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冯晨晨的话最终击碎冯晨阳内心的最后防线,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年调查火灾案件最后的定案结论是他一个人所写,楼博铭没有参与,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而冯晨阳做这件事情的目的,就为了要争做当时警局空缺队长的职位,也为了他自己的私心,私自的修剪证人刘璞玉的证词,最终导致案件的结论为:因为家庭纠纷过于激烈,夫妻两个人中有一人不慎导致火灾的发生,但夫妻俩人都已经身亡,没法再查证,终止调查结案。身为刑警的他知道修剪证人的证词是违纪违法的,他在提交案件,归档案件,在做完这些程序之后,对这件事也是后悔不已。
再后来,冯晨阳得知自己坐上队长这个职位并不是因为自己及时的破获火灾案件和自己在警局的能力有多出众,而是警局上面有人给当时的局长和副局长打过招呼,他才胜任队长这一职位。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他的内心更加的后悔不已,更加的痛苦,更加的后悔当初自己愚蠢的决定。
为了挽回自己当初犯的错误,冯晨阳决定要改正已经归档的火灾案的结论时,他又陷入到另一个困境。火灾案的案卷已经被移交给市人民检察院,如果现在他把事情说了出来,或者找个正当的借口要回火灾案的案卷,这有可能会遭到市人民检察院的质疑,还会遭到警局里面的质疑,那么,他刚上任的队长这个职务会不会因此而丢失掉呢?还有,会不会对自己背后提点的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冯晨阳不敢想,也不敢去市人民检察院要回火灾案卷,他只能每天把自己一人独自的关进书房里,沉闷的时候抽着香烟思考,同时也在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补救这件事情,他也不敢让任何人帮忙,也不敢在警局里面流露出任何与火灾案件有关的信息,他最后挤破脑袋想到了刘璞玉。
刘璞玉在他家附近的邻居口中,他是个撒谎成精的孩子,胆小怕事的孩子,不敢承认犯错误的孩子,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个孩子很是不讨人喜欢,那么现在就让孩子与邻居当面对质,看他们谁在撒谎,这样一来就会很清楚谁的证词是正确的。
如果是邻居在撒谎,那么冯晨阳就有正当的理由向市人民检察院说明情况,要回火灾案的案卷,重新的整理书写火灾案的资料,他就会马上的弥补犯下的错误;如果是刘璞玉这个孩子在撒谎,那么他修剪孩子的证词也就无伤大雅,也不影响火灾案的结论。
冯晨阳万万没有想到还有另外的一种情况。他在作出决定之后,马上行动起来,在得知刘璞玉和妹妹刘玉雪出院之后,就住在他们的亲戚家中,冯晨阳很快的找到刘璞玉亲的戚家。
然而,刘璞玉亲的戚家大门紧闭,他等到天黑才从周围的邻居口中得知,他们为了躲避追债已经全部搬走了,但他们具体搬到哪里,邻居中没有一人知道他们的新住址。
冯晨阳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马上的回到警局去查询刘璞玉或者他亲戚现在的住址,但当时公安系统没有实行全国联网,户口地址也没有显示更新,想必他们为了躲债而没有向当地的公安局做备忘录。对于这个结果,他万分的无奈,想要补救,现在也找不到更好的补救的方法,于是他就把这件事情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现在,坐在冯晨阳面前的是他亲女儿冯晨晨,亲女儿在和他聊当年调查火灾案的事情,关于证人证词被修剪的事情,而他女儿始终相信父亲是清白的,而绑匪刘璞玉是在撒谎,是在污蔑他。
这使得冯晨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女儿,怎么对女儿说出当年调查火灾案的真实情况。如果他说出真相,女儿会遭受怎样的打击,自己父亲警察形象会怎样的倒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也是他不敢去想的事情。
冯晨阳从警局回到家里,直接上到二楼的书房,就一直待在里面。他在得知楼英博从绑匪的身上很快的查到当年的火灾案,而能不能怀疑火灾案有问题,他只能大胆的再赌一把。
如果自己等到的是楼英博的到来,或者是楼博铭的电话,那么已经说明他们开始怀疑当年的火灾案有问题,冯晨阳已经在当年错过一次补救的机会,这一次也许是认错、或者是补救,这个机会他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抓住。
