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鸡仍在欢快地叫着。
不知是向主人报喜还是打了胜仗,它显得异常兴奋,扑闪着健硕的大翅膀咯咯地冲二人打着招呼。
“这只公鸡好大!好壮实!”侧身倚在赵天赐身旁的苏琴不自觉发出一声赞叹,接着又问,“你驯养的?”
“不是。”
苏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鸡竟然不是赵天赐所养,那它为何与他如此亲昵?
“那!它……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赵天赐仍在努力回忆中,跌入深潭那一段情景。
14年了,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坠入深潭的片段总会出现在他脑海中,不多不少,每一次总会在他不能呼吸的时刻回到现实。
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
经苏琴一推,赵天赐渐渐缓过神来,发现苏琴仍在推自己,断断续续地问:
“你……做……什么?”
苏琴也不生气,探出小手拾起地上的木棍,一边拨弄着火堆,一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
只听赵天赐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它是一只神鸡。”
神鸡!?
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称呼一只公鸡,苏琴睁大了眼睛再次打量起一旁的公鸡来。
仔细观察后,苏琴彻底被它健硕的身躯折服了,她不断往外吐着舌头,口中发出啧啧的赞许声——
眼前的这只公鸡个头足有普通家鸡三四倍大,它身上每一个零件都是家鸡的等比例放大之物。
虽然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公鸡,但苏琴似乎并不太相信它有何神奇之处,吃惊地看向赵天赐:
“它除了个头大,力气大以外,还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赵天赐笑了笑,反问:“你没见它刚才勇斗两只大青狼吗?”
“我去,两只大青狼!……就是你刚才打死一样的大青狼?!”
再次将香舌吐得老长,久久没有收回小嘴中,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时而看看大公鸡,时而看看赵天赐。
她觉得若非亲眼所见,她是不会相信这只公鸡居然能斗败两只大青狼的。
“嗯,就是那样的大青狼。”
赵天赐回答得非常淡定,苏琴并未从他的表情里发现一丝丝撒谎的迹象。
这公鸡能斗两只大青狼?
真是一只神鸡,可不就是神鸡嘛!
苏琴已然对眼前这只神奇的大公鸡充满了好奇,转头看着赵天赐,“快!给我讲讲你和它的故事?”
啊!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过往,这可如何给她讲呢?
还好可以说说公鸡的故事,也算可以打发这后半夜的时光了。
“快讲嘛。”
苏琴又推了推赵天赐,声线有一丝娇柔,有一丝哀求。
她这一发嗲,一般男子可受不了,大多都有求必应。
但身前这位可是有着14年野人经验的赵天赐啊!
若是他不愿意,就算十头牛拉着,他也不会讲。
可偏偏这个当了14年野人的赵天赐也觉得眼前的漂亮妹子是上天赐与他的,他打心里非常愿意与她交流。
再一次抬头望着星空,他却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讲起。
“快说!快说嘛……”
苏琴仍在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同时小手捉住他的大手不停摇晃着。
“好吧!”
赵天赐终于打开了话匣,伸出另一只手止住苏琴仍在不停摇晃的小手,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记得这山谷每一次变白,我每一次可以站在湖面上行走时,我就在山洞中的石壁上画一道横线,从我画下第一道横线开始它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如今横线已经有14条了……”
“等一下!怎么会?!”
苏琴硬生生打断了赵天赐的讲述,她不敢相信一只公鸡可以活得这么长久。
俗话说鸡无六载,犬无八年讲的就是鸡与狗的寿命,一只鸡顶多也就可以活个六年左右。
可赵天赐竟然说与这鸡在一起已经14年了,而且看这公鸡正值壮年,看来确实是只神鸡。
“然后呢?”
苏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着急地看向赵天赐又问。
赵天赐也瞄了一眼大公鸡,接着说:
“记得我刚醒来时,是在一个山洞里,也就是我现在所住的地方,它就守在我身旁。
“那时的我非常虚弱,应该是生了什么病所致。这只鸡兄,我一直在心里这么称呼它。
“鸡兄它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时不时为我叼来山里的野果,小动物,为我喂食,找来草药给我治病……
……
“我们就这样一起待到现在,期间也遇到很多猛兽,若不是有鸡兄在,也许我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说到动情处,赵天赐时不时感激地看着他的鸡兄,给给的呼唤两声,公鸡也扑打双翅及时给予回应,直看得苏琴傻傻的,痴痴的……
听完他的讲述,她对这一人一鸡之间的故事已经深信不疑了,可仍然欠缺的是赵天赐与这公鸡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他并没有说清楚。
试着追问了好几次,依然无法让赵天赐回想起更早的记忆。
“哎!”
苏琴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打定一个主意——她要帮助他回忆过去,她要尽一切方法知道他的过往。
不知往火堆里添了多少次树枝,头顶的星星与月亮已渐渐消失,天空泛起了一片彩霞。
“好美!”
苏琴抬头看见一道彩虹,它高高地挂在天际,又似横跨山谷的彩色纽带。
……
耳畔再次传来声声鸟鸣,漫长而寂静的黑夜就在他与她的一问一答中悄然离去。
公鸡已经将头埋进了它的大翅膀中,也许是昨夜与恶狼激斗有些疲惫,也许是其它什么原因,今晨它第一次没有报时,也许是不想吵醒它的主人……
苏琴与赵天赐就这样互相倚靠在一起,她望着天上的彩虹独自发呆,他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缓……
良久,苏琴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口中喃喃自语:该死的卫月婵,该死的倩倩,你们真不担心我的安全呀!
今天已经是10月6号了,后天就要参加模拟考试,必须尽快找到出去的路,否则真要误事了。
可要怎么出去呢?
眼前的山谷仍像迷一样,每一个方向都似曾走过,苏琴心中再一次着急起来。
转动视线过程中,赵天赐那一头杂草出现在视野中,晨光照耀下,那堆杂草异常清晰。
咦!他一个野人,杂草虽乱,却丝丝油亮,他那一堆杂草甚至比城市里女孩刚做的秀发都要油亮干净。
心里越发好奇,就越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将头凑得更近了些,止不住探出小手在他头顶发丝间滑动,确实丝滑无比。
不但如此,隐隐间有股淡淡的,苏琴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异香从他身上传来。
这一发现着实令苏琴吃惊不小,看这小子也不像爱整洁之人,可这一切确实发生在这个“野人”身上,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小子身上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