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圣心草的缘故,慕连枝身体好的很快,而她可以下床走动的第一天就拖着沈商别去东城采仙女果,原因是她馋了。
总算是一饱口福,慕连枝躺在树干上,哼着小调,一点儿也没有大病初愈的觉悟。
慕连枝朝下面看了一眼,“商别,上面风景可好了。”她诱惑的说道。
沈商别不为所动,依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站在原处,“你最好别掉下来。”语气疏冷,颇有种威胁感。
慕连枝嘟着嘴,嘴里嘟嘟囔囔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她心里好奇,好像她大病一场再醒来,商别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让她完全猜不透,只觉得她比以前更沉默了,但好像这样的她更加让人着迷。
就这样想着,慕连枝闪了神,脚下一滑,“哎呦!”一声直直的往下掉去。
商别闻声,立马在她快落地的时候伸手一揪,慕连枝等了半天不见摔痛的
感觉,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看到自己正脚尖朝地,正欣喜着,忽然觉得脖子一阵窒息感的时候,商别松了拎着她脖领的手。
小慕连枝获了救,立马高兴的在地上蹦了几下,之后傻乎乎的朝商别呲了呲牙,见这副傻状,商别摇头失笑,模样十分老成。
“商别,下次我再掉下来,你得双手抱着我,像画本子里的英雄救美一样,别再揪脖领子了,万一勒死了怎么办?”慕连枝忽然可怜兮兮的说道,论起卖惨整个不方城也没人比得过她。
商别看着她,似乎在思考这话的可行性,“不会!”最后她斩钉截铁且非常认真的说,之后便转身离开。
“哎,不会可以学吗,我可以教你啊。”慕连枝跟在后面大声喊着,小手挥舞着,这个年纪的童真在她身上彰显无疑。
而沈商别听了她的话,神情微顿之后,背对着她破涕而笑,她说的不会是说不会让她死,而后者理解的却是以为她不会英雄救美的方式,这丫头的理解显然重点不对。
日暮黄昏,这一天过得很快,她脚步却前所未有的轻快,这一天天琐事虽然多,但这种感觉很好。
入夜,沈商别站在慕连枝的窗前,板着张脸,床上的小姑娘抱着被子盘坐在床中间,房门口站着操了老心的慕杭,伸出袖子擦擦额上的汗,一个是一家爱惹事的宝贝女儿,一个是不怕事大的自家师父,他生怕打起来,当然可能是她女儿单方面挨打,那也很忧伤啊。
他现在就希望自家女儿赶紧停止胡闹,只是他低估了沈商别对慕连枝的容忍度,只见商别轻叹一声败下阵来,“听了故事就能睡?”她挑眉有些迟疑的问。
慕连枝闻言疯狂点头,心里得意极了,她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就爱缠着她,她生起气来的样子格外有趣。
于是乎胜利的慕连枝躺进了被窝里,而商别则是坐在床边说起了故事,只是她不会编,所以就说了个真实的故事,一个结局忧伤的故事。
“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商别缓缓说着,目光悠远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而声音还在继续。
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
世人皆以为帝江面目凶恶,体态笨重是只凶兽,实则帝江乃为神鸟,而化形之后的帝江更是俊逸儒雅,风度翩翩,能歌善舞。
“天地鸿蒙之初万神临世,而帝江为始祖之鸟,只是凡帝江一脉所到之处草木皆枯,于是避居天山,只可惜后来……”商别低头,便见慕连枝小脸红红,陷入沉睡,她缓了缓情绪,轻叹一声,稚嫩的脸庞露出了不符合这个年纪的忧伤。
替慕连枝盖好被子,转身离开,门口慕杭还没有走,他方才听故事也听得入迷了,心里觉得这师父来头很大。
商别扭头瞥了他一眼,便错身而去,“哎,师父,那后来呢?”他一见好忙追上去。
“后来……”沈商别回身定睛打量他,继而开口,“等我编好了再说。”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编?”慕杭站在原地一脸怀疑,他可不是自己女儿,是不是编的他心里明白,但总之她说的与古籍中神界有关于帝江的记载大有出入。
按照神界的说法帝江是天生凶兽,面目凶恶,屡次混乱六界,是以触怒天道,诸神围之,悉数剿灭,这可是六界传颂的佳话,难道说真的是胜者为王败者寇,这神界的历史也是赢了的一方去修编的吗?
明明沈商别都已经说是她随口编的,可慕杭心底里就信她说的是真的,于是从此他对帝江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为此作为师父的她也是不胜其扰。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个很奇怪的想法,他这个师父和帝江肯定有什么源缘。
在不方城待了大半年,慕杭的修为倒是涨了不少,只是慕连枝这丫头还是没点长进,最后商别探了探她的脉络,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她母亲不是人类?”看着不远处正提着毽子的慕连枝问着一边的慕杭。
慕杭一惊,看向他,只一瞬又平复了下来,“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他还没准备好说出来。
见此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她倒是也能从这丫头的血脉里看出点儿她母亲的来历,只是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她不好插手,不过既然知道了原因,自然就能找到让这丫头修行的方法。
“送她去昆仑墟吧”商别对他说道。
“柳兄说了连枝无法修习法术”慕杭回道。
“不能修法术,可以学咒术”商别回头看他,脸上少有的严肃,“天地之间万法想通,任何修行之法皆能入通天之路,咒术若精,亦可诛神,就因为你思维局限,才浪费了她这些年大好的天赋。”说完她抬步离开,她说再多终究还是他自己的家事,决定还得他这个父亲去拿。
慕杭站在原地许久,看着女儿小小的身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