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a头都没回:“别管他,好像还没缓过劲儿来。”
对于“那件事”的细节,Emma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包括娘家妈和哥嫂,他们仅是知道李强莫名其妙地失踪了些天,然后又几乎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原因就是他讲给警察听的那些。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千百个问号,有着诸多可能的解释,但除了当事人的说辞——也许怎么听都不合理——也没有别的更合逻辑的说法。
李强时不时地看一眼嫂子,弄得嫂子有点儿恼火:“他怎么看人跟看贼一样?”
“刚回来看我都跟贼一样。”Emma有苦说不出,还碰他一下都跟蝎子蛰了似的呢。她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钱:“嫂子,先给你这些,用完再说。”由于小宝几乎吃喝都在娘家,她每月或多或少都会给嫂子些钱,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差不多估计着上次给的快没了,就再留一些。
“这么多?那四百还没怎么动呢!”
“正好有了,赶快给你,要不不知道怎么就花没了。”
李强那里给孩子穿好了衣服,吼了几声,制止住儿子想“造反”的举动。孩子委曲地拚命向妈妈和舅妈那边看,希望得到一个鼓励或者仅仅表示怜惜的眼神,但妈妈跟舅妈正低凑着脑袋说着悄悄话,根本没注意这边出现的“悲惨”状况。
出来三人又叫了辆出租车,一钻进车里,李强就说:“明天你看下她用什么膏药!”
Emma神情不悦:“你不要把所有人都看成敌人好吧?”
“绝对跑不出你我身边的人!”李强简单地回答。嫂子的手臂跟后脖子都贴了膏药,手臂上贴的位置非常可疑。
Emma不说话了,知道是李强认准的事儿谁也说不动他改主意。按她惯性思维,李强确定或怀疑的事情一般都有一定道理,那么嫂子会是可疑的人吗?
李强说那些人非常年轻,而嫂子只比自己大一岁,没有生育过的女人保养得法的话,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很难准确判断,尤其不看脸和眼睛的话,面部表情加上眼睛能泄露的秘密比任何方面都多。所以那些女人不仅是脸,把整个头都包得严严实实。
李强还说那些女人好像都使用各自特定的香水,今天他闻出了防蚊液的味道,嫂子也用香水,加之小宝用的防蚊液难保不会沾到她的身上,混合起来很可能会是一种奇特的不常见的香味儿。
“再问下那几天里她的作息时间。”李强沉着脸又补充了一句。
Emma灵机一动:“那可以问小宝,也可以问姥姥。”想想不对头,“为什么会怀疑她?她为什么会那……那样害你?”李强坐在前面副驾位置,她看不见他的脸,晚上,车外的倒车镜中只是被对面而来的车灯偶然闪过他的侧面。
李强苦笑:“知道原因,不就知道是谁了!”他凭日常嫂子的表现推断出她第二位嫌疑人的身份的。如果一个女人对某个男人有好感,而这个男人又不是不开窍的木头的话,那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总会让男人有所触动。可能具体到某一件事,单独看着是很平常的,但日积月累下来,与其他的点点滴滴联系起来,意义就非同一般了。他没法跟Emma讲,不知怎么讲合适。
手机响,李强接起来,屏幕上显示是冼荣:“李老师,说话方便吗?”
“方便,说就是。”
“您方便的话把邮箱地址给我一下好吧?咱们那天拍的照片给您传过去。”
“哪天的?”李强随口问道,一时没转过弯儿来。
“啊?就是……就是……就是那天!”冼荣一下子不知怎么说。他这一结巴,李强倒想起来了:“哦,知道了,是我的名字全拼……”他告诉冼荣两个地址,如果文件太大的话还可以用QQ。
李强轻轻用拳头捶着额头:为什么会忽略了那次聚会中的人?多半的人都记不住谁是谁了,但事情出现在那晚,梳理一遍当天接触过的人按照常理是最应该做的,而且是首先应该做的!
“爸爸傻傻!”小宝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李强回头。
“老师说打头会把小朋友打傻傻。爸爸打头,打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