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越成了袁缘新一任的绯闻男友......
“所以你们两个人以前就认识?”陆森问道。
二人十分默契的齐齐点头。
“所以你们两个人现在真的在交往?”陆森又问道。
袁缘摇头,江越仍旧一本正经的点头。
“江欠抽!你信不信我抽你?”袁缘怒,硬掰着他的脑袋左右晃。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们没有在交往,嗯,真的没有交往......唉。”袁缘无语望天,她要泪奔了,江大哥,江少爷,不就要你配合划清界限吗,你一副“妾身一切由夫君做主”的表情是怎样?
瞧他那那副表情,真真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这么一来还有谁会相信她的清白......
被江越唬得目瞪口呆的众人也恢复意识,用谴责的眼神对袁缘发起指控:袁缘你就是个混蛋负心汉。
腹背受敌的袁缘只好将视线投向乐多多:救我......
“我才不信呢,你就是男主的脸男配的命。”乐多多冷淡开口。
江越凑到乐多多跟前,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清澈动人:“这位姑娘的脸,我看了真想咬一口呢。”
乐多多那脸皮薄的哪经得起他如此这般,瞬间涨红:“讨厌,因为秀色可餐吗?”
“因为大饼脸。”
“滚你丫的!我告诉你,唐渊早晚会回来的,袁缘永远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此言一出,偌大的班级瞬间安静下来,袁缘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永远?什么是永远?哦,就是你永远不可能这么胖,你还能更胖。”
和唐渊假装的纯良无害,实则冷漠无情不一样,江越的嘲讽模式一开,那绝对是天下无敌!
其实江越倒不是真的有多讨厌乐多多,这胖姑娘五官不见得有多出色,只是组合在一起温良醇厚,左脸写着“我很好欺负”,右脸写着“快来欺负我吧”。
而乐多多呢,则是发自内心的不喜欢江越,丫趁虚而入趁人之危趁火打劫!看我们唐渊回来收不收拾你!
“幸好明天周六不用看见你们,真能闹。”袁缘趴桌准备补眠,她已经连续好几个晚上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了,实在没精力看他们耍宝。
“不好意思了!明天你还是得见到我!”
“不好意思了!明天你还是得见到我!”江越和乐多多竟然异口同声,语毕狠狠的互瞪了对方一眼。
“干嘛学我说话!”
“干嘛学我说话!”
“等下......明天难道不是周六......吗?”
“是周六没错,可明天是很重要的一天啊, 你不会自己都忘了吧?”
“好像......忘记了......”袁缘揉了揉睡眼惺忪的杏眼。
脑子还没清醒呢就不知道被谁啪了一下,“你是猪吗?”
“整天就知道睡睡睡,我看这丫头真是睡傻了。”
“没错,我也这么觉得,得再打几下。”
“同意。”
这么和谐的对话......刚才还针尖对麦芒,势不两立的两个人,这会儿已经狼狈为奸了。
因为提前半个月开学,导致袁缘的生日第一次没有在暑假过,十八岁的生日,好特别的生日,没有唐渊的生日。十八岁,生命的另一个新起点,她的十八岁,就这样匆忙而至。
江欠抽:“所以我们明天就去酒吧玩吧!”
乐多多:“所以我们明天就去游乐场玩吧!”
乐多多:“什么?!酒吧?”
江欠抽:“什么?!游乐场?”
乐多多:“一群毛孩子去什么酒吧啊,龙蛇混杂的地方,才不去呢!”
江欠抽:“又不是毛孩子了去什么游乐场啊,云霄飞车跳楼机什么的,才不去呢!”
