐隐形成了围攻之势。
有多少天没打架了?看这架势,七八岁时就独闯江湖的武剑阁那还不明白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带着说不出来的一种兴奋,指着文轲大声道“师兄你带这个书呆子走开些,让我来”
单手横在武剑阁身前,青冬子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看着慢慢缩小的包围圈,他温柔若水的眼神中凝出一丝冷峻,淡淡的道“诸位可知道我是谁?”
闻言,包围之势顿了一顿,大汉中有人出声道“自然是知道的”
青冬子诧异的问“那,你们找我所谓何事?”
又一人粗着嗓子道“是好事也许是坏事”
“哦”青冬子来了兴致,问“怎么说?”
“你若听话对你来说就是好事,否则亦然”说话的是第一个出声的人。
“我懂了”青冬子收回横着的手臂背回身后,对武剑阁嘱咐道“师弟,你带文姑娘先去大鹏酒楼等我,我随后就到”
“好的,师兄”有师兄在前,一向爱打架的武剑阁也未多说些什么,只按了按双拳的骨节,“喀嚓”“喀嚓”作响。
包围圈中有人叫道“哎,这两位也不能走”
“主人叫我们请的是这位李公子,少他两个也无妨”团伙中显然有人不想多事,出声反对道。
包围圈随即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武剑阁朝欲言又止的文轲使了个眼色,大模大样的搂住文轲的杨柳腰,不紧不慢的走出原地五十步开外才慢慢松开手,却不回头,背对着来时的方向伸出五个手指头,数一个数,弯一个手指头道“一,二,——”正要数三时,就听见几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惨呼声,回头看去,青冬子已然来到身旁,华灯下,只见他脸带迷人微笑,一色青衣尘埃不染。
武剑阁看了看自家曲到一半的中指,不由的佩服道“我还以为师兄你最少要数到五个手指头的时候,才能搞定,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五年不见,天天窝在紫霞宫里,还以为你只干画符念经的无聊事呢,看来是学会了更加高深的武功啦”
青冬子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把武剑阁剩下的两个半手指头弯了下去,道“好了,走吧”看见呆立一旁脸色明显不对的文轲,想了想,道“刚才适逢险地,剑阁虽然顽皮,搂着文姑娘你的腰部,不过这也是为了要保护你,实属不得已而为之,万望文姑娘你体谅”
“原来搂我的腰,是要保护我,如果刚才那伙人要动手的话,剑阁是好趁机把我抱起来逃跑的”文轲尴尬的身体动了动,勉强才回过神来,又想到“这个武剑阁的大师兄一下子就能猜中别人的内心想法,实在是有点心机”,当下不由得看了青冬子一眼,然后低头小声的道“没,没什么,我明白的”
青冬子眼带忧色的朝四周看了看,道“这样吧,我先在前面探路,看下还有没有不怀好意之人,你们两个在后面慢些走动,千万当心些,不要离我太远”走了几步,他想了想,有些自嘲的一笑,感慨道“在这鹏镇,居然还有不买我的面子的,哎,此番传出去的话,还真是有些丢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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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既不远也不近,“看到了吧我大师兄有多体贴人,从小到大我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大师兄为我挡在最前面的”武剑阁似有意似无意的对文轲道“大师兄他人最好的了,武功又高,又善解人意”
“你说的这么好,不如你赶快死掉,若是还能够投胎做人的话,我想还来得及,哦,对了,你要记住,可千万千万别再是个男的了,而且还是个外国的,不然的话还得自宫不说,还得跨过千山万水来寻”文轲一口气说完,“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啊,这是一个女孩子,啊,不,一个知书达礼,啊,不是,是,我说出来只怕没人敢相信,文轲她,她居然能够说出这样歹毒的话来,真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武剑阁有些语无伦次了,又有些脑筋转不过弯来,看着文轲越走越远只好收拾下心情赶忙追了上去。
“这位是青冬真人吧”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不知何处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道“尊驾请留步”,一团灰影随即迎面扑了过来,在青冬子三步开外站定,却是一个背负长剑的中年道士。
青冬子冲着折回想上前的武剑阁,暗暗的摆了摆手,示意保护好文轲重要,带着无奈的口吻道“今晚热心的朋友,还真有点多”
中年道士自信满满的道“不会再多了,有我一个就够了”他言未必,斯斯龙吟声中,一把透着森森寒光的长剑缓缓的出鞘。
“请赐招”说完中年道士左手掐诀,右手已然挥动出鞘长剑,那长剑剑身悠然划了个小半圆,剑势不在敌前却出人意表的翻转上刺,背在出剑者的身后遥遥指向天际的南方某处。
这天际的南方,是一颗极星!不论白天还是黑夜,一直闪烁不坠的大星!
