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犯了难:一是苗木确实为孩子精心挑选,可是孩儿为赐福所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赐福所以花园长的这般好,或许她挑的苗木其实一般,只是沾了她的福?轻易把福卖掉,不知会不会折寿。二来,娃儿还这般小,小小年纪就接触生意是不是不大好。
想着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李夫人见状便转念夸起了茶:“果然是叶府的茶,竟是如此好喝,我看是比姐夫家戏楼的还要好喝上不少。”
叶夫人这才发现,下人上的茶是闺房里的茶,不免有些惊讶:“夫人莫气才好,这是我闺房里的茶,必是丫鬟懒惰,不小心给客人上错了。”说罢便叫丫鬟再泡最好的茶来,“卖给客人的茶必是最好的茶,只是老太爷生性最爱喝茶,官人便留着一些孝敬二老,那也是同铺子里卖的一般无二。”
又道:“今日这茶说出来也是抱歉。我这胎怀的好不安稳,前些日子,日日头晕想吐。秋阳见状,也不知哪本书上看来的法子,叫厨房婆子,用热锅干炒了些大麦,近乎全熟再取出,拿砂锅放炉灰里焖,待灰凉之后,取一把,再用沸水煮沸片刻,去其渣滓,留下茶汤,没用一点茶叶,却也有茶香,还止住了难受。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却也是孩儿一片孝心,夫人不要见笑才好。”
大麦竟还有这种用法,这娃儿真是意想不到。李夫人品着茶想着,对叶夫人好生羡慕,又不禁说出了口:“我喝着也甚是可口,想来秋阳为了安胎的茶水被我们一喝,不知有没有机会沾沾秋阳的光,让花神也给我们赐赐福。”转头又一说,“这茶水也是简单,姐姐不妨在戏楼一试,若是好的话,回头让官人多进些大麦来,也是两全其美。”这趟真是没白来。
王夫人喝着也是美味,却是没想到这茬,开心的满口应下,又看着叶夫人:“不知是哪家的孩子这般好福气能娶了秋阳,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家两个儿子使劲挑。哈哈哈哈哈。”
李夫人其实早想到了这话,却没好意思说出口,见这般便说:“我们家哥儿虽不及焕哥儿和炫哥儿近,也不及他们家大业大,却跟秋阳巧了都是占了个阳,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姻缘。哈哈哈哈哈。”
叶夫人忙赔笑与二人寒暄。
这边学堂散了课。叶秋阳望着这几个孩子心想:不知哪个是那个见义勇为的英雄?却是不曾想过自己未来会遇到什么,需要英雄救美。
这夜,叶老爷回府,更衣时,叶夫人便同他说起今日两位夫人到访的缘由,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叶老爷却更关心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夫人大可放心,不必过多操劳,免得累坏了身子。既是秋阳的事,便问问秋阳吧,若真是她挑选的好,回头茶园旁边买块地,专门给她种苗木也未曾不可。”
叶老爷和夫人也真是恩爱如初,夫人又夸起了秋阳:“多亏了秋阳前些日子煮的大麦茶,甚是安神,近些日子胃口都好了。官人不必挂心。两位夫人来花园喝的时候也觉得好喝,说要在戏楼也安排上。”
“此事若成也是秋阳的福气,我们也不可居功自傲。应当感谢上苍赐福才是。”
于是次日,叶夫人便向叶秋阳提起此事,询问她的意见。花神本对这戏楼的事情并不关心,听到可以有一片地种花,便应承了下来。叶老爷倒也先不声张,只是差遣了婆子先陪叶秋阳去采购,想着等回头开花再说。
没想到此行叶秋阳没有采买苗木,却是买了许多玫瑰花种子。正值春日,正是播种玫瑰的好时节。她挑了一些,嘱咐分批次何时种下,又吩咐了种植注意事项,便耐心的等着他们发芽。一般十天左右会发芽,四十天左右能盛开。而由于花神失去了法力,不能保证它们长时间的开放,便分批次种下,这样可能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朵可以摆放,不至于一齐盛开。
转眼便过了四十天,这天平常管理茶园的下人来回话,玫瑰开了,按小姐的吩咐种的,有红色和粉色,还摘了一把来给花神验货。红玫瑰娇艳欲滴,明媚动人,粉玫瑰低调内敛,小巧可爱。
