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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有孕

这事之后,我爹对粱晴冷淡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我娘房里歇息。

我爹去清心阁的这些日子,我娘脸上有了笑容,整个人看上去神采飞扬。不久,我娘就害喜了,每天吐的吃不下东西,只有酸梅子能解解她的嘴馋,这是我娘生我13年来第二次怀孕,大家都说这胎的迹象像个男孩。我爹甚是高兴,毕竟我爹虽有了两个孩子,但都是女孩,如果我娘这胎能给他生个嫡长子,他的爵位就有了继承人,岂有不开心之理?

我娘怀孕期间为了保胎不能同房,所以我爹去了粱晴那里。我娘每天独自承担怀孕的辛苦,而我爹却每天和别人红鸾帐暖,在古代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男子大多如此,也不能独独说我爹薄情吧!

话不多说,新岁过后,阳春四月的时候,我娘亲的胎像已经稳定,喜上添喜,这时粱晴也又有了身孕,陈医师诊脉说八成也是男胎,我爹整天乐的合不拢嘴。一下子凭添了两个儿子,怎么不乐?我姑姑这时也恰巧从洛京回来。

北魏时期,佛教鼎盛,单单洛京一城,从孝文帝从平成迁都而来,到如今新皇执政,这十多年间就建成了40来座寺庙。洛京城内建有永宁寺、建中寺、长秋寺、瑶光寺、景乐寺、照仪尼寺、胡统寺等;城东建有:明悬民寺、龙华寺、璎路寺、宗圣寺、崇真寺、魏昌尼寺、石桥南景兴尼寺等;城南建有:景名寺、大统寺、报德寺、龙华寺、宣阳归正寺、菩提寺、高阳王寺等;城西建有:冲觉寺、宣忠寺、白马寺、法华寺、追光寺、融觉寺、永明寺等;城北建有:禅虚寺、凝圆木闻义寺、冯马寺、道场寺、石窟寺、灵严寺等。

我姑姑已在洛京城内的瑶光寺常驻4年有余,由于我姑姑能将佛理讲的通俗易懂,又加之其能言善辩、善于交际,所以在洛京一带颇有名气,宫里的娘娘、宫外的达官贵人家崇信佛理的夫人小姐常常邀我姑姑去讲经。

此次我姑姑从洛京赶回,是由于接到了我爹的亲笔书信。信的内容大致说让我姑姑回来给两子祈福,并且有要事相商,姑姑四年未归,希望与之团聚。

自打姑姑去了洛京,四年未归,我与她也四年未得相见。此时我姑姑已三十有余,也不知是食素、修心还是出家人不被凡事所扰的缘故,虽一路风尘仆仆回来,姑姑容貌却依然清丽,丰姿不减当年。姑姑回来后,我爹爹本应大摆素宴,举家欢聚。宴席之后我爹把姑姑和我叫到了娘亲的清心阁,说有要事相商。

到了清心阁,我爹屏退所有婢女,对姑姑说;

“静蓉,你原本出家之人,为兄本不应扰你清修。但如今,为兄只能请你帮忙。”

“兄长,但说无妨。”姑姑一边捻着佛珠一边从容的说道。

“仙真,今年已十四,已到了婚配之年,吾兄并不想给她嫁给普通官宦世家。”

“难道兄长是想让真儿入宫?”姑姑貌似早已心中有数的问了一句。

“正有此意。况且当年仙真出生之时,天现异象,我曾找卜士赵胡算过,仙真有主宰六宫之命。”说此话时我爹颇有得意之色。

“老爷,万万不可。江湖术士之言怎能当真?”我娘急急阻拦。

“你懂什么?妇人之仁。”我爹颇为不悦。

“府宅之内况且勾心斗角,何况身处后宫?真儿心思单纯,没有城府,一定会成为后宫的牺牲品。我不要我的女儿入宫去成全你的荣华富贵,我只想让我的真儿,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度过一生。”自打学佛以来,我娘很少被左右情绪,唯独这次,我娘是真的着急了。