古往今来,最为神秘莫测的极南星。
“剑指天南!”青冬子眼神为之一凛,这中年道士亮出的这一招起手式,分明的就是是紫霞宫流霞仙子的独门起手剑法。
肉眼可见的屡屡寒气,从长剑的剑身弥漫于四周,人体的毫毛被激的根根竖起,青冬子一向波澜不惊的眼中,此时已被逼出极重的杀机。
流霞仙子的这招起手剑式也是最终剑式,据传说,当长剑指向天空南面的那一刹那,出剑者的真气会与南天极星的隐秘毁灭之力,合二为一。
剑势成,天下间无不中者披靡!
剑身上承载着越来越浓烈的力量,中年道士隐隐的觉得这股力量须顷间,依他目前的功力,已不能再行承载驾驭,但,这个中年道士,还是等了那么一等,只为了接下来,那无可匹敌的惊世一剑!
“这下应该绝对可以了!”感受到手中的那把剑的剑身,竟然传来令人心悸的死亡之力,面带潮红的中年道士,慌忙放弃掉左手所掐的剑决,不再冒险继续催动,改为双手持剑,他大喝一声“斩”,长剑挥动处,半月形的寒光,无声无息的随着剑身——飞起——疾射,眨眼间又归于平淡,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没错,中年道士直觉面前有一丝青光溢出,他引以为傲的流霞剑式,瞬间就被破掉,而且败的如此惨烈,为了达到流霞剑式最大的威力,他废了极大的心血,从遥远的极寒的北方之国,辗转盗来传说中的幽冥长剑,这一战,本来应该是他扬名天下的一战才对,谁知道,就因为莫名其妙的一丝青光,流霞剑式破!幽冥长剑断!
“你用的究竟是什么兵器,这个世间不可能有比幽冥剑更锋利的存在,告诉我是,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剑”中年道士挣扎着说道,当看着身体上一道狭长的伤口时,他才终于明白,他是败在一把剑形的神兵利刃上,只是他伤口处喷出的血箭,就像找到宣泄口的闸水一样,只片刻间,失血过多的中年道士神智便不再清醒,带着深深的不甘,他慢慢的闭上了眼。
“人名既剑名,此剑名沐峰”悄无声息的把剑收进怀中,李沐峰面无表情的对那刚刚死去的道人心道。
“杀人啦”不知谁喊了那么一句,街道上拥挤的人群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但也就是那么一阵子,过不了多久又恢复了安宁,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青冬子的手中有一缕青光一闪即逝,眯起眼睛看了看,倒下的那个中年道士手中断做两截的长剑,他摇了摇头,转身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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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被称作大鹏镇四公子,评判的结果无疑是要靠老子的,年纪轻轻就有钱有势,这世间那里有?绝对没有!
当然这个世界上不乏有一夜暴富的幸运儿,但是有钱不一定有势力,俗话说的好有钱不一定有命花,你钱再多还得看你白道黑道是否吃得开吃不开,否则,嘿嘿,废话不用多说。
古开的老子神鹰武馆馆主古蓝,是大鹏镇二十三家武馆的龙头大哥,钱够多,家底够丰,关系嘛,只能用古开的话来说,那就是官府和江湖上的朋友很多很多,要是有谁在大鹏镇上有用钱摆不平的事,找他的话,准能完美解决。果然古大公子不是白叫的。
现在古开就在大鹏酒楼七层顶楼的雅间包厢内,和其它公子一道正把酒言欢,大谈人生见解和追求,只是一张远近闻名的臭嘴,张嘴闭口总不离祖宗十八辈,要不就是各大家禽牲畜。
四公子中公认家财最多的是金公子,仅凭万宝斋金大老板的独生子这一点上,就无须过多解释,所以今天金公子高过古开一头坐了左手首座,这旁边右手首座做的是大鹏镇的衣食父母官梁大老爷家的大公子梁萧,而在这能够当仁不让居中首席之位的公子爷,就是执掌大鹏镇兵权的潘将军之子潘云。
这潘公子时不时的透漏些军国大事,众人听了无不惶恐。
此刻其它两位公子正在奉承着这潘公子夹菜吃酒,单单古开一个却不停的从左手方皮袋中,掏出一颗颗花花绿绿炒豆也似的彩色丸子,抛到半空后用口接住衔在嘴中,嘎嘣几下咬碎再吞到肚中,如此这般不停往复。
别人都在正色谈论着前朝的边境战争,金公子见他吃相有些滑稽,本想取笑他几句,但想到此人口无遮拦,满嘴喷粪,只好略带些责备的口吻道“古开小弟不说话的时候,口中还是这般鼓噪,我说你能不能别吃你那糖豆,这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若还不合你口味,你不妨说出来,我万宝斋什么东西都有,即刻差人送来就是,好叫旁人看咱们四公子的笑话。”
古开把口中刚嚼碎的一颗丸子一边慢慢的咽下,一边像看傻逼一样的看着金公子,道“你知道个屁,你知道我这吃的是什么吗?我这些吃的可是用不传秘法特制的药丸,单单一颗药丸要费多少奇珍异草,能够增加我多少功力,你一个臭卖杂货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就不要瞎说,你说你万宝斋什么都有,好像你老子万二秃子现在还没咽气吧,呵呵,一口一个我的万宝斋,真是臭不要脸,乱放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