果然,刚刚结成的联盟顷刻间摇摇欲坠。袁缘拍桌,中气十足的喊道:“静一静,我生日还是你们生日啊,听我的!就......就去酒吧吧。”对没去过的地方总是抱有好奇心。
“小圆圆,你听我慢慢跟你解析其中利害,哦不,只有害没有利,你想酒吧那是个什么地方?多少流氓混混在那溜达,就等着我们这种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小姑娘往那钻好给我们下套呢。”嗯,一脸的认真,什么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她乐多多居然是认真的。
一干围观群众皆呕吐离场。
“那.....去游乐场?”袁缘转头询问江越。
“游......乐......场......”江欠抽不自在的干笑几声,“都十八岁了还去那种地方?丢不丢人。”
“诶,十八岁迈入成年,刚好去那里和童年告个别啊。”乐多多眨巴眨巴眼,还是一脸认真。看江越越来越纠结的表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你丫......不会是不敢去吧?”
袁缘捂嘴偷笑,“你怎么知道,他恐高。”
嗯,很奇怪吗,从小不管多高的树都敢往上爬的江欠抽,竟然恐高。不奇怪,自从这个江欠抽当年为了躲袁妈的拖鞋爬到树上后不慎跌落,就有了这个毛病。
“喝喝!去就去,你们说谁恐高啊?谁啊谁啊?反正不是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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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22日,天气:阴晴不定,心情:大大放晴,状态:元气十足,浑身上下皆舒坦。像是全世界的交响乐队都在合奏着欢乐颂。
这个游乐场是新建的,是笙镇上的娱乐核心,拥有云霄飞车,大摆锤,海盗船,飞越极限,激流勇等数十项让江越光是听听名字就腿脚发软的项目。
乐多多携陆森姗姗来迟。
“酷炫至极,我们去坐云霄飞车吧!”乐多多人是矮,胆儿可不怂。
“你们去吧,我在下边给你们看包。”江越眨巴眨巴他迷人的桃花眼,试图用美色迷惑大家,好逃过这一劫。
“胆小鬼。”
“老子是胆小吗?祖国还没统一,共产主义还没实现,数以千计表情迷茫的老奶奶还站在马路边等着好心人搀扶通过,数以万计眼神空洞的大龄女青年后半辈子的幸福生活还没着落,缺不了我,我不能死!”江越抱着电线杆嗷嗷的叫,死活不上去。
寡不敌众,江越就这么被押了上去,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说他欠抽?这个拽着他最用劲儿的袁缘才最欠抽!整个过程,江越真是被吓到连尿都要泻出来了呢,而坐他旁边饱受尖叫分贝的袁缘,耳朵真是痛到连灵魂破碎的声音都能听到了呢。
然后就是跳楼机了,江越依然老不乐意,扭捏着:“我可是生死簿上写着要活99岁的人!要是伤了残了下半生生不如死你们赔得起吗!”
“99岁?你哪儿来的自信?笑得我的下巴都快掉了。”
江越笑眯眯的对乐多多应道:“怕什么,你掉了一个还有一个。”这要有桌子乐多多早就给掀了,你丫才有双下巴呢!你全家都有双下巴!
在鬼屋入口前,刚才还一脸兴奋的袁缘神色竟突然有些异常,在乐多多过分热烈的注视下,袁缘终于稍稍回神,垂下眼睑,嗫嚅说道:“要是汤圆在这就好了......”很想看到那样一个总是淡然面对所有的人惊慌失措的一面。
喜欢他太深之后的惯性,就是分开之后的喜怒哀乐还是想要第一时间和他分享,这也让袁缘明白,百无一用的不止是书生,还有深情。
(在很多年以后,袁缘已经是唐太太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带着唐渊和宝宝一起去鬼屋玩的时候,袁缘想总算可以看到唐渊那货不一样的一面了。可惜全程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过最后一个鬼跳出来的时候,他突然上去踹了几脚,唔?你们以为唐先生是怕了?不,是因为那只鬼摸了下唐太太的屁股。)
沉浸在怀念中,没注意到乐多多蹙紧的眉,没注意到江越眸中的暗沉。
乐多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对江越说道:“你死心吧。”
“乐多多,你怎么还没明白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她死心......”
