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营陵城太守府,没有战乱带来的恐慌,反而莺歌燕舞,歌舞升平。
首座,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透露出虎将的气度。
“来来来!诸位,就单单温侯一骑独下一座城池,凭这份武勇,当时之人又有何人能够做到呢?我们也得赶紧先敬上一杯!”
文官守将虽然仗打得不怎么样,但是为人处事,官场圆滑倒是颇有几分能耐。不然也不可能在青州成为一城之主。并且还是边境要地。
其余人等一听,纷纷附和,生怕少了自己,亦或是说慢了。
吕布大刀阔斧的坐在首位,嘴角微微翘起,强忍着得意的模样却是全然被众人看了个真切。
“咳咳!”
这时候,正好安置大军驻扎之后的张辽进了大堂。
“文远?你来了?快入座!”
吕布见到张辽,脸上的笑容更甚,似乎在说,‘怎么样?看见没有,我吕布一出马,哪有破不了的城池?’
吕布为人耿直,也只是得意而已,不会因为张辽之前的劝谏而耿耿于怀。这就是武人的直来直往。
张辽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座的众,魏续等先行一步跟着吕布到达营陵城的将军皆是撇开目光。军旅之中除了大胜之后的庆功宴上,都是不允许喝酒的。
也只是陈宫,陈阿婆没有在而已。不然,吕布才不会为了喝酒而被陈宫念叨个没玩没了。
底下的将军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若是让陈宫逮到了,那可是得军法从事。管你是不是吕布的小舅子,只要不是主公,那就得一视同仁。
作为臣子,对于主公的过错应该更多的是劝谏,和弥补。
“主公,眼下正值大战在即,为何还...”
张辽的话还没有说完,吕布脸色顿时一黑。
咚!
吕布重重的将手中的杯子仍在桌案之上,冷着脸,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人!”
吕布摔案离开,酒宴自然也就不得不就此打住。
对于吕布来说,高顺、张辽、陈宫三人是忠臣。忠臣的话多是难以入耳,但是吕布虽然脑子不聪明,却也明白忠臣的话得听。
只不过,那也得看吕布大爷的心情如何。
魏续、侯成等人也不能说是佞臣,只能说他们更乐意逢迎吕布的意思。更加的讨吕布欢心,却不会指出吕布的错误。
吕布走后,张辽也不再多耽搁一刻,要是他做主的话,这些人全部都得拖出去仗着军棍才行。
“魏将军,这温侯他...”
看到吕布气呼呼的走了,没有人敢说一句什么。
等到吕布走后,太守才走近魏续身边,小声的问道。
“没多大事儿,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最好不要作怪!”
魏续虽然不会明面上指出吕布的错误,但也不能说明他不忠心与吕布。魏续的姐姐是吕布的大老婆,吕布的势力越强,魏续也就过得更好。
所以,刚才张辽的言外之意,魏续也注意到了。
不能因为一场小小的胜利就得意忘形。营陵城地理位置重要,可也仅仅是青州边境的一座小小的城池而已。比起河北四州,九牛都还没有一毛呢!
……
酒宴散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
有些微醉的吕布已经在太守特意准备的美人儿怀中闭目昏昏欲睡了。有着数万大军的守护,吕布也是睡得安稳。
再加上,袁尚小儿早已经被吓得不敢出平寿城了。吕布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有何惧之?
“嗯...舒服,这儿...这儿...还有这儿...”
吕布躺在床上,醉卧美人膝,哼哼唧唧的爽到不行。
“走水啦!!!”
“走水啦!!!”
突然间,门外传来一声惊呼。
吕布迷迷糊糊的没有听清,正欲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砰!
大门轰然撞开,吕布脸色铁青的猛的起身,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吕大爷的屋门都敢踹?
吕布虎目喷火,死死的盯着那边。
只见,张辽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还不得吕布兴师问罪,张辽已经先开口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刚刚运入城中的粮草失火了。”
这一下,吕布瞬间清醒过来了。粮草是什么?征战之中,那可是比金银珠宝更加贵重的东西。
“什么?粮草被烧了?魏续他是干什么吃的?老子的粮草要是出了一点儿的差错,就把他活剐了!”
吕布一把推开身旁的美人儿,完全没有刚才的那副郎情妾意,温柔体贴了。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救活啊!”
见张辽还杵在原地,吕布更加的生气,平日里张辽这小子不是挺靠得住的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不开窍呢?
粮草失火,第一肯定要去救火啊!
“主公,刚才府外的官员乘车回去的时候,路过十字小巷遭到了刺客的袭击,伤亡还未统计出来!”
张辽低着头,自愧不已。这保卫工作是他的职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是失职了。
“什么?竟然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吕布龙行虎步,三两下转出里屋,手里提着从不离身的方天画戟,也不披上盔甲,直接伸出两只手指放在口中一吹。
片刻之间,赤兔马闻声而来。
“文远,发什么?还不跟上?”
见到张辽呆头呆脑的,吕布不禁大喝起来。
……
一骑火红的影子在黑夜之中宛如鬼影,风似的的冲出了太守府,直奔城西粮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