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那位刀客的出现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
他像一匹黑马,那天以前江湖上对于他可能是无人知晓,可那一天后,他的名字江湖上无人不知。
寒风裹着暴雪,如猛兽一般向雪地上的人们扑来,马儿打着颤,鼻孔里喷出一股白气,但随即消散在这天地之间。大雪铺在人们身上,仿佛给雪地的人们套上了一套铠甲。每个人如雪雕般巍然站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漫天坠,扑地飞,冻杀吴民都是你,难道是国家瑞?"沙哑的嗓音仿佛带着酒意。雪地上的一人皱了皱眉。
”是酒疯子,公子,真没想到他也来了。“粗布蓑衣的老汉对那皱眉年轻人悄悄耳语道。
”疯老头!你也来看刀榜吗?就你这手抖的还能拿起刀吗,怕是连尿尿都扶不稳了吧?“一青衣男子出言挑衅,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只见那酒疯子当场脱起他那破烂的裤子向着人群小解了起来,人群中一阵嘘声。可那酒疯子仿佛是舒展了尿意,还抖了抖。满脸的红晕笑着大嚷道:”不抖,不抖,手还不抖!“人群中又爆发出笑声,仿佛融化了刚才如冰般的气氛。可谁都没注意到雪地上有一人却羞红了脸,扭头不敢再看。
”出榜了!“人群中一声大喊。刚刚还活跃的气氛却突然冷酷了起来。
静,静的连雪花落下的声音都听的出来。
只见榜单从阁上向下铺开来,刀榜第二名,生死刀——凌天霸。人们冷吸一口凉气。向上看去,天下第一刀竟然是一个画像。画上的人看起不过是一个少年,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双目精光四射,英气逼人,左手持一把很奇怪的刀,好像刀的前半部分未开刃,只留在后半部分刀刃闪着寒光。无名无姓。雪地的人们先是静默,而后便开始小声议论纷纷。只一人,什么话没说,翻身骑马而去。踏雪无痕,只见他的身影渐渐远离人们而去。
”师父,刚才那离去的人是谁?“
“一个自负的人。”说罢,那人便拿起酒壶往嘴里灌。一身的破烂衣服,衣不蔽体,仿佛是个乞丐。不,似乎连乞丐也不如。左手握着已经磨砂成紫色的酒葫芦,右手拿着一根打狗棍,雪地上只留下两排落寞的脚印,一排单调而孤寂,一排落寞而深沉。
“百晓阁自创建以来,就是一分利,一分货。人们都说是他们才是天下最狡猾的商人哩。”粗布蓑衣的老人叹了一口气。
“这次百晓阁突然在江湖上宣称要评天下第一刀,看来背后的金主来头不小啊。”华贵的马车里,一位白衣少年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右手中捧着红泥小火炉,左手将手中的银酒壶递给了前面在赶马的蓑衣老人。
“九叔,来,喝口酒暖暖身子。”
那蓑衣老人接过酒壶喝了几口酒,便开始打开了话匣子。
“早年,百晓阁的第一代阁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百晓生的亲侄子,百晓生为了保全自己,经常把秘密交给其最亲近的人保管,他的侄子便是其中之一。久而久之,他的侄子也变成了一个”小百晓生“,可是最后没想到啊。”
“没想到号称知晓一切秘密的百晓生也会死于非命,百晓生死后,知道最多秘密的这位小百晓生的处境一下子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了。这位小百晓生在江湖上突然消失,人们都传说他死了,可万万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了,这位小百晓生又重出江湖,不仅重出江湖,而且还大摇大摆的建起这赫赫有名的’百晓阁‘来了。”
"九叔,我还记得这是我小时候你就讲给我听的故事了。“少年扶额。
”江湖上,多知道一些事还是好的,想你小的时候,你那时还天天缠着我讲故事,我不讲,你就闹着不睡觉,你娘怎么哄你都。。。“
眼看着面前的老人又要开始喋喋不休,白衣少年只好装睡。
前面的老人正讲的兴起,手中的鞭子挥舞的更有力了,仿佛年轻了好几岁,骨子里又回到了那个曾经辉煌的自己了。他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白衣少年已经慵懒的睡着了。老人止住了话语,默默地将少年的披风拉好,合上了车帘。外面的雪声混合着马蹄踏在雪上的咔嚓声,少年不知什么时候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城中最好的酒楼上,一伙穿着青色的刀客正在划拳饮酒作乐,吵闹声极大,口中不时出现淫秽之词,令酒楼上的其他客人无不冷眼旁观。
”这是伙什么人啊,真是难登大雅之堂!“楼下的一位客人忍不住抱怨道。
”你还不知道他们啊?他们是西缉派。”
“西缉派?”
话者压低了声音,“西厂的狗!”
听者忍不住憋笑了起来,“想不到连命根子都没有的玩意,还嚷嚷着找姑娘!”
“他们主人是没有,可他们却还有呢,主人没有总见不得把自家的狗也给阉了吧?"
说罢,这桌客人忍不住偷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