看着下人送来的这花,叶秋阳说不出的开心,想起在天庭,每日开着最好的花,必给上门的酒仙指出,他爱酒,也爱花。二人会在桃花下喝酒,也会在梨花下吟诗。偶尔还会留些桂花给他酿酒,也真是二人长久的默契。这样想着,思绪又飘远了,不知花神殿最近开的是什么花,酒仙又喝的是什么酒。
再看这茶园的花田,虽然没有天庭花神殿的花园大,毕竟又有地方种花了,虽然花色没有花神殿的丰富,却也是开的及其好看的。叶秋阳也还是快乐。
另一边叶夫人差遣婆子给隔壁王夫人送花去了,原本想着怕折福,现在看来是女儿天生神力,不由得放下心来。
而王夫人看到叶夫人送的这么好看的玫瑰,马不停蹄来到了府上开始商讨起生意来。且不说上次大麦茶的主意不错,已是吸引了一批顾客,现在花也开了,定是极好的,不由得对叶秋阳又添几分喜欢。
很快,戏楼便装饰一新,引得城中各人纷至沓来。也引来了知府大人。王老爷听闻,赶紧前来。
听说这知府陈大人乃是当朝状元郎,浩然正气,品行端庄,虽是农民出生,但是考试前有幸拜于礼部尚书门下,后分配到此处为官,尚书便将家中小女嫁于他。幸而城中崇尚正直,少有闹事,知府便有闲暇来看戏。
王老爷见到知府荣幸之至:“草民拜见大人。未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
陈大人赶紧:“王老板快快请起。”知府乃是个和善的人,“早就听说王家的戏子,童家的酒,引的神仙也下流。今日有幸来戏楼一见,果真如此。连这雅室也是如此别具一格。”
“大人谬赞了,贱内布置粗苯,必是比不得府上,恐污了大人的眼。”
话说到此处,大人却是想起,自从成亲后搬到此处,府中陈设必是比不得尚书府,自己却忽略了这点,夫人应该是不习惯吧。既然王夫人如此擅长推陈出新,不妨一试。想着便说出了口:“雅室陈设实在是令本官耳目一新。夫人跟随本官派遣到此处,却是没有得力的帮手布置府邸,王老板话已至此,不知王夫人方便否,为本官排忧解难可好?”
尚书大人的小女嫌弃府邸简陋?我们一介草民,怎么可能布置的比尚书府还好呢?王老爷冷汗哗哗的流,一时竟无语凝噎,不知如何作答。
“王老板莫要推辞了,也算是助人为乐可好?后日,本官遣了人请王夫人到府上指教。”
王老爷见推辞不了,只能应承下,随后便退了出来,赶忙回去同王夫人交代。
王夫人:“这可如何是好,我也是只会布置戏楼,那书香门第和这风格怎么可能相似?”
王老爷何尝不知,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教她抓紧想办法。
“我们的布置多是得益于叶家的花,可是鲜花终有败时,我得去问问叶夫人如何料理这花。”戏楼的花可经常去叶家茶园采摘,可是知府府邸离戏楼尚且需坐马车一个时辰,更何况离茶园。王夫人不知如何是好,便往隔壁走去。
叶夫人此时已经显怀,在花园中赏花饮茶好不快活。现下正是五月光景,凉亭上的紫藤花开着,遮挡了大部分的日头,微风吹过,还带来阵阵花香,甚是惬意。王夫人却是急促的很,见到叶夫人便说明了缘由。
“花园里的花终日是秋阳嘱咐着打扫婆子料理的,你要是问我这个,我倒是能叫来婆子问问。可是这摘下的花朵,我却是不曾知。我房间里的花也是茶园一并采摘过来,也未见料理。”叶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看样子只能问问叶秋阳有没有什么法子。
眼下距离放学还早,王夫人急也没用,便看起了叶家的花园:“哎,老爷说了这事来,可叫我心烦。倒不如你有这花园,清闲自在。”
叶夫人拍拍王夫人的手,笑道:“那你就多陪陪我,赏赏花,要是陈大人顺便让你布置花园,你也有个模板。”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可把王夫人吓一跳:“你可别吓我,内设鲜花我本是有心无力,再布置花园,我真是束手无策了。”
“要不你直接在知府花园种上一片玫瑰?想是知府的花园必是极大的,定是有空的。”叶夫人虽是穷苦人家出生,没见到过大院子,却也是个机灵的。
“待我待会问问秋阳,要是不易保存的话,我便去看看能不能种上一片。”王夫人说着,饮着茶,等学堂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