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日,季森宇看到朱珊迪的电话还颇有几分想念,尤其在眼下这个正在遭虐的时候。
季森宇虽然和朱珊迪共事不过三天,但是三天的时间里她总是像及时雨一般带来光明和希望。当你经历过一段相当的人生历程,你就会发现人生的际遇真的很是奇怪,有的人或事其实你并不抱任何想法,但却总能给予自己好的回馈。而有些自己看的很重很难从容待之的,却像扎在心里的螺丝钉一样,越拧越深,越深越疼。
就像甄星寒。
想到这里,季森宇又觉得这样比较是不道德的。
星寒是星寒,朱珊迪是朱珊迪。一个是自己深爱的人,而另一个不过是同事而已。
季森宇礼貌的接通了电话:“喂,珊迪啊。”
朱珊迪却像是被踩了尾巴:“喂什么喂!”
季森宇很纳闷:“嗯?”
朱珊迪说:“有新任务你就不管我了是吧?那女的,黄凉凉,天天故意挤兑我,打我小报告。我就知道一进办公室就准是这些破事,还有你,你还算我师父吗?哦,你把烂摊子一撂就不闻不问了,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我,我,我都气死了……”
朱珊迪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季森宇不禁有些自责,当时只顾着一门心思想自己的事情,把珊迪回科里的事情一点都没有交代好,这确实是自己这个做师父的没有尽到责任。
黄凉凉这个同志季森宇的是了解的,女同志嘛,心思总是多一点。自己刚进所工作那会,她凭着自己资料老一点,总是颐指气使的喜欢指使人,能撒手的事情绝对不会多问半句。但只要出了问题她会第一个跳出来指责自己,好撇清关系。
季森宇当初有那么一段时间给她折腾的老是在思考辞职的问题。
现在,朱珊迪显然是受了黄凉凉的气了。
擂台上的夏老师显然还没有尽兴,正摩拳擦掌准备下一波“教育”。
季森宇不禁打了个冷战,立即决定暂时撤退。
季森宇对珊迪说:“你别急啊,我马上到。”
葛队十分同情的准了季森宇的假,他把丧彪的手机交给季森宇,说杨九郎有可能随时会打来电话。他叮嘱季森宇如果接到电话一定要小心应付,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否则,将功亏一篑。
在去西城派出所那条熟悉的路上,沉静下来的季森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感觉使他剥离出纷扰的近况来以第三者的高度来审视自己遇到的生活和工作问题,他惊讶的发现自己就像乘着一条什么都没有准备的独木舟,只凭着一股对错难辨的信念就朝着大海出发了。
而现在,既看不到想象中的陆地,也看不到出发时的海岸。
接下来该怎么办?会怎么样?
他真是不敢多想。
只能跟着感觉走了。
因为训练基地在城郊,所以当季森宇赶到西城派出所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
他把车停在派出所大院那个熟悉的小旮旯里,抬头看到档案科的办公室仍亮着灯。
好熟悉的感觉啊。
季森宇突然发现朝九晚五的坐在办公室里纸上谈兵该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既不用怕被人追着打,也不用担心接黑社会的电话该怎么回答。待会儿,他一定要把这个心得说给珊迪听,教她学会知足常乐。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但是——
也非常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