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每每想到妻子的来信,内心都是酸酸的,想快些干完这些伙计,早些挣到些钱,早些回到家乡,早些与妻子女儿团聚,早些去抱一抱那襁褓里的霞儿,看看大女儿与二女儿的可爱模样。
老徐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怕万一铁汉柔情掉下泪来,惹得工友们的嘲笑。
“又想什么呢?看你有些愣神。想媳妇的吧!”处了这么些天,关系比较好的工友打趣的问。
“哪有,想女儿呢!大的刚刚二三岁,我离开家的时候,刚刚回叫爸爸呢!儿女儿才刚出生,我还没有见过她呢,真想抱抱她。”老徐有些感伤地说。
“俩闺女了,那你没什么负担啊。找个婆家嫁人就好了。要有儿子娶媳妇负担可就重了。”
“话虽如此,还是想要个儿,养儿防老嘛!哈哈。”老徐憨厚地笑了。
“你家几个娃?”
“俩儿子。所以我得拼命挣啊!要不然可要打光棍啊。我还是羡慕你们这样都是闺女的!”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但丝毫也没有放松手里的活计。
看来这个娶媳妇难,不光是21世纪初的事,历朝历代穷人要想娶媳妇都是老大难问题。这才催生了“转亲”和“换亲”。当然这都是早些年间的事了,随着时代的进步和文明开化的进一步提高,这种现象基本是绝迹了。所谓“转亲”,就是在某些贫困地方,因为贫穷娶不起媳妇的几个家庭,商量着转圈去娶对方家女儿的婚姻形式。如张家女儿嫁给李家儿子,李家女儿嫁给王家儿子,王家女儿再嫁给张家儿子,这是“三转亲”;另外还有“四转亲”、“五转亲”、甚至“六转亲”。所谓“换亲”,又称“交换婚”。是指男子以自己的姐妹给女方的兄弟做妻,以换取女方作为自己的妻子的婚姻方式,俗称“姑嫂换”,也是贫困闭塞地区的一种婚姻形式。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俩闺女都出嫁嫁人了,不在身边,就算在孝顺,那也不能老在家伺候不是,嫁人了那毕竟就是人家的人了!老两口有个病啊灾的,谁管?儿子,那就不一样,顶门立户,自己人,在身边,他能不顾自己老爹死活!”老徐毕竟还是老思想。但他却忘了“偏疼的果子不上色,偏疼儿女不得济”的老理儿,不孝顺的儿子无强于有。老徐哪曾想到时过境迁,二三十年后的今天,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长大了都是离家的,又有几个是与父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也都是山里孩子往外走。
钱钟书老先生曾经在围城里说过:“婚姻也好,工作也罢,就像是一座围城,外面的人想出来,里面的人想进去。”看来这生孩子也如围城一般,生男孩的羡慕生女孩的,生女孩的羡慕生男孩的。
“今晚上要下工早,咱出去喝两盅去!”工友们有一搭无一搭的从孩子聊到吃饭。
“我可不去,没有钱了!”老徐推辞地说。
“我请客,我请客,大家伙都去都去啊!”这位工友豪爽好客地大声邀请着。
大家伙提前和富豪老刘打好招呼,“晚上我们哥几个出去逛逛,就不用给我们留饭了。”好容易挨到晚饭点,哥几个找了个门脸儿不太大的小饭馆,太高档的也不敢进,说实话,兜里实在是没俩钱儿。点了个红烧茄子,蒜蓉西蓝花等几个素菜,又点了熘肝尖,松鼠鱼等几个荤菜,当然下酒菜糖醋花生,茴香豆也是不能少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人敬酒了,“我提一杯啊,相逢即是有缘,希望我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一块发财,永远是兄弟。”反正就是客套话呗。
“我接这位兄弟的往下说,既然说到一起发财,那我们就合计合计。怎样一起发财?”
“我插一句啊,其实我们可以成立一个室内装修公司啊!你看老王擅长改水电,小王和小李擅长泥瓦活计,刮大白啥的,我擅长木工活!咱几个凑一起,那就齐活!”老徐还是不忘初心,想发财发大财,还是得开公司。
“还是哥哥想的长远,我们今天请你出来,其实也主要是为这事,看看你什么意思,什么想法。既然你也愿意合到一块干,那我们就都没有什么说的了,我们愿意听你的。”大家相互附和地说。
“你老大哥,还有你们几个,好小子试探我?”老徐以开玩笑的口气说。
“不瞒你说,你看你木工活做的多细多好,都能雕梁画栋,这以后就是公司的招牌。”
“不光这个,老徐对建材市场熟悉啊,哪些建材市场的材料便宜,哪些建材市场的材料质量好,都在老徐脑子里装着呢!”又有人补充说明到。
看来打铁还得自身硬,自己若没有个一技之长,是没有人拿你当个登的,你是不得烟抽的。你的不可替代性越强,你就越受尊重越值钱,老徐是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了。
“说干咱就干,准备钱,准备材料,到工商局登基注册好,咱就可以开张。”兄弟们越喝越高兴,越聊越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