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含黛淌入江面,被染成青色的波涛与天青色的天穹混为一体,水天一色。因此,布满岸边的舟舫格外显得突兀,这是洛神渡的常态。
让在水上谋生活的渔民们惊诧的是今日突然多出不少高若摘星辰的华奢楼船。不少在岸边收渔网的渔民不住打量着这些庞然大物,不住嘀咕着什么。
华船之上,一个着着黑色便装的少年,时而跳上船顶,时而又跳到另一艘船上,后面紧跟着一名与前者年纪相仿的“骚年”。
可不是骚年吗?谁大白天出去赶个路还全副武装神色紧张,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谁扔到战场上似的。
“姜夏,这么黏你哥,多大人了都?”
这不着调的声音立马引得姜宫夜暴怒。
“闭嘴吧!我再怎么着也比不过你厚颜无耻!三岁骗我穿女装。四岁让我给女孩子写情书,被我爹娘追着打。五岁打碎舅舅的极品紫砂壶栽赃给我。六岁让我跑到荒山上捡石头搭房子过夜。七岁让我给我娘告状,说我爹偷藏私房钱,被我爹关了三个月的禁闭。八岁你更欠了!居然把我关到女澡堂!唔!唔唔唔!”
黑衣人修长的身形一定,姜宫夜霎时就被人捂住了嘴,一转头,黑衣人的脸就笑呵呵凑在旁边,速度快到无与伦比。
周围的渔女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到没了声响便望过去。谁曾想少年人丰神俊朗的脸就此落入眼帘,笑起来更加风流倜傥,看得周围的渔女脸红心跳,手上的鱼全挣脱走了才回过神,又不住回望,真真是勾人心神。
“这能怪我吗?三岁是你扭扭捏捏,就像个女孩子。四岁是你一直盯着人家看,我才鼓励你去追求自己的真爱!不过你眼光还挺高的。五岁我不请你吃糖了吗?六岁你又没有断胳膊断腿?七岁我也把你带出来了你还想怎么着?”
“胡说八道!七岁你直接把我爹的锁给砸了,我爹还以为是我砸的说我性子顽劣,多罚我跪了一个月的祠堂!”
“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这么记仇呢?小气。看那儿!”
丰神俊朗、勾人心神的少年不等自家表弟继续泼妇骂街,就强行将姜宫夜的头扭向另一边,正要发作的姜宫夜就正好看到他爹一言难尽的神情,右手还充满慈爱的抚上了佩剑的剑柄。
完了。
姜宫夜女人般的直觉下一刻就被证实了。
在姜近堤同志想完“这儿子吵个架还爆我黑料不能留了”后就直接拔剑怒吼∶“姜夏!老子今天不灭了你老子名字倒着写!”
众人赶忙劝道∶“姜掌门,你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尊公子只是年少轻狂罢了。”
各种声音乱如虫蝇,直到一个悠悠的声音飘飘的说了一句话∶“姐夫,小心姐姐知道了又要跟你闹和离。”
姜近堤是连强龙都不怕的地头蛇。但俗话说得好,打蛇打七寸。“和离”就是姜近堤的七寸。这两个字一出,他绝对被拿捏的死死的。
于是,姜宫夜在老爹凶狠的注视下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旁边早已没了人影。他哥又没了…
姜近堤隐忍着叹道∶“弟妹,你夫君呢?”
咋没个声响?
扭头一看,他弟妹也没了。
好家伙。下次她再说侄子不是亲生的,他再也不信了!
地头蛇自然是有地头蛇的脾气的。始终咽不下这口气的姜近堤向岸边一个挺拔身影大喝∶“墨鱼快来管管你家媳妇和你家小崽子!”
那个被称为“墨鱼"的人身形一颤。斜眼一看,自家媳妇正在和儿子叮嘱远行事项。跑过去拍了拍姜近堤的肩苦笑道∶“你觉着我管得了吗?姜绿绿,你别指望我。墨小爱那小废物把我藏私房钱的事捅给她娘怎么办?”
姜宫夜∶“……我瞅着你更绿!”
墨谕才不理会他那脸都气绿了的姐夫,和媳妇一样轻飘飘的放下一句“墨璃自小见过的天之骄子也不少,怎么就看上了你呢?”就径直走到自家船前,和媳妇一起语重心长地教育儿子∶“忘川是千年修仙世家,隐世百年重出江湖。各家磨了不少时间才白嫖来这次去虚幻境修习的机会。小爱,你去华京可不要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