“来人,扶大夫人去内室休息。”我爹吩咐道。

“不,我不走。”我娘情绪激动起来。

“馨儿,你怀有身孕,不要在为此事烦忧。”看见我娘情绪如此激动,为了我娘肚子里的孩子,我爹说话的语气柔缓起来。

“娘,你不要为为我担心,无论我身在何方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也信誓旦旦的向我妈保证。

“真儿,不要入宫。”我娘带着哭腔祈求道。

“娘,人有时要接受命运的安排。如果我没有入宫的命,我想无论爹怎么运作我也进不去;如果我没入宫的命,我想无论我爹怎么运作我也进不去。”我真的不想让我娘担心,但是我真的不想此生活的如此平庸,再者说,如果我有一天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我想皇宫里所见所闻的会比民间的更具有研究的历史价值,所以不得不违了我娘的心愿。

我娘听我如此说,叹了口气道:“随你吧!”随着丫头进了内室。

“真儿你当真想进宫?”我爹满眼愉悦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

“真儿,你知道入宫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后宫的争斗,家族的荣辱。”

“那真儿还愿意去?”

“愿意。”

“真儿不怪爹为了一己私利,葬送你的幸福生活?”

“真儿不怪爹。即使不入宫也不见得会幸福,嫁给皇帝也未必不幸。”

“真是爹的好女儿,你小小年纪能有如此见识实属不易。”我爹摸了摸我的头。

一直默不作声的姑姑开口问道:“兄长让我怎么做?”

“静蓉,你在洛京已颇有名气,又常去宫里走动。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为仙真打点打点。”

“可是兄长,听我讲经的高娘娘是宫里有名的妒妇,恐怕……”

“妹妹糊涂,这种事情岂能够奢望娘娘举荐。我是说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宣武帝身边的大太监,不妨找个机会试上一试。”

“静蓉牢记于心,但愿不辜负兄长厚望。”

“此次归来,可要多住上些时日?”

“寺里还有个法会等我主持,三日后我即得动身。”

说实话,长了十四年,我除了去过跑马场,哪里都没有去过。万一以后入了宫,更是哪里也去不了。我倒不是贪玩,想到处游乐,实在是因为我必须找到季凯,找不到季凯我就更没了回去的希望。此次姑姑回洛京,我特别想跟着姑姑走,这样我就有机会去外面看看,说不定就有机会找到季凯了呢!打定主意,我就对爹爹开了口。

“爹,真儿想随姑姑去洛京见见世面。”我哀求道。

“这恐怕不妥,女儿家家的,怎好抛头露面?”

“真儿可以女扮男装!”

“哈哈,哈哈……”我爹笑出了声音。

“哪有长得这么美的男子,你扮上男装也能被认出来。”姑姑也在一旁打趣起来。

“爹!人家就是想去见见世面嘛!”我开始撒起娇来。

“可是你一个女子确实不安全!”

“爹,真儿箭法已精进了很多,现在可以射中靶心了,真儿,可以自保,请爹爹放心。”说着我又拜了一拜。

“出去见见世面也好,我们临泾这里毕竟不比皇城。”

听我爹有松口的意思,我开心的附和道: “是呀,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您看,光武帝舂陵起义前,不也曾去长安太学增长了见识吗?”

“真儿好志向!”我爹扶我站了起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让郑公的公子一路护你周全吧!”我爹补充道。

听到我爹的这个决定,我真的想开心的跳起来,不过为了维护封建社会的淑女形象,我只揖了揖对我爹表示感谢。

由于路途较远,行路不便,最终我决定只带巧云去往洛京,巧云年龄长些,办事毕竟牢靠些,我吩咐巧舒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去清心阁照顾我娘亲。安排好这些,三日后,我们就起身赶往了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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