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综上证据和分析我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却无法和眼前这个寡妇理论,无它,只因为这个寡妇太强悍,我亲眼看见村西的黄四郎被她用菜刀追着砍了两里地,那血飙了一路啊,要不是我爷爷给拦下了,估计黄四郎会被这女人给砍死!
我怀疑她对我爷爷的怨恨就是那时候结下的,否则我爷爷出殡那天她不会不来的,那个被我爷爷从李寡妇刀下救出来的黄四郎那天哭得那叫一个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惨,那悲伤欲绝气势让我好生怀疑这个黄四郎是不是我爷爷暗地里的私生子?
“你咋不说话?”李寡妇用手拢了拢耳边的有些湿的头发,红扑扑的脸上竟浮现出一种很怪异的表情,勾魂摄魄,她扭了扭腰肢,咯咯笑着问:“是不是又在想那日里那白花花的身子?”
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水气的清香味扑面而来,竟将屋里的阴冷驱散了一些,那混杂其中体香直冲我的鼻端,配合着意识中的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让我只觉得一阵晕眩,鼻孔里就喷出两行热血,滴在脚下的柴棒上,殷红一片,我急忙用手捂住鼻子,并高高的仰起下巴。
“哎呀,你咋这么用力呢?都出血了呢!”李寡妇拖着长音的语调竟然让我的身体都起了反应!看看!看看!大家都看到了吧!就冲李寡妇现在的这个鬼样子,要说当年不是她陷害我都没有天理了!
可怜当年我才十二岁啊!花一样的年龄,就被眼前这个半老徐娘给算计了,以前有我爷爷时她还顾忌三分,现在我爷爷没有了,她终于原形毕露,想要对我用强了?我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要配合吗?还是要……配合?
就在我自我感觉良好日卡,院子里忽然响起一声炸雷,震得我耳朵轰轰直响,刺眼的电光把院子里照得一片紫绿,那些连成线的雨丝变成了一根根的线,把天和地紧紧的连起来,组成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焦糊的味道,
李寡妇也吓的面无血色,一屁股坐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莫名其妙地用手抓过滴着我鼻血的木柴抱在怀中,身子如筛糠般的抖个不停,嘴里大声嚷着:“别炸我!别炸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他娘的!这雷也炸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看来李寡妇对我的诱惑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不过我的心里说实话还是有些失落的,
李寡妇再站起来时身子依旧是有些颤抖,怀里依旧抱着那根染血的木柴,好象是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方才在她脸上那种奇异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庄重,她压低着声音对我说:“我可以求您点儿事?”
怎么回事?一个炸雷把她给炸傻了?连称呼都用了“您”这样的尊称了?
我用疑惑得眼神看着她,用更加疑惑的语气问:“什么事?”我实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就在刚才,我可以用我的人品发誓,尽管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东西,但我明明白白感觉到她要诱惑我,怎么炸了一个惊雷转眼又要求我办事了?这个跨度有些大。
“您”她好像也在思忖着说,不时用眼睛看向屋门外,好象院子里的雨地里站着什么让她忌惮的东西一般,“可以说是我自小看着长大的,虽然平日里我总是显得不待见您,可我这心里啊,一直是挂牵着您,您是不知道,多少次您走夜路时我都跟在您身后,就怕您不小心摔着碰着,那一次我追了您一下午,也是为了在您的心里留个念想,您看:到了那一天,把我也放过去好吗?”
“哪一天?”我被她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有些懵,
“就是那一天。”李寡妇的表情有些神秘,有些紧张。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想起月光在照壁上显现的字,李寡妇着着我的脸色,把右手食指伸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低声说:“您知道就好,不要说出来。您那天只要让我过去,我念您一辈子好,您想怎样都行。”说着她对我眨了眨右眼,显得很俏皮。
我又有些心猿意马,又伸手抹了一把已经不流血的鼻子,又听李寡妇轻轻的说:“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到时候您可别忘了,这个,”她晃了晃手中那块沾了我鼻血的木柴,问:“这个,可以送给我?”
我很奇怪,其实自李寡妇进门那一刻我就感觉到她的奇怪,先是动之于“色”,而后晓之于“情”,难道就是为了龙姐到来的那天放她过去跟龙姐见个面?这个龙姐到底是谁?让我爷爷临死前念念不忘,让这个平日里凶悍的不象话的李寡妇趋之若鹜?
“可以送给我?”李寡妇显得有些急,一根木柴而以,即便是游我的鼻血也是一根木柴,我又不是黑狗,血可以避邪,她要就给她好了,我刚说给她她竟然高兴的在原地蹦了一下子,活象个得到心爱之物的小姑娘,再也顾不得再跟我说些什么,抱着那根木柴就冲进了雨里,
我起身追到门口,屋外早已不见她的踪影,看着屋外越发急促的大雨,我不由有些后悔,我确信她是担心我把那根沾血的木柴要回来才跑的,我没来由的想:难道那真的是一件宝贝?但我确信那是一根普通的木柴,和它一起劈成的一堆还堆在灶前,有几根上面也有我星星点点的鼻血,
难道她真把我当成黑狗了?认为我的血可以驱邪?呸!神经病!
一声惊雷又在远处的天空炸响,粗壮的闪电如一条弯曲的长鞭将漆黑的夜空撕成两半儿,雨下的更大了,
我掩好房门,合衣躺在炕上,感受着身子下传来的暖意,听着屋外院子里嘈杂的雨声和若近若远的滚滚雷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慢慢得外面的天亮了,雨也不下了,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上,我走出屋门,那棵千年的枣树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翠绿无比,我绕过照壁,冲着南面土山的位置走过去,我要去看看,接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那个神秘的洞到底被雨水灌满了没有?
我爬上土山,去怎么也找不到那个洞,找啊找,不由得站在山顶之上,眺望山的另一面,我看到一个很大的湖,湖水清澈见底,湖中游鱼往来翕忽,水草翠绿,岸边竹林森森,在风中如一片绿色的海,一座茅草屋在那片海中起伏不定,
难道我又进入了我的那个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