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欧拦了辆车向酒庄出发,它远离城市和人群,但交通很方便,大约十几分钟他就到了。
酒庄在群山和森林之间,它是第一批殖民者建筑的,它是帝国的象征,虽然如今帝国时代已经烟消云散,而那些象征帝国的东西依然存在于世。
酒庄如今是淡季,所以很少有客人,而在旺季也很少会有人来这个酒庄,因为这是私人酒庄,不会接待游客,因此它常年闭门。
凯欧下车站在酒庄外面的公路上,它开着门,里面有不少人忙碌着。
忙碌的工人们没有注意到凯欧进入了酒庄,他很自然的坐在一张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这些人忙碌。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一个老人走到凯欧身前,老人看着凯欧,如同注视一位故人:“先生,您终究还是来了。”
凯欧笑了笑:“是的,我终究还是来了,明明当年说过不会再到南非,不会再到这个酒庄来。”
“人这一辈子哪有什么东西轻易决定呢。”老人说到,“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轻易说永别。”
四周忙碌的工人渐渐离开了,老人带着凯欧进入了酒庄,里面的装潢一点没变,和几百年前一样。光线昏暗,外面的阳光只有几缕透过了窗户,阳光把这个区域切成了明暗两个空间。
二人沉默着,站在这被光影分割的地方。
“你既然肯来一定是有事,说吧。”老人开口说到。
凯欧沉吟片刻说到:“1861年的弑神,当时是你们的人和迪尔先生一起去的北极,那些内幕你们也一定知道。”
老人沉默了片刻,他没料到凯欧会问这个问题。老人沉默了许久才说:“或许你们都不知道迪尔先生并非完全的奥丁血脉。”
这一句话犹如投向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头,它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要过许久才会归于平静。
听到这个回答的凯欧身体明显变得僵硬,他的瞳孔不由得睁大。并非纯正的奥丁血脉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当年弑神的人并非真正的弑神者,意味着弑神史会发生改变。
一个神不是由奥丁血脉的弑神者杀死的,而是由一个圣天使,这是对弑神史最大的嘲讽。
“那他……是……什么身份?”凯欧平缓下了自己的心情。
“一个普通的圣天使而已。”老人缓缓说到,他平静地看着凯欧,像是等待凯欧的惊慌失措。
凯欧却笑了笑,他其实已经有这个准备了,早在好久之前,现在不过是证实而已。
但他却觉得心里有点怅然若失,那是一种没有由来的,莫名的感觉。凯欧没有说话,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在逻各斯其实不是一个秘密。”老人继续说到,“但我希望这个被深埋秘密不要被我们之外的人挖出来。”
这或许是所有神屠都会做的,即维护一个神屠史上的英雄人物,虽然那个英雄不是奥丁。
凯欧点了点头接着起身理了理风衣:“那么……再见吧。”
老人却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您能离开南非。”
“为什么?”
“从你踏上南非大地的那一刻起你已经被逻各斯中的左派盯上了,现在我们彼此需要。”老人说到。
凯欧无奈的笑了笑:“原来你们的权力已经分为两派了,新的王没有办法让老人们听他的话对吧。”
“对的。”老人点头,他是逻各斯中的右派,也是逻各斯中最为资深的元老,他被迫选择中立,却没有能力让逻各斯所有人效力于鑫王。
“逻各斯在南非的时代快要结束了吧。”凯欧沉默了片刻说到。
老人似笑非笑地说:“或许吧,我已经老了。”
“你不会甘愿逻各斯衰败,你们的手段我会让南非以外的神屠不要插手,但你们的战场只能在南非,离开南非的国界我不敢保证其他神屠不会和你们起冲突。”凯欧淡淡地说。
南非的神屠逻各斯与世界上其他神屠并没有多大联系,这不是因为他们不愿联系,而是逻各斯以将普通人异化为摄灵者威胁着其他神屠不准他们的势力进入这里,所以这里成了全世界摄灵者最多的地区,南非的部分神屠和摄灵者相互勾结,形成了如今这个局面——南非神屠不插手外界,外界不插手南非的事物,
新王的威严不足以震慑臣民,王逐渐式微,崛起的子民将天改变。
“我已经老了,除了照顾好自己其他的事情已经管不到了,也没人肯让我管了。”老人最后说到。
“再见。”凯欧却这么说,“想要我留下,除非他们能杀死我。”
老人的话是一个警告,对于这次南非之旅凯欧当然知道这个行程不可能做到绝密,别人或许会好奇他为什么会去南非,而南非逻各斯中的部分神屠可是在等着这次能够杀死凯欧。
他借了一辆已经过时很多年的奔驰车,逻各斯的中立们都挺喜欢这些过时许多年的车。凯欧驾驶着它驶向海边,这里海浪翻滚,它撞在海岸上犹如碎掉的玻璃发出声音。
凯欧熄掉引擎下了车,外面寒风凛冽。
海岸下的海面一点也不平静,它一直在翻涌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海里出来。
一颗子弹穿破海面直直射向凯欧,换做其他人断然不会察觉到这颗从海里射出去子弹,可这颗子弹要射向的是凯欧,他不屑地一笑,眼里仅仅闪过一丝红光,那颗子弹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瞬间化为灰烬。
接着是一颗又一颗子弹朝他飞去,如同从天而降的雨珠让人无处躲藏。
子弹依旧在离凯欧身前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并化作一缕黑烟被风吹散。
“这家伙是神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多子弹都没有伤到他?”远处山林中的暗杀者颤声问到同伴。
“不……他不是神,”同伴的声音同样颤抖,他开始后悔接这个单了,“他是……最接近神的凡人。”
话音刚落,凯欧居然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足足五百多米的距离他却只用了不到一秒。
“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受谁差遣了吗?”凯欧彬彬有礼地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