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
木球里的李二狗还没来得及跟问候系统的族谱，手部和脚部就传来了微妙的感觉。
酥麻的舒适感与针刺的疼痛感之间的界限十分暧昧，但至少是他这个普通人也能忍受的程度。
持续的时间不长，刚一结束就在系统界面上弹出了强化完成的提示窗口。
“强化结束！恭喜您以手部中等丑化、足部低等丑化为代价强化至丑段甲等！”
“注：温馨提示，越丑的部位越强哦！”
实在是无力吐槽，李二狗在心里默念关闭，右手微微发力，拱起手背，让掌心脱离了贴在地上的法符。
依赖他的阳气持续激发的法符无以为继，木球登时变得疏松起来，而右臂恢复了活动能力，向上彻底地一扬手，木球便化作了木屑落在地上。
房内的黑衣客刚注意到冒着泡的浴桶，还没来得及下手就又发现李二狗从乌龟壳里露出头来，只得弃下不管，反手一刀向李二狗递去。
虽然不知道系统的强化强度到底如何，但根据这个世界不入未段都还是肉体凡胎来判断，以人的赤手去对抗对方的短刀恐怕是捞不着好。
脚底发力，李二狗的身形向背后爆射而去。
原打算先躲过这一刀寻摸个趁手的兵器，却不成想强化后的力量远超想象，普通的一退竟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个足跟印，退出去的速度也有如电射。
后背重重撞在房间的隔墙上，引得隔壁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和男人止不住的怒骂。
只是胸口有些发闷的李二狗没工夫理会别人，左手撑地，配合腰肢的力量下意识地做了个侧翻，闪过了黑衣客追来的补刀。
隔壁的狗男女看见透墙而过的刀尖叫得更大声了，但激战的二人却各自有惊讶的事。
黑衣客自然是惊讶看似弱鸡的李二狗竟能连躲他四刀。
虽然兵器不称手，但丑段的实力夺取普通人的性命真不比杀鸡难上多少。
尤其前两刀对方还犹如丧家之犬，躲闪的狼狈劲简直可以上教科书，如果不是法符，第三刀已经是重伤乃至必杀了。
可刚刚的两刀全然不同。
前一刀自己是早有准备，找猴的同时时刻注意着木球状况，消散后第一时间出刀，对方竟能在后知后觉后发动的情况下闪过，速度比自己还快上些许。
短短时间里，身体素质竟能有如此惊人的提升。
最后一刀验证了判断不说，如影随形的补刀竟被用侧空翻这样的动作躲过，说明白面小子的战斗意识也不下于普通丑段的程度了。
李二狗这边惊讶的事没那么繁杂，他只是发现了自己手部到底哪变丑了。
原本纤细笔挺又有力的哥五个现在多了名新成员，小六排在小拇指旁边，给人一种怪异的丑感。
值得庆幸的是，六指并无任何不适感，仿佛他一落生就是天生六指一般，如臂挥指，以至于从木球脱困的第一时间没能发现。
隔壁尖叫女子这口气还没换，交战双方却没有真正停手，惊讶只在头脑里转转，没人敢停下给对方卖个破绽。
侧翻后的右手边恰巧是个大瓷瓶，李二狗顺手投去，正砸在拔刀的黑衣客身上，让吃痛的对方的动作明显一缓。
木质衣架之前被法符的力量化作了木球的组成部分，沐浴时换下的衣服跌落在地引起了李二狗的注意。
俯身一个扫堂腿，将地上的瓷器碎片踢向衣服的同时，逼退了黑衣客横挥的一刀。
顺势一滚，右手用衣服抄起一条较长的碎片，也算是有了把短匕。
隔壁的尖叫声显然成功引起了外人的注意，楼下的吵闹声已经弱了不少，远处的楼梯更是传来上楼的声音。被阻上一阻，等来官兵也是可以预想的。
黑衣客不由得微微眯眼，抬起双肘摆出了攻守兼备的架子，心知下一招就是决定胜负的一刻，哪怕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也不得不先沉下心应对。
第一次生死搏杀的李二狗哪里懂得那么多，完全仰仗境界压制和生物本能，右手反握着瓷片侧身向黑衣客的脖颈撩去。
这招不算出奇，黑衣客改为双手握刀，左倾身子斜劈瓷片并作势欲连李二狗的身子都砍断。
但系统坑爹的地方归坑爹，变态的地方也足够变态，伴随境界提升的战斗意识完全足额，虽然不是直白的战斗经验，但低境界的搏杀本就更多依赖本能。
瓷片碰钢刀与肉掌不会有不同的结果，李二狗自然不会犯以卵击石的错误。
“啊！！！”
吃痛声并不是从李二狗口中传出，而是那名握不住刀的黑衣客。
李二狗松开作为障眼法的瓷片，改为握紧缠在六指上的布料，肩头带动手肘，本就没发力的横撩立刻化为下砸。
如果是砸对方的手或刀仍逃不过受伤的命运，毕竟一臂的长短怎么都无法和对方手臂加上刀长较量。
但这空砸的一招配合藏在右肋下的左手情况就大为不同。
借衣物遮挡，早已抓握好另一端的左手此刻顺势从怀里上掏，普通的衣物在大力的牵扯下，成功绞住了黑衣客的双臂。
没能经得住力的碰撞，衣物完成使命后就破裂成碎片，但被绞住的双臂仍是被一瞬间袭来的巨力扭曲成了奇怪的形状。
不够锋利的短刀失去主人的握持，撞在李二狗腰间，只留下一个不深的伤口。
捂住渗血的腰，李二狗一脚把黑衣客蹬翻在地，半跪上去，用空着的手抄起短刀顶在黑衣客的脖颈间。
“小兄弟停手吧，我认栽了。”
中午听过的熟悉声音从遮面巾下传出，本就没想杀人的李二狗挑了挑眉，一时间没有言语，静等还在隔壁询问情况的店小二带兵来援。
率先打破二人僵持场面的不是店小二的推门声，而是一旁浴桶里传来的水声。
一只浑身是水的猴子在四只眼的注视下，施施然用李二狗床铺上的被褥擦干了身子，又踱步到黑衣领队身前，人性化地长吁短叹，摇头晃脑，一副替人可惜的模样。
两只手都忙着的李二狗没浪费体力去捉猴，看着这戏剧化的场景，只能报以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猴也是个不忘初心的，作怪一番后果断跳上窗沿，回头最后与李二狗对视一眼后就了无牵挂地蹦跳着离去了。
皎皎月光从猴离去的窗里投进屋中，李二狗看得发呆，心中五味杂陈。
“惟愿小猴重返山野后能多活些时日，生些猴子猴孙，对得起它历经这重重磨难，也对得起那五两银。”
李二狗在心中轻声默念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