如果等到天亮没有等到人,或者等到电话,那么说明会绑匪不是冲着他来的,或者他们没有发现当年的火灾案,他们始终相信自己的为人,这样,他就会选择去自首说明当年火灾案的真实情况。然而,冯晨阳最终等来了女儿的敲门声。
冯晨晨看到父亲冯晨阳手中的水杯掉落砸到茶几的玻璃上,热水随之洒落一片,她马上的站了起来收拾,连忙的问道:“爸,你没事吧?没有被烫到吧?”说着,她已经走到父亲的身边,用手摸摸他的衣服,发现热水并没有溅到衣服,她放心的说道:“还好没有溅到衣服上,要不然会被烫伤的,爸,你坐着,不要动,我来收拾。”说完,她离开书房,去了一楼的客厅。
冯晨阳也被刚才的瓷碎声惊醒过来,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示意自己没有事,然后起身走到书桌前。他坐在书桌前的老年椅子上,拿起书桌上的手机,唤醒屏幕,发现手机没有收到一条短信,也没有看到一个未接的电话,他马上想到:难道是自己猜错了?想到这里,他顿时的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是有点多余,但又想到女儿的话,他瞬间全身再一次的绷劲,他决定再试探问女儿一些关于绑匪刘璞玉的问题。
冯晨晨出去之后会快的折返回书房,手中拿着笤帚与小簸箕,还有一块抹布。她的行动很是利索,很快的清理完碎瓷片后又重新的给父亲倒了一杯热水,还没有等她说话,就听到父亲问道:“你不会这么晚回家就是给我说这件事吧?如果没有其他事情,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我快扛不住了。”
看到父亲的脸色有些苍白,冯晨晨有些心疼,但她没有回答父亲的话,而是很是愤怒的说道:“爸,你听到别人污蔑你,你难道不说两句么?我当时直接想要暴揍他。”说完,她低头再一次的看了看手表。
“当警察,特别是刑警在侦破案件中,难免会遇到犯罪分子的污蔑、打击与报复,往身上泼脏水这算小事情,你不会没有遇到过吧?但你不能因为别人污蔑你,为此生气或者甚至动手打人,如果是这样,你很容易在办案的过程中掉进别人设计好的圈套,你要多向小博学习学习,遇事要沉稳冷静的去分析。”
“爸,知道啦,知道啦,我多向你未来的女婿学习学习,爸,我现在这个时间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商量一下,时间也比较急迫。”
女儿的话使得冯晨阳愣了一下,女儿要与自己在这个时间内商量什么事情,难道真的是他自己没有想错,他马上的回应道:“现在与我商量?时间还紧迫?难道绑架案又遇到了什么新的情况?小博现在也解决不了?”
“我们两个都不行,必须你和楼伯商量作出决定才行。”冯晨晨说完,努力的搓了搓手。
冯晨阳勉强的微笑了一下,大口的喝水,然后说道:“嗯?是不是你在破绑架案中闯了什么祸事?还是说...。”
冯晨晨听到父亲认为她闯祸了,于是连忙的打断父亲的话,急忙的解释道:“爸,你把你女儿我,我说成什么样的人了,我早已经改过了,我说的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时间紧迫,你要仔细听好了!”说着,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的说道。
“爸,事情是这样的,小博在侦破案件中猜出绑匪绑架人质的正真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二十年前,他父母死于那场火灾的案件,也就是你跟楼伯调查的火灾案,小博为了赶快破案,解救人质安全,他就让绑匪看了当年你跟楼伯的调查案卷,他看完火灾调查卷后,就开始往你和楼伯身上泼脏水,我们两个当场就反驳了他,你猜后来怎么样?”
女儿的话让冯晨阳已经猜出后面发生的事情,想必女儿现在找自己商量的事情已经超出他们能控制的范围,他听完女儿的话会不会也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呢?这个疑问使得他整夜不安的心被推到顶峰,达到了能承受的极值,他不敢猜,也不敢问,就在煎熬中等待女儿的答案。
冯晨晨看着父亲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表意见,她想可能父亲没有去审讯室和监控室,怎么能猜出她提出的问题呢?但看父亲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她于是加快速度的说道:“爸,绑匪被抓到后,我没收走绑匪身上的所有东西,特别是他手腕上带着的智能手表,这也怪我当时太大意了,爸,这个绑匪智商也很高,他算到我们为了解救人质,会让他看当年的火灾调查案卷,他的智能手表里面装有窃听装置和微型摄像头,我跟小博与绑匪所说的话被他在警局外面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