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持火把,身上华丽臃肿的汉服显得穿衣者清瘦,他在昏暗压抑的通道里前行,微弱的火光在他平静如湖的瞳孔里倒映着,每走一步像是穿越千年时光一样,通道黑暗而漫长,他的脚步声回荡在通道里。
他步行了不知多久,一扇门出现在了眼前,门上有岁月斑驳的痕迹,它带着历史的叹息出现在了少年面前。
门虚掩着,像是在等故人归来,少年轻轻推开了门,吱呀作响,如同将死之人的**。
门后是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物体,整体泛黑,在火光下显得更加漆黑,这是一张巨大而古老的黑曜石棺材,它和这门一起在这无人问津之地共处了三百年了。
“终于还是快到了啊。”少年嘴里喃喃道。
他的眼神看向棺椁,眼神迷离,突然他眼里闪过一丝光,然后兀自笑了笑,他嘲笑自己又在幻想了,棺椁里的那个人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又怎么可能像当年那样出现在自己眼前对自己笑。
大雨滂沱,迪亚斯岛貌似就爱下雨,如同多雨的江南一般,不过这里的雨是瓢泼大雨,江南的雨更多时候是温柔的。
古薇开着她的法拉利超跑载着陆琼宇在迪亚斯山地的高速公路上穿行。
陆琼宇心快提到嗓子眼了,这姐们开车太猛了,像急着投胎一样,她过弯都要加速甩漂移。
法拉利在雨幕中疾行,它把雨撞成了烟,车轮卷起地上的雨水甩成雾也抛进了那车撞出的雨雾里,两旁的山云雾缭绕。
“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啊姐姐。”陆琼宇克制着自己不能失态,吐别人一车毕竟不太好,而且还是超跑。
古薇笑了笑,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前面一个弯道她又漂移甩了过去然后横停在马路中间,陆琼宇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车门不顾外面的大雨趴到路边的护栏上狂吐起来。
陆琼宇感觉要把五脏六腑给吐出来了,古薇撑起一把伞站在陆琼宇身边给他遮雨,虽然雨仍打湿了陆琼宇半边肩膀。
等到陆琼宇终于吐舒服后古薇才说:“你看这下面。”
陆琼宇抬起头来看下去,雨幕中山脚下的城市若隐若现,远山近水都被暴雨模糊了,脚底的高速公路下是悬崖,所有的雨珠都如归家的游子争先恐后朝下面飞去,这里云雾缭绕,他们确实在云雾里穿梭。
陆琼宇不明白古薇让他看什么,这绝对是有什么含义的,就像语文阅读一样,给你一段文字让你分析的作者想要表达的意图。不过陆琼宇对于这种素来都是不行,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雨很大,整个世界都像在哭泣一样。”
一个很正常的答案,陆琼宇还添加了在作文里才会说的语句。
古薇白了他一眼,“知道为什么停车吗?”
陆琼宇摇头,心想我怎么知道。
“车没油了。”
“啥?”
陆琼宇明白古薇让他看下面的意思了,车没油了,离他们最近的加油站有二十几公里,这条高速公路平时很少有车会开上来,所以现在他们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那怎么办?”陆琼宇好半天之后才问。
奥漫教授邀请了他和古薇去山顶的古堡里,现在车在这抛锚了,估计天黑前是到不了了。
“还能怎么办,”古薇拿出手机来给奥漫教授打了个电话过去,“教授,我们可能会晚些到,希望您不要介意。”
古薇说完后就直接挂断了电话,显然是奥漫教授那边同意了。
“现在……怎么办?”陆琼宇战战兢兢的问。
“当然是走路咯。”古薇耸肩。
陆琼宇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地图,离古堡还有很长一段路,他们这趟旅程连一半都没有走到。
“真就走路?”陆琼宇有点犯难,“难道没有滴滴出行吗?”
“滴滴公司在这里没业务。”古薇说。
“这也太远了吧。”陆琼宇哭丧着脸。
“怕什么,”古薇拍了拍陆琼宇肩膀,“红军十万里长征都能走,你一个新时代的男青年难道还走不了这二十几里路吗?”
“难道我们不能叫人开辆车过来接我们?”陆琼宇不想走路。
“大哥,你觉得这时候谁能来开车送我们去?我们认识的有车的人几乎都去外面执行任务了吧,其余的同学可都是没车的,就算有也只是电动车,下着这么大的雨,估计是不会有人愿意来的。”古薇说。
“奥漫教授不是有辆车么……”陆琼宇低声提醒。
古薇挑了挑眉,“大哥,教授的车前天就送去保养了。”
“这或许就是天命吧。”陆琼宇低声嘟囔着。
“你命由你不由天,天不想让你去那里可你知道那里你必须去对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陆琼宇欲言又止。
“别逼逼了,出发。”古薇撑着腰指向前面的路大声说到。
事已至此,陆琼宇也无话可说了,古大姐说怎样就怎样吧,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对吧。
他和她朝前走去,一脚又一脚踏在淌水的公路上,大雨滂沱。
在他们步行到接近晚上八点时才看到那在夜幕中闪着微光的古堡,它如灯塔矗立在黑暗中,此刻雨已经停了,夜空放晴,万千的繁星和一轮圆月聚集在一起温柔地凝视着迪亚斯岛。
“到了。”古薇看着古堡淡淡地说。
“到了。”陆琼宇也想淡淡地说,但他根本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就像一个一直寻找网吧的人在走的精疲力尽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一家网吧一样。
古堡在夜幕里静静的矗立着,犹如一位沉默的老人,它看遍了沧海桑田和悲欢离合,无数的雨雪和风撞进过它的怀里,但它们都已经远去或者不在了,而古堡依然在这里。
他们进入了古堡,奥漫教授就在大厅里等着他们,灯光暗淡,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消瘦。
“你们就不知道看看天气预报或者准备一桶油吗?让一个老人等你们等到没吃晚饭是真的很烦的……”奥漫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嘛。”陆琼宇赶紧陪笑,“就算我们看了天气预报或者拿了油也可能会出现其他意外嘛。”
“诡辩?”奥漫愣了愣。
“不,怎么可能会是嘛。”陆琼宇也愣了愣。
“你怎么不用白马非马来和我理论?”奥漫说。
“您这就太看得起我了,我怎么可能会那些东西,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嘛。”陆琼宇说。
“好了,”古薇听不下去他们继续这种看似充满哲学实际上很傻逼的交流了,“教授您把我们叫来这里是干嘛?什么事不能在视频里说清楚吗?”
奥漫沉默了半晌,然后低声说:“关于弑神的事,总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古薇听了点了点头,这确实该来古堡里秘密商量。
陆琼宇心想妈了个巴子的,虾仁还要猪心是吧,凯欧说了一次您还要说第二次,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您还要打破我内心的平静是吧,怎么着现在上前线还要让人满怀热血和高兴的上前线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