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迪很奇怪师父到底接了谁的电话。
因为,从师父接电话时殷勤的劲头来看应该是她女朋友。但是,他接完电话后怎么整个人都蔫了呢?就跟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一样,就是那种魂不守舍,万念俱灰的感觉。
珊迪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天已黄昏,车子开到操场前的小卖部旁,珊迪说她想吃根冰棍。于是,季森宇把车停了下来,两个人坐在大操场的看台上看夕阳西下。时间到了晚上六点,操场对面一座兀立与树林之上的细高钟塔亮起了灯。
季森宇:“唉!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朱珊迪:“师父,你跟女朋友说话好客气啊。”
季森宇急忙摆手:“不是不是……她是我大学同学,想和未婚夫来看张学友演唱会,所以找我帮忙买两张票。对了,你认识能买到票的人吗?位置要好点的。”
朱珊迪:“是这样啊……我问问看吧。”
季森宇:“谢谢你啊。”
朱珊迪:“谢什么,那么,我们去苗圃吗?”
季森宇:“今天就到这吧,我有点累了。”
朱珊迪:“哦……好吧。”
把一口杯65度的生命之水伏特加丢入一杯啤酒里就能得到一杯“忘情水”,也叫“深水炸弹”。一般人一杯上头,两杯可以入睡,三杯的话有条件最好去医院过夜,以免发生不可逆转的意外。
季森宇不吸烟,平时也不喝酒,是个习惯保持大脑清醒的,理性的小伙子。
但是,人无论如何理智清醒也总有转不过弯的时候,就像电脑、手机用久了需要重启一下一样。所以,季森宇一年总有一两回要让自己重启一下,记得上次是情人节前季森雷灌的自己,说是酒壮怂人胆。再上次就是去年冬天了,那是妈妈要介绍对象给他,他却死活不配合,被爸爸骂成了一个习惯独居的心理变态才想喝酒的。
唉,爱一个人好难。
宝宝的心里的苦,能向谁诉说呢?
谁也不行啊。
正是——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音响里播放这张学友的《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季森宇坐在公寓的阳台上,依着栏边,端着酒杯看湖面上有一只晚归的水鸟低低的飞过,在岸边的树林了盘旋了一阵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落脚点。月亮的倒影拉的长长的,在荡漾的水波里闪烁着虚幻的光景。
真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啊。
季森宇不禁回想起也是这样一个静谧虚幻的夜晚,在校园音乐节之后。他带着一捧美丽的百合,守在甄星寒回宿舍的路上,耐心的等待着她的到来。结果,却等来她们整个街舞队的姑娘。星寒在众人的唏嘘声中接受了鲜花,她美丽的脸庞在盛放的百合簇拥下泛起了娇羞的红晕。
那一刻,
真是太完美了。
完美到令人觉得不真实!
是啊,不真实。
一切美好的回忆只不过过眼云烟,他与星寒已经注定今生无缘。
放下感情,忘了她吧。
想到这里,微醺的季森宇一口闷掉了第二杯忘情水。他硬着咽喉让滚烫的液体直达胃里,但紧接着一阵酒劲裹挟着一股巨大的悲恸冲上脑门,竟然眼眶一红,盈出泪来。
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
醉醺醺的季森宇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了,他颤巍巍的伸手想拿桌上的伏特加,却一个没扶稳轰然跌倒。酒瓶和那个刻着“精英”的柯南手办随之坠地,酒杯碎了。
脸上挂彩的季森宇睁着醉眼看到“精英”手办,艰难的伸手去够,却够不着。
他懊丧的捶地呼喊:“星寒……”
月亮在云中浮现,如人脸般愁眉不展,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