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你们觉得开培训班好,还是培训学校好?”
小伙伴回答:“培训学校好。培训班像游击队,培训学校才是正规军。”
刘树声:“尽管难,我也觉得培训学校好。培训班的影响力有限,赚点快钱就跑,做不大,上不了台面。”
黄四郎:“培训班用中小学的场地,通过学校招生,确实方便,但是各自为战,师资良莠不齐。足校集中管理,教学质量有保证。”
“那你们觉得怎么把足校搞好?”
朱小宇:“我也就考证的时候培训过,学的东西太少,后来全靠自己网上看资料,能不能找人给我们培训一段时间?”
“我找一个外教,他带学生的时候,你们注意学,把他的东西偷过来,怎么样?”
朱小宇:“这办法好,多换几个外教,我们可以多偷点。”
“还有别的建议吗?”
梅子清:“我觉得要把有天赋的和普通的学生分开,混在一起,效果不好。”
王强:“看来有必要先摸底,摸清之后,分精英班和普通班,制订不同的教学方案。”
刘树声:“你们跟包工头签了合同吗?”
朱小宇:“包工头是谁?”
黄四郎:“刘总说的是柯怀善这些人。”
梅子清:“签了,一学期一签,我们想跳槽,也要干完这个学期。强哥是不是担心周总骂你挖墙脚?其实没事,我们不违约,到期走人,不关他事。”
刘树声:“关键我们足校开业的时候需要教练,等你们干满再来,只怕没名额。”
梅子清:“现在缺教练,本地有证的都被培训班抓走了,强哥要早搞两个月,我们肯定都来了。”
王强:“都怪我,我跟柯怀善、周大发说过要搞足校,没想到他们搞在我前面。好多事情做了才知道,以前光喊口号去了,现在知道了,教练、学生、场地都是资源,要趁早下手。”
刘树声:“我们就算搞得早,也没用的。学校拿百分之三十你强哥认不认?游击队的搞法,认不认?不认就招不到生。强哥够福大命大了,石化学校好像专门等你一样;别人找场地好难,你一天搞定石化仓库,柯怀善这些人哪有这本事?碰到些小困难是难免的,在强哥面前都不是事。”
王强:“谢谢树声哥给我打气,我也确实没把这些困难放眼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搞成了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搞不成,稀饭馒头照样过。”
朱小宇:“来,我们一起敬强哥,希望在强老大的领导下,中国足球从我们这里腾飞。”
刘树声:“看不出来,这小子蛮懂事。”
又一次全体碰杯,吃菜,宴席由此过渡到第三个阶段。
黄四郎:“如果教练都从外地招,成本太高,而且我们对外地教练不熟悉,不敢用。”
王强:“我们这里有一个高级别的教练,你们知道是谁吗?”
梅子清:“多高级别?C级到头了吧,我和小宇都是D级,B级是中国足协先选拔,亚足联颁发的,可以执教职业队。”
王强:“足协秘书长柳大志是B级。”
小伙伴们惊叹:“足协秘书长?足协在哪里?我们有足协?柳大志是谁?”
等王强详细介绍之后,小伙伴们议论:“足协地下工作确实做得好。”
“能不能把柳大志挖过来?”
“能不能找柳大志解决教练问题?”
“我们要考证,找足协有没有用?”
“D证升C证,柳大志管不管?”
王强:“我们下午去足协找柳大志,看他怎么说。”
刘树声:“不要有任何幻想,这人一门心思等资产,有了资产,剥离出几个人,他才会做事;现在没资产,他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动的。做给谁看?做了有什么好处?要是每个足协秘书长都跟王强一样,中国足球早就起来了!打自己的小算盘谁都会,为国家做事,玩真的,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黄四郎:“刘总说的没错,外人靠不住,万事靠自己。”
王强:“要六到八个教练,兄弟们都帮忙找。必须有证,一个教练带六个学生,没有成绩要求,我们不打小算盘,就为国家做事;搞短平快,搞歪门邪道的,不要。只要做的事是为中国足球好,怎么骂我都无所谓。等我们场地建好,欢迎大家来踢球,来坐。我要搞一个大投影,教学可以用,有重大比赛可以一起看球。”
朱小宇:“干脆把足协设在石化,本来足协就是群众组织,球迷的家,对不对?”
刘树声:“这小子我越看越顺眼,球迷的家,说得好!”
黄四郎:“这杯酒必须敬强哥,把球迷的家搞起来。”
黄四郎发起的这杯团圆酒,标志着“结交宴”进入末尾阶段。之后匆匆收尾,眼看要到上班时间,年长者以“故交”身份把“新交”送下楼,看着小伙伴们跨上大摩托,发动引擎,轰鸣声和小伙伴的感谢声夹杂在一起,渐行渐远。
下午王、刘、黄三人去了足协,这次柳大志变得非常客气。
“王总,我跟领导汇报了,领导说大力支持。请王总把足校的基本情况告诉我,比如筹到多少善款?准备招多少学生?教练员有多少?通知教练员带教练证和身份证在我这里进行登记和查验。第一所足球学校,给后面立个榜样,不敢马虎。”
王强正要回答,被刘树声抢先。
“目前我们球场还没开建,生源和教练一个没有,请秘书长帮我们想想办法。”
“我这里情况上次跟王总汇报了,足协成立时间太短,工作没来得及展开。”
“领导说大力支持,总该来点实际的吧。”
“王总跟领导的关系比我好,我初来乍到的,可能有些话跟我不方便说……王总自己去问问,行不?”
王强:“行,柳秘书长,教练证归足协管吗?”
“我正要跟王总说考证的事,咱们足校王总应该是法人吧,按规定法人要有教练证,王总有吗?”
“没有。”
“除了法人,还要设一个技术总监,总监要求有B级教练证,法人要E级证。教练证归省足协管,今年考证没开始,王总可以找关系报名,一般在省会城市由中国足协派的教练员讲师授课,培训三天。E证满一年可以申请考D证,D证满一年考C证,都是省足协组织,足协讲师授课。B证是亚足联和中国足协共同组织的培训和考试,地点在北京。”
刘树声:“王强的教练证没拿到手,注册手续是不是办不了?”
“你们找一个有教练证的把手续先办,如果有必要,以后可以办法人变更。”
黄四郎:“咱们这里除了秘书长有B级证,还有别的人有B级证吗?”
“拿B级证的一般跟我差不多,职业运动员出身,搞过职业队的青训。你们可以打听一下本地的退役球员,快退役的时候一般都会考证,为退役生活做准备。不过,有证的,后来转行,没从事教练工作,教练证四年到期后,有可能忘记申请重审,也没有参加教练员继续教育培训班,教练证就失效了。”
刘树声:“我们聘请秘书长来做技术总监,怎样?”
“要不是我在足管中心任职,我真愿意来。我一个公职人员到民办学校搞兼职,不允许啊。”
刘树声此刻冒出打人的冲动,原本做过不报任何希望的心理准备,但眼看着预想成为现实,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很生气。这种原始冲动受到法律和人情世故的压制,无法转换为实际行动,积压的能量只能通过刘树声的脸释放出来,于是一种冷笑与皮笑内不笑相接合的复杂表情呈现在刘树声的脸上,让柳大志颇为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