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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裔-起源(十四)

撒卡里阿斯骑马奔波在苍凉的欧洲大陆,追逐着无尽的战火,却怎么也驱赶不走死亡的阴霾,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淹没在无尽的战乱中,被野蛮侵蚀了灵魂的人类似乎陷入了疯狂,将文明与人性抛诸脑后,沦为凶残的嗜血恶灵,贪婪地吞噬着无数的生命。撒卡里阿斯,这个原本应该为冥界收割亡灵的使者,却奔命于拯救被荼毒的苍生。他曾经的森林伙伴,已经可以化作人形的巨狼也跟随者他一路奔走,踏遍了广阔的草原,跋涉了无数的山河,将欧洲大地无限的美丽与壮阔尽收眼底。山河壮美,这片原本应该孕育无数生命的土地,如今却在上演无尽的死亡。死神疯狂收割着广袤大地上的无辜生灵,但山河依旧壮美,草原依旧无声。撒卡里阿斯和同伴途径阿尔卑斯山脉,天地间山峦起伏、绿草如茵,白雪皑皑的山峰高耸入云直达天际,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放眼望去如同身在天国,令人暂时忘记战争的苦难,如同置身于美不胜收的神赐之地。撒卡里阿斯沉浸于这片能洗涤灵魂的美景之中,感叹人世间还有如此天堂般的存在,不禁心生留恋,想到自己即将献身冥界,恐怕再无法见到这般阳光下的绝世美景,不禁悲从中来,甚是流连。他多么渴望平息战乱后能一直栖身在此,让自己的灵魂得以安息!

在这个让他深爱着的地方,撒卡里阿斯给自己的同伴取了一个名字——刚铎,凯尔特语的意思是“黎明”。他希望能结束这漫长的黑暗时代,期盼世间的黎明尽快来临。然而黑暗远远没有结束,因为冥神的胃口永远无法满足。他已经不再满足于人类之间的厮杀,为了快速扩充战果,甚至派出了冥界的恶灵军队,在大地上疯狂扫荡。撒卡里阿斯忍无可忍,竟违背自己的立场与冥军展开对抗。这自然激怒了狂妄的冥神,他愈加疯狂地扩大战势,其目的仿佛不再是收割生命,而是针对撒卡里阿斯发动的挑战!撒卡里阿斯被彻底激怒,绝不妥协。他动用自己的神力,试图将冥界派出的恶灵军队打回地府!但冥神的势力太过强大,听从他召唤的冥军无穷无尽,势不可挡,即使撒卡里阿斯用尽全力也无济于事。这场冥界成员之间的对峙似乎永远不会结束,牺牲的却是那些无辜的世间苍生。看着无数的生灵在这场永无尽头的战火中化为灰烬,越来越多的灵魂被带入地狱承受苦难,撒卡里阿斯悲恸不已,他想到了自己还是人类的时候,身为王子却眼睁睁地看着黎民百姓被剥夺生命,化作无数冤魂被源源不断地投喂进地狱之中,想到人类世界燃烧了上百年的战火,世间一切生灵涂炭,想到人性的泯灭,想到父母的惨死,想到人世间永无穷尽的苦难,心中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愤然来到希拉波利斯山,抵达冥界的入口,试图再次用自己的力量封住冥界的大门,以此阻挡冥神不断吞噬更多的灵魂。

但冥神早已在此恭候,要对这个违背诺言的叛徒进行最后的审判!他要收回撒卡里阿斯身上的神力,将其打入地狱、永不超生!但撒卡里阿斯绝不服从,他已将自己化为巨石封守了冥界数万年,如今既然已经跻身冥界成员,就更不允许任何人或神染指自己的领地,否则奋战到底!冥神施展神力欲将撒卡里阿斯制服,撒卡里阿斯手持宝剑,不畏与其兵刃相接!这场撼动天地的决斗冥神并未占上风,他自认为在那次交易中自己已经掌握了撒卡里阿斯的灵魂,但对方的灵魂过于强大,任何神都不可能据为己有,也无法令其臣服。撒卡里阿斯曾经发誓将自己的灵魂交给冥界,换取无穷的力量,其实只是对神力的掠夺,再也无法收回。“我的灵魂和力量只听命于正义,”撒卡里阿斯坚定地说,“我的使命永远只能是为世间带来光明!”

