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乖乖!”
“我穿越了?”
“还是皇帝?”
李昂看着身上陌生又熟悉的黑色龙袍,张望着四周空旷却又富丽堂皇的宫殿,一脸的难以置信。
“啪!”
他扬起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这感觉爽啊……”
“这是真的!我真的成了皇帝!”
“那从此以后,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坐拥三宫六院,除拜王侯将相!天下唯我独尊!”
“哈哈哈,我终于咸鱼翻身……不对!鲤鱼跃龙门了!!!”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深受996毒害的社畜,一觉醒来,变成了亿万男人做梦都想当的皇帝!
李昂内心无疑是澎湃的。
以至于他抑制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
可是当他跳起来的那一瞬,他恍然发现一个问题!
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作为皇帝,周围竟然连一个伺候的宫女、太监都没有。
而且他所在宫殿的所有门窗都紧闭着。
若不是透过窗户有几缕日光落在眼前,他差点以为这是深夜!
“皇帝不都是要'日理万机'的吗?”
“怎么会大白天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这人脑子不会有大病吧?”
“不行,我得好好捋一捋……”
李昂坐在龙床上,开始整理着脑海里残存的记忆。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回到了唐朝。
只不过他所处的时期并不是后人时常”午夜梦回”的贞观、开元盛世。
如今,大唐已经立国两百一十七年。
经历了安史之乱,以及历代先帝的骚操作。
大唐江山,已然是江河日下,内外困顿。
而他这个皇帝,已经即位九年。
从即位以来,他倒是励精图治,以太宗、玄宗为榜样,想要恢复盛唐的荣光。
但无奈内有权阉束手,外有强藩抗命。
而唯一可以借力的朝中大臣,却一心只顾着搞党争,让他更加头疼。
好不容易提拔起来的几个孤寒新进,也跟没长脑子一样,大事还没开干,就已经将筹谋的”密计”闹得”路人皆知”了。
九年来,他这个皇帝当得实在窝囊。
年纪轻轻的,祖传的中风都给气得发了好几次。
而昨天那次,似乎是他记忆里中风犯病最严重的一次。
其中的缘由,竟然是因为他托以腹心的宰相李训把他秘密筹划了一年多的”除宦夺权”计划给毁了!
也正是因为昨天的变故,他现在被宦官仇士良、鱼弘志软禁在这紫宸内殿之中。
弄清了自己的处境,李昂本来喜笑颜开的脸庞,现在已然是眉头紧锁,直拉着脸,笑不出来了。
“前有宦官杀皇帝!”
“现有宦官软禁皇帝!”
“接下来,他们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想到”皇帝”记忆里深刻烙印的一段文字:“宪宗、敬宗为宦官所弑”,李昂就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不行,我决不能傻乎乎地呆在这里坐以待毙!”
“我还没享受到一天当皇帝的好日子呢!”
“我是堂堂的大唐皇帝,两个宦官凭什么软禁我!”
“我.....不!朕的命运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朕倒要看看,这大唐皇位,到底是李家的,还是这些宦官家奴的!”
李昂的求生欲激发出了从未有过的高昂斗志。
本来苍白的脸色,不知不觉间竟变得红润了起来。
本来充满担忧与迷茫的眼神,此刻也变得坚毅锐利。
他大步踏出,朝着殿门走去。
只有走出去,他才有机会重塑皇帝的权威。
“咔……咔……”
殿门仅打开了一条缝,就停止了移动。
任凭李昂再怎么使力,也无法让殿门挣脱铁锁的束缚。
“卄!#&......%@……”
明白了自己处境的李昂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狂躁地问候仇士良、鱼弘志的祖宗十八代!与此同时,阳光、寒风穿过门缝扑面而来。
殿外太阳高挂,阳光打在李昂的脸上,他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
反而是骤然袭来的冷空气,让他的嘴唇忍不住想要颤抖。
但他憋着一口气忍住了。
因为他看到殿门外站着的两个太监正一脸奇怪地低着头斜着眼盯着门缝里的他。
很明显,这两个太监是负责监视他的。
见此情形,李昂不由得怒目圆睁,狠狠地盯着两个太监。
恨不得目光化剑,把他们二人就地斩首!
他本来想怒吼一声,把这两个太监狠狠地骂一顿,以泄心头之愤。
可是记忆里”宦官狗急跳墙,弑杀先帝!”的场面不断浮现,提醒着他千万要忍住!
现在他的处境实在不妙。
简直已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可怜地步。
“他们不过是两个看门狗,就算把他们千刀万刚,也无济于事,不能因小失大!”
“他们既然只是关着我,没有下杀手,说明我对他们还有用!”
“只要还有机会,忍一时又何妨!”
“今天的耻辱,总有一天能找补回来的!”
李昂在心里如是安慰着自己。
他满脸颓丧地松开抓住殿门的双手,黯然转身。
这时,他忽然瞥见那两个太监双腿微颤,满脸的惊惧。
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哼!颤抖吧!总有一天,你们会为今天在这里守门而把肠子悔青!”
内侍省,正堂。
太监们里外奔走,忙得不可开交。
堂上大书案上的文书更是堆了一摞又一摞。
每一件都亟需主事的两军中尉仇士良和鱼弘志点头。
可是这个时候,仇士良却忽然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鱼弘志的身旁,附耳轻声道:“鱼护军,我心不安,有一事想与你商议,可否移步内室?”
鱼弘志转过头看到仇士良眉头紧锁,心下不由得好奇,点头道:“匡美兄,请。”
内室之中,再无他人。
仇士良开门见山道:“昨日之事,我思来想去,要想根除祸患,最好的法子,就是行伊霍之事!不知鱼护军可愿相助?”
“这……这可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一旦失败,那就是毁家灭族,悔之无及!匡美兄想清楚了吗?”鱼弘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道。
“如今朝堂已空,宫禁尽在你我掌控,只要你我同心,此时行
事,谁人敢说一个不字!舍此时机,若他日我等一旦失势,方才是不知异首何处!”仇士良劝道。
“嗯匡美兄所言也是在理,但事起仓促,还得详细谋划才是!”鱼弘志点头道。
“鱼护军放心,此事我早有计较!必定万无一失!”仇士良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弘志就一切听匡美兄吩咐了。哈哈哈……”鱼弘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