突然,一直乌云密布的天,按耐不住了,几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就听到了几声响雷。哗哗哗的雨,淅淅沥沥的细雨。这雨来的不巧啊,很多游乐设施为了安全起见便停了。
如果就这么离开,太不符合袁缘的个性了,先进鬼屋躲雨先。于是,他们四个人就在鬼屋里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周身布满了骷髅,袁缘随手抄起一根骨头敲背,全然不管萦绕在耳边的鬼吼鬼叫,踏实的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选真心话是吧?好哒,说说你感到最幸福的那瞬间。”
最幸福的瞬间吗......是洗完澡汤圆帮她擦干头发的时候?是窝在汤圆怀里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的时候?还是看着餐盘里的青椒还没撅嘴就被他夹走的时候,亦或是在家门口等了她许久,抬起头看见她然后笑了的时候。
应该是,是每一次确定她喜欢他,而他也同样喜欢她的时候。
庆幸在黑暗中,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然后袁缘只是很敷衍的说了现在,现在就是最幸福的时候。其实她骗人了,没有了汤圆,哪儿还有幸福。
当晚。
微弱的月光穿过树荫,照进房间内,映在她的脸上,斑驳的光线却没能隐住她眼底的那一丝凉意。看了眼枕边的闹钟,23:55分。
搂着奥特曼的手臂又紧了紧,难道还在期待什么吗?
这个点的笙镇很安静,特别安静。喜欢夏天的夜晚,喜欢雨后的夜晚,好像连空气都是香的。袁缘没有拉上窗帘睡觉的习惯,她就这样直勾勾的望着天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只有月亮在飘渺的乌云中忽明忽暗。
她好像得了季节病,不是春天爱打喷嚏,秋天容易感冒的那种。是每到水雾弥漫蝉鸣骤起时,就突然好伤感,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那个人还在。
这时,眼睛被一道刺眼的光晃过,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只见那道光在房间里肆无忌惮的晃着。
大半夜的是谁在恶作剧......
袁缘麻溜的爬起,走至窗边,推开,向下望。
雨后清新的空气,弥漫了整个院子。周围的花草上面都乘着晶莹的露珠,在路灯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水镜好似都凝固住了,倒映出天上的月亮,还有.......那个人。
穿着白衬衫的唐渊就那样立在院中,手里拿着手电筒,微微抬头,明亮的月光落在他玉白的面颊,眼中泛着碎星光泽,嘴边仍是挂着那抹能耀花人眼的笑。
他拿出手机按了按后放在耳边,下一秒袁缘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生日快乐,还好赶上了。”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从电话里伸来一把毛茸茸的刷子挠在她的心上。
她没有回应。
“袁缘?”喊她名字时,唐渊的声音总会轻柔几分。
“唐渊,我们分手吧。”她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着,话一出口,刚才还满目温柔的人瞬间皱眉。
“你下来!”
“你滚蛋!”袁缘挂了电话,以光速抽起床上的那只布娃娃砸向那个人,全然不顾他眼底的错愕,而后便把窗户关上,拉上从未拉上的窗帘,躲进被窝。
手机一直在震动:
“你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你真不要它了?”
“你是不是......也不准备要我了?”
其实,并没有为他的不告而别忧心太久,她忧的是,不明白为什么再也不能一切照旧。
手机终于消停了,跟着便听到檐前滴水的声音,滴滴答答的,响个不停,越响越快。袁缘蹑手蹑脚的躲在窗帘后,透过一条小缝,可以看到唐渊依然站在那里,抱着那只玩偶任由雨水冲刷,眼神复杂的望着她房间的方向。
该放下却放不下的人,做错了却改不回的事,想断不能断的关系,想忘忘不了的往事。袁缘突然觉得好无力,好无力......无力,是一个绝望到底的词,无力挽回,无力继续,就像身体灌了铅,告别都抬不起手。
第二天早晨, 留下的只有靠在花坛边的那只玩偶。而唐渊就这样在她的生活里消失了,后来想想,当初那份深情,倒像是胡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