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
何森亮在一周前解决了宿舍楼停工危机,这之后他感觉与奚若的感情又进了一大步,他本以为让奚若知道自己的窘境会降低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但是他没想到,奚若并不是那种肤浅的女人。
奚若在那天陪师徒俩看现场碰到何森亮走投无路之后,她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给何森亮用。在这之后,她每天都要到工地给何森亮送温暖。总之,马氏兄弟和工人们都开始叫她嫂子,她都微笑着默认了。
所以,何森亮把手机上奚若的称呼改成了——
老婆。
……
8月19日,也就是演唱会结束的第二天上午。
庐州城在太阳升起前下了一阵淅淅的小雨,湿润的空气和凉爽的晨风让这个经历过躁动之夜的城市显得平静悠然。在西城派出所的大门口,几只麻雀站在院墙上叽叽喳喳聊着天,值夜班的民警正捧着蘸水的毛巾擦拭疲倦的脸颊,等待着早班的同事能带来些可口的早点。
朱珊迪急匆匆的从所里走了出来,一溜小跑的来到大门口。
她站在路边,来回的张望着,像是在找人。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下来的是奚若。
奚若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她看着朱珊迪是欲言又止,眼神里是慢慢的焦急和无奈。
朱珊迪上前扶住了她,于是,两人什么也没说,转身一起走进了派出所。
……
审讯室里,接班的薛警官不耐烦的看着那两个铐在椅子上的犯人,那两个家伙偎坐在地上,脑袋耷拉着都还睡着。看样子,已经审了一夜。
下夜班的小王走到门口对薛警官说:“薛哥,这两个家伙死鸭子嘴硬,我已经通知那个瘦子的家属了。待会要是还不老实,就直接送看守所吧。”
薛警官说:“哼,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小王说:“可不是,跟警察耍心眼,不作不死哦。”
二人说话间,朱珊迪陪奚若来到了审讯室。
小王说:“诶,珊迪,你怎么来了?”
朱珊迪说:“我,我陪朋友来的,她说,她接到你们电话……”
两个警察听闻此言,看着朱珊迪带来的那位面无血色的女士,立刻明白了她就是那个嘴硬的瘦子,也就是何森亮的——家属。
薛警官清了清嗓子说:“你是何森亮家属吧?”
奚若说:“是女朋友。”
小王说:“哦,我看他手机上写的是老婆。都一样吧……喏,情况你也看到了(手指何森亮),他俩是在外经酒店桑拿房包厢里被扫黄大队抓到的。所以,通知嫖娼者家属或单位以达到惩戒和教育的目的呢,也是我们维持治安工作的一种方式。”
奚若听完腿就软了,朱珊迪赶忙扶她坐下。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何森亮听到奚若的声音就醒了过来,当然,这是他头一次在派出所里以这样一种姿态过夜。所以他醒来后花了一段时间就回想起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而且雪上加霜的是,以前听到奚若的声音都意味着幸福。
今天,现在,再听到她的声音就意味着——地球末日。
何森亮一个激灵想要起身,却被手铐拉住了,于是他双膝跪地使劲往门口挪。
何森亮喊着:“若若,若若,你要相信我呀,我们就喝了一会茶,我们什么也没干,什么也没干啊!”
马铁也醒了:“是啊嫂子,我们是被冤枉的。”
啪!薛警官拍了桌子。
薛警官说:“什么也没干?你们什么也没干是因为我们来早了!我问你,你洗什么澡要花两千块钱啊?”
马铁急忙辩解:“警察同志,那真不是我们的……”
何森亮说:“是啊,警察同志,那手牌真不是我的,不信你问澡堂。我们俩真的什么也没干,你们抓错人了,我们是好人呀。”
小王说:“珊迪,你看他俩这态度,我们也没办法了,只能送看守所了。”
奚若突然开口说:“何森亮!你……看来我妈说的真没错,穷可以治,贱,就是骨子里带的!狗改不了吃屎!”
何森亮哑口无言,开大嘴巴还想辩解,可是想不出词。
奚若哭着说:“我……(哽咽),我也是瞎了眼了,竟然不惜和父母闹矛盾,最后就找了你这么个无耻的……嫖客!”
何森亮羞臊的脑袋一下耷拉到裤裆。
奚若接着说:“警察同志,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没意见,枪毙了都行,我真没脸见人了。”
马铁急忙跪在地上说:“嫂子,我们罪不至死啊!”
薛警官和小王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见过厉害的家属,但没想到眼前这个贤淑文静的家属竟如此的厉害!有那么一刻,他们都有点同情这两个嫖客了,甚至觉得自己这么破坏别人家庭是不道德的。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开始担心千万别在派出所里闹出人命来。
于是他们赶忙催朱珊迪想办法。
万般无奈下,朱珊迪拨通的季森宇的电话,虽然她知道师父此刻需要休息。
电话通了……
朱珊迪不等季森宇发问就说:“师父你快到所里来一趟吧,是何森亮和若若姐出事啦。什么?哎呀你别问了,都要出人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