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大排量仿赛摩托的小伙伴来了六个,其中两个带了“挡泥板”(女朋友),王强开了可以坐十五人的大包厢“念奴娇”迎宾。下午正常上班,骑车、开车都不允许喝酒。与小伙伴第一次见面,从社交等级上几乎与刘树声与王强的“结交宴”平级,这种场合饮料是不能上的,王强给的待遇与石化方经理一样,上精心保存了十五年的“老班章”普洱。这次结交人数“巨大”,过去的规矩,女人在这种结交的场合不能上桌,新社会男女平等,既然上了桌,一律以兄弟相待。第一杯酒全体站起来,右手持杯左手托杯底,手臂前伸,指向圆桌中心,为显示兄弟间的平等,杯口无高低区别,碰杯喝净后坐下。有两个小伙伴发出感叹:“强哥,好酒!”
简单一句“好酒”隐含的意思是“强哥看得起我们”既然以茶代酒,茶的等级决定了宴席的等级。当地的酒文化茶文化根基深厚,年轻人懂的。
黄四郎认为小伙伴们知道王强给的待遇不薄,但“不薄”到什么程度,有必要量化,以收获小伙伴更多的感动。
“强哥上的四万多一饼的‘老班章’,我们来都喝不到。”
“强哥,大气。”
“强哥,够意思。”
小伙伴纷纷响应,三个年长者看出小伙伴的直爽,提问变得简单而直接。
黄四郎:“你们几个都在当教练?”
朱小宇:“四个,他们三个是来蹭饭的。”
黄四郎:“你们四个都有证?”
朱小宇指着其中一个说:“梅子清和我有,其它没有。”
“没有人检查吗?无证上岗。”
“根本没人管,我们四个水平算高的,好多球踢得稀烂的也在教。”
梅子清:“我问过学校,他们不要求教练证;我这边培训班是周总搞的,我跟朱小宇没在一起。”
黄四郎:“哪个周总?”
“周大发,你们应该认识吧?也喜欢踢球,年纪跟你们差不多。”
黄四郎:“认识,培训班有这么多?”
朱小宇:“一个老板只能做两三所学校,不可能通吃,各有各的关系。”
黄四郎:“柯怀善是劳动局的,好像他小舅子在体育局;周大发公安局的,有个姐姐在教育局。估计是这么搞进去的。”
王强:“先锋小学是体育老师在教,刘源的五中也是。”
梅子清:“知道,他们是试点学校,体育老师都有证。”
朱小宇:“听说先锋小学有个老师比较奇葩,连工资都不要。”
王强:“他是免费教球,国家发的工资为什么不要?不要,怎么活?”
朱小宇:“教球好辛苦的,他风格高,钱有多,但是我穷啊,赚点辛苦钱怎么了?”
朱小宇不知道王强与吴老师的关系,年龄所限,察言观色的功力不够,未听出王强话语中的不快,让精于察言观色的刘树声有点着急。
刘树声:“小宇,我们开一百二你也愿意来,降三十块钱看起来不多,实际降了百分之二十,幅度不小。你也很不错。”
这话看着对朱小宇说,实则想提醒王强:“朱小宇这小孩并不见钱眼开,别忘了他愿意降薪!”
王强的年纪足够接收到刘树声释放的信号,也足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以沉默处理。刘树声则顺着工资话题展开。
“小宇兄弟,我们理解你没找到正式工作,女朋友也没有,心里不爽,都是钱闹的。”
“树声哥,我敬你一杯。理解万岁!”
除了第一杯酒,后面的,杯口的高低都有讲究,年轻人之间互敬的时候,刘树声注意观察,以此判断他们谁大谁小。喝完朱小宇敬的“酒”。
刘树声:“小宇,你学什么专业?”
“化工机械。”
“我的服装厂没有大设备,算精细设备,种类比较杂,光缝纫机就有好多种,都搞通也不容易。愿意学吗?”
“我就是一个小白,刘总愿意要我,我当然愿意来。”
朱小宇尽管年轻,也知道在求职的时候,用“树声哥”这样的称呼不妥,马上改口。
“想在我这里临时过渡一下也没问题,随时可以跳槽。但是干一天就要认真一天,要对得起工资。一个月四千,试用一个月,转正的话,六千,怎么样?”
“听说服装厂女工特别多。”
“服装厂是美女窝,女多男少,只要你不嫌弃人家没文凭,没钱,看中了,尽管上。”
“刘总,你自己上吗?”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嫂子当年就是流水线上的大美女,什么套路不懂?你觉得她会给我机会吗?”
“以前嫂子跟你在一个厂吗?”
“一个厂。”
“以前刘总可以吃窝边草,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王强和黄四郎一看来了机会,紧紧抓住。
王强:“你不吃窝边草,怎么把陈琳搞到手的?一听就不老实。
黄四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给你一次机会,有半句假话,就地正法。”
刘树声:“以前叫兔子吃草,管它窝边草还是天边草,只要是草我就吃。现在结了婚,窝边草敢吃?王强,你吃云顶的服务员试试?黄鼠狼,有狠就搞你公司的美女,敢不?”
王强:“我反正童养媳一个,婚前婚后没区别。”
黄四郎:“我公司都是男的和大妈,我倒是想试试,没那条件。”
一个女孩说:“男人的话不可信,刘总现在说不定窝边草吃得正高兴。”
刘树声:“那你男朋友的话,你信不信?说不定他的窝边草吃得比我高兴。”
女孩的男朋友回答:“刘总,不好意思,我现在吃的就是窝边草,可能是比刘总高兴点。”
女孩在男朋友胸口上捶了一拳,算是对“好吃”的回应。
朱小宇笑嘻嘻地说:“停!停!刘总现在是我老板,你们欺负他,我跟你们拼命!”
刘树声故意收起笑容。
“尽管放马过来,单挑,打群架,老子都不怕。朱小宇你小子才想起我是老板,再晚一点,你就下岗了!”
朱小宇:“老板息怒,年轻人不懂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小伙伴们不高兴了。
“朱小宇你这个叛徒,你讲清楚,谁是小人?”
“我是小人,我是吃窝边草的小人,行了吧。”
嘴皮子仗打得不亦乐乎,将宴席的气氛推向高潮,王强适时发起团员酒,所有人再次举杯伸向圆心。礼毕,坐下吃菜,宴席进入下一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