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杨九郎后,葛队给了季森宇三天假养伤休息。
演唱会结束后,季森宇回到家干瞪眼看了一夜的天花板,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想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想到了跟甄星寒在大学时快乐温馨的点点滴滴,他想到了带着珍珠去扫黑除恶的风光场面,也想到了农林大学的破119寝室……
最后,还想到了黄军。
不,是梦到的,因为实在太累。
梦里的季森宇像在天台上找杨九郎一样尾随着在公安大学的操场边甄星寒,他非常想上前打个招呼,但是腿软了走不动,喉咙哑了喊不出。他在梦里想到应该是自己的腿没放好,所以又撑开双腿继续做梦。腿终于能走动,可就在要追上星寒的时候。
黄军来了……
黄军紧紧的搂着星寒回过头看季森宇,他的手在星寒背上游走,咧开嘴嘿嘿的笑了。
笑的是春风得意,放浪形骸。
出于对星寒的尊重,季森宇是真的不想去评价这个烂人。
然后,朱珊迪就来电话了,说何森亮和奚若在西城派出所快要出人命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唉,想给自己一个舔伤口的时间都没有。
何森亮和奚若感情不是很好吗?简直羡煞旁人啊。
他俩又怎么了?
季森宇很快赶到了西城派出所。薛警官是季森宇进所实习时的师父。所以,听说何森亮和马铁帮过季森宇的忙后,薛警官就把他们的手铐给打开了。
何森亮问季森宇:“季警官,若若呢,她怎么样了?”
季森宇说:“给你气的不轻。”
何森亮说:“啊?那怎么办?季警官,你帮帮忙,让我去看看她,就一会。”
季森宇说:“你不用担心,Madam陪着她呢。现在,能帮你们的就只有你们自己了,看清楚墙上的字了吗?”
何森亮和马铁点点头。
季森宇说:“大声念一遍。”
何森亮和马铁:“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季森宇说:“好,坐下吧。我劝你们俩要把握住机会,不要错上加错。”
何森亮一拍大腿说:“唉,我也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地脚梁惹的麻烦。”
马铁瞪大眼睛说:“真的真的!”
……
这事儿得从那天监理黄舒朗给何森亮暗示,要以特别的方式解决下水管阑尾炎的问题说起。
俗话说打铁要趁热,公关要及时。事发当晚何森亮便带着马铁约黄舒朗吃饭,这老东西开始还挺通情达理,也不要求吃大饭店,就找了个离他家不远的土菜馆点了不多不少几个招牌菜。然后,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何森亮趁着相聊甚欢就把红包递了过去。
老东西一看就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道貌岸然。倒是客客气气的玩起了推来辞去,欲拒还迎的套路,顺便把红包里的厚度亲手测试了一下。
他很满意——
于是,黄舒朗最后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眼看着事情已经办妥,何森亮就故意摇着空酒瓶问黄舒朗还要不要再来点,好结束这次交易。通常这种情况下,识趣的人肯定客客气气的婉拒东道主的好意,然后散伙回家,各算各的账。可是黄舒朗却说再来点就再来点吧,正好和他们聊聊自己年轻时的风光岁月。
黄舒朗说他年轻当过一个国营厂子里供销科主任,找他办事的人那可是多了去了。
他说那个时候不像现在,虽然现在有KTV,有酒吧,有夜总会,有浴池、桑拿、休闲会所……但是他觉得他们那个时候日子可比现在精彩多了。
为什么呢?
啪!
就在何森亮想一吐为快的时候,薛警官拍了桌子。
薛警官说:“跟案情无关的可以略过!”
何森亮挠着脑袋问马铁:“有关吗?”
马铁说:“好像有点吧。”
薛警官问季森宇:“小季,你想听吗?”
季森宇不明究竟的说:“我……该听吗?师父。”
薛警官笑着说:“听听也无妨吧,你接着说。”
何森亮说:“哎,我接着说。”
……
黄舒朗说有个与他们有长期业务合作关系的原材料厂厂长隔一段时间就会请他们去坐坐。他那个地方可好了,厂后面就有一个湖。所以,酒席都是安排在船上,到湖中间吃的。
说到这里,那黄舒朗表情陶醉的云里雾里一般。
黄舒朗说:“哎呀那个滋味美的,真是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嘿嘿痛快。”
……
季森宇问:“在船上吃饭,真有这么快活吗?”
何森亮说:“诶,他们喝的是花酒。有厂长的干妹妹、干女儿陪着喝。那个浪啊,漫啊……”
季森宇这下明白了:“让你交代问题,你乱扯什么。”
何森亮说:“老东西是在点我啊,他的意思他还不满足。”
马铁说:“是啊警察同志,然后不就去了不该去的地方了嘛。”
何森亮说:“可是我们绝对没有违法犯罪,真的,我对天发誓。”
马铁说:“我也可以发誓。”
薛警官做着笔录说:“然后呢?说说那个手牌到底怎么回事。”
何森亮抽了自己一个耳光说:“唉,回头想想,我也是活该有此一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