“光明?”冥神狰狞地冷笑,“你本身就是黑暗的来源,你的力量皆是黑暗的魔力!”说着他亮出自己的武器——夺魂绳索,将原本封住冥界之门的巨石牢牢束起,使其无法闭合,冥界之门因此将不能关闭,将永远成为他不断吞噬灵魂的入口!撒卡里阿斯坚决不肯,守护冥界之门是他一直以来的使命,他绝不允许对方剥夺自己始终坚守的意志!撒卡里阿斯正要上前奋力阻止,他忠实的伙伴刚铎却领先一步,只见他强壮矫健的身躯一跃而起,勇猛地冲向冥神,却突然被一股邪力阻挡在半空中,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凭空挟住,硕大的身躯毫无挣扎之力,瞬间就被冥神抽离了灵魂,剩下的躯身即刻化为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撒卡里阿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同伴的骤然惨死给他沉重一击,以至于瞬间分神,没能及时躲避对方的致命一击——等他突然感到胸口的剧痛之时,已经被冥神掷来的长戟穿刺胸膛,将其死死钉在岩石上无法动弹。

“可恶的叛徒!”冥神怒视着他恶狠狠低说,“我就算无法得到你的灵魂,也要永远诅咒你!作为背叛我的下场,你将永远无法逃脱冥界,再也见不到世间的阳光,永远埋葬在彻底的黑暗,陪伴你的只有无尽孤独,和地狱无数冤魂的哀嚎。你所到之处唯有死亡弥漫,你的鲜血也将成为死亡之火,滴落之处一切皆为灰烬!你将永远葬身于冥界地府,永世不得超生!”

撒卡里阿斯绝不屈服于冥神的威慑,但他无法摆脱冥界的诅咒。他流淌出来的鲜血顷刻间化为业火,所及之处万物涂炭,一切灰飞烟灭,大地再无生机,皆被黑暗吞噬。撒卡里阿斯拼命地想要挣脱,却无奈伤势太重,他的整个人被刺穿胸背钉牢在希拉波利斯山坚硬的岩石之上,再无反抗之力。

“只要我挣脱开束缚,就可以用鲜血熔断绳索,封住冥界之门!”

这是他唯一的意念,为此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拼力完成着最后的使命,哪怕血液流尽,哪怕魂飞魄散!但长戟是冥界的神器,他的血液无法将其燃尽。对面的冥神冷漠伫立,得意地看着他的无畏挣扎,带着邪恶的狞笑。然而就在此时,撒卡里阿斯紧锁的眉心突然亮起一道耀眼的白光,一个白色的身影从他被束缚的身躯中闪现出来,出现在他的面前。

“寒翎柏……”原本得意的冥神突然脸色一变,惊异不已。他即刻意识到了这是什么。

那个白色的人形转过身,安详地看着撒卡里阿斯无比憔悴却依然坚定的脸庞,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让我再最后守护你一次!”说着拿起他手中的长剑,转身毅然向冥界之门走去。

“不,不可能!”冥神不敢相信地说,“你只是个虚幻的灵魂,不可能拥有身躯!更不可能……”

“拥有血液!”白色身影嘲讽地说,“拜你所赐,我的血液可将一切化为灰烬。同时也感谢我的宿主,他的坚强意志让我变得日益强大!”

“不可能!不可能!”冥神愤怒地不断喊到,等他回过神来要上前阻止的时候,那白色身影已经立足于巨石之上,只见它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宿主,带着坚毅的微笑,毅然挥剑自刎,鲜血飞溅之间,牢牢栓住巨石的绳索顷刻间被焚烧殆尽,但与此同时寒翎柏也燃尽了自己,瞬时间魂飞魄散,化作无数细微光尘,飘散在黑暗之中。失去绳索捆绑的巨石发出轰鸣的巨响,在轰隆中逐渐倾斜倒塌。

“撒卡里阿斯!”冥神勃然大怒,正欲迁怒于这个宿主,转身却见对方竟然已经挣脱开来。他拼尽全力将长戟从岩石中拔出,强忍身体的撕裂之痛,将其从自己的胸中抽离,将沾满自己鲜血的长戟充当神杖,支撑住他的身体巍然矗立。巨石之门在他的面前轰然倒地,再次封住了冥界入口。冥神的诅咒赐予他不死之身,从此成为冥界之门永远的守护者,没有任何力量能撼动他的权利!作为代价,他也永远不能离开自己的领地,画地为牢,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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