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晚,孙玄极带着一队锦衣卫正在一个土坑里观察着一户独院的动向。
穿着飞鱼服的卿兰也新鲜的看着这一切,她腰间挎着那把“独孤九剑”,伏在孙玄极身边。
远处的院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朝着外面泼了一盆水。孙玄极仔细一看,嘴角微微上扬。
孙玄极掏出腰间的小弩,朝着天上就是一发号箭。红色的号箭在天上划过,院子里的几人也看见了这发号箭。
“动手!”
锦衣卫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屋内的几人赶紧锁好门,准备跳窗出逃,可锦衣卫身手敏捷,还没等逃出,锦衣卫便跳入院子,三两下将几人制服。
一个身穿黑布衣的男子见其不妙,迅速跑上二楼,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拔腿就跑。可突如其来飞来一支弩箭射中男子的小腿,男子顿然栽倒,这时的孙玄极从旁边缓缓走出。
男子迅速掏出袖剑准备刺杀孙玄极,可孙玄极连刀没拔,一脚将袖剑踹开。
“带走!”
两个锦衣卫把他架了起来,带入人群中。
远处躲在林子里的卿兰也跑了出来。
“这就完了?”
“你还想要什么?”
“不是得揪打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早完事早回家,多待一会儿就有隐患。”
“禀太孙——四名罪犯……跑了一位……”一个锦衣卫低头向孙玄极汇报。
“不着急~”孙玄极得意的露出一丝笑,随后从腰带里拿出弩,顺着天上又是一发号箭。
“你这是干嘛呀?”
“你以为锦衣卫办案就这么点人啊~”
说完,孙玄极拉住卿兰,将她扶上马背。
“追!”
孙玄极也跨上了马背,坐在卿兰的身后搂着卿兰,拿着缰绳。
“驾!”
“啊!”
卿兰还没等反应过来,马就开始飞奔。
“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走啊!”
“又不是你骑马~告诉你干嘛~”孙玄极不慌不忙的盯着前方。
那名逃犯当然俩腿跑不过四个腿,眼看身后的锦衣卫们跟了上来。那男人便停下了脚步,抽出腰间的苗刀,转身等待着锦衣卫的到来。
随着马蹄的轰乱声,众锦衣卫停在男子面前。
“怎么不跑了!”
一个锦衣卫大喊。
“怎么跑都是死!拉你几个垫背的死的还舒坦点!”
“你倒是条好汉。”
孙玄极翻下马。
“伙计,我是来抓你的,不是陪你玩的。”
说完,孙玄极猛扑上去,男子抡出苗刀一劈,差点给孙玄极劈个两半,孙玄极抽出腰间的绣春刀,用刀片的侧面猛击男人,男人退后好几步,几个锦衣卫赶紧将他押住。
“你是男人吗!你有血性吗!跟我单挑啊!”
“刀都拿不稳你玩什么命呀——”孙玄极收回刀,“带回!”
孙玄极挎上马,见卿兰愣在身前。
“太久不练了,你难不成一点也打不动了?”
“额……”卿兰羞涩的挠着头。
“忘了就忘了吧,后面的路我会就行~”
“我发现了,你不是一个一点都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的人。”
“怎么说?”
“在危险的时候,你就会让人感觉暖暖的。”
“我怕不是没有七情六欲……”
“你有~”卿兰倚靠在孙玄极的身上。
“回去我腰间盘就叫你顶突出了……”
“你怎么就不能在这浪漫几句?”
“咱现在手里还有四个犯人呢,我赶紧给他送回去不好吗。”
“走走走走……”卿兰撅起嘴。
“回头我补偿你——驾!”
“啊!你慢点!”
东北边境,一个个村庄狼烟四起,北元的军队如猛虎般蹂躏着这块地。男人有的直接被砍死,有的被绑起带走。女人要么就被推进屋里强奸,要么也是个死。老人小孩只得望着这血腥罪恶的场面又无能为力。
“松手!松手!”
一个北元的士兵抱着一袋大米准备往院外走,可男主人和女主人死死的抓住不放,哭着哀求他能把这唯一的粮食寄托留下,可士兵并不怜悯,直接掏出腰刀将男人砍死,又扛起女人往屋里走去。
“放开我!你个王八蛋!救命!”
在战火中,不止一位女子惨遭如此折磨,更多的是人们的惨叫……
御静殿中,孙宪誓悠哉的躺在摇椅上看着手中的书,旁边的花草垂下来,气氛格外温馨。
“皇上,徐之阳求见。”
“传。”
“是——”
小钉子知趣的站到了门口。
“末将徐之阳叩见皇上——”
徐之阳跪在了孙宪誓跟前。
“平身。”
“谢皇上。”
一身官服的徐之阳站了起来。
徐之阳是崇德朝的老臣,是太祖皇帝孙祁岳留下来的将军,但由于品级低,一直未被重用,直到崇德朝孙宪誓才让他当了一个二品的将军。
“哎呀——”孙宪誓一声顺气,坐了起来。“来人,看座。”
小钉子给徐之阳搬来一把椅子,徐之阳便谢恩做了来。
“现在你也算个老家伙了,怎么样?还打得动吗?”
“回皇上的话,只要皇上一句话,老臣立刻提刀上马,就算孤身一人也能取敌人首级!”
“这次本不想打扰你的,本想让你安居晚年,可朕手里没人了呀……杨云廷去宁关抗倭了,老三他糊里糊涂的我怕他把军队给我折腾没了,至于太孙……让他养养伤吧,他那次的箭伤还没好利索。手里没个像样的将军,这不想起你来了嘛——”
“承蒙皇上还记得老臣,不知皇上传老臣何事?”
“东北边境又被北元掠夺了,镇南关的卿守的任务是守关口不是出击,派兵还得朝廷派。”
“臣领旨——”
“朕还没下旨你就领旨了?”
“皇上不就是想老臣去边境打退北元兵嘛,老臣接旨。”
“朕此次拨给你十万军队,不光把他们打回雅克多草原,这次得给朕拿一两个北元将领的脑袋回来。”
“别说将军,皇上就是让老臣把他们大汗的脑袋砍下来递给皇上,老臣也万死不辞。”
“好好好——”孙宪誓笑着拍了拍徐之阳的肩膀。
“我义父怎么还没出来!”
“是啊!你把我义父弄哪去了!”
外面传来喧闹声,孙宪誓和徐之阳一齐看了过去。
“外面怎么回事?”孙宪誓问。
“禀皇上,四个自称是徐大人的义子吵着要见徐大人。”小钉子回答。
“你什么时候收义子了?”孙宪誓好奇的看着徐之阳。
“军队不好带,只能用这法子来激励将士。”
“叫他们进来——”
“是。”
随后,四个身穿战甲的义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给义父大人请安!”
四个义子朝着徐之阳单膝下跪,但这一举动惊住了孙宪誓。
“没见皇上在这吗!给皇上请安!”
“皇上吉祥——”四个义子调转方向,冲着孙宪誓。
孙宪誓没多想,露出笑容。
“平身平身。”
可这一句圣旨并没有让这四人起来。
孙宪誓以为是自己没说清楚,便再次开口。
“列位,平身。”
可四人依旧无动于衷。
“起来!”
徐之阳一声大喝,四人赶紧站了起来。此时的孙宪誓真正的看透了这一切,冷淡的靠向椅背。
“徐之阳呀,你这将令比朕这圣旨还灵呀。”
“皇上,您不必见怪,常在军队呆着的小军官岂见过圣上,无世面的人当然不知礼数。”徐之阳还在一旁劝解道。
“敢问这四位爷就职何任?”孙宪誓注视着四人。
“这一位——徐钰,独旗营左先锋部统旗校尉。这一位——徐峥,天命营左先锋步骑校尉。这个——徐尊,御林军左先锋总旗。最后这个,徐位——秦云北凉骑的左先锋校尉。”
“好啊——”孙宪誓拍手站了起来。
“你徐大将军这些年收了多少义子?”
“回皇上,老臣收的义子太多了,老臣也数不过来了。”
孙宪誓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兵符扔给徐之阳。
“朕限你三日内启程,什么时候把北元的部队赶出去什么时候回来。”
“老臣领旨——”
“朕乏了,送客——”
“徐大人,请吧。”小钉子伸手。
“老臣告退——”
随着徐之阳的离开,孙熙浩从门口踏入。
“你都听见了?”
孙熙浩想了想,老实的点了点头。
“王八犊子……”孙宪誓怒拍一声桌子,孙熙浩下了一跳。“朕的圣旨在他那个义子面前都不如他的将令,他若想起兵造反那朕还有还击之力吗?”
“皇上……您别生气……”
“还欲峥尊位……四个义子四个大营,三个左先锋校尉。”
“皇上,儿臣以为现在还不能动徐之阳,朝中无大将,只能寄托于他人。”
“我何尝不知道留着他的脑袋。”孙宪誓摸着胡子,“此人野心甚大,活不长久——还有你那个太子府的属官龚箭,他如果要是一直这么钻牛角尖的话,他的脑袋也留不住——但他不一样,他爱不是孙家,他爱的天下——”
“儿臣回去一定多叮嘱龚箭……”
“这小子用好了是把利剑,用不好就是自捣自眼。”
“爹您说得对……”
“张老头(张殿金)刚让人送来的橘子在那儿——小钉子!”
“奴才在——”
“把张大人给的橘子给太子爷。”
“是——”
“我也不吃那玩意儿,你带着给老三老四分了去吧。”
“爹呀……张大人从未行贿受贿过,这回怎么了?”
“他说老做清官自己都不信,弄了几匡橘子~”
“哎呦……”孙熙浩眯着眼笑着,接过橘子。
山林中,孙玄极站在池塘边,拿着一副画仔细的看着。画上画着一只蝈蝈,翠绿的身子,细细的触角,趴在一块石头上。
正当孙玄极看的认真时,潭中映出一个人影,孙玄极下意识的拔出腰间的绣春刀。
可站在身后的,是为年轻的女子。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孙玄极警惕未消,但插回了刀。
“在这深山老林里大人是迷了路吗?”女子先开口。
“不,我是来取画的。”
“听说林间是有个画画的不错的,画者是谁?”
“紫言先生画的。”
女子听了,露出微笑。
“看来紫言的画你很喜欢?”
“额……算是吧……我闲暇之余会来买他的画。”
“哦~~”
“人们见着锦衣卫都躲着走,你却往跟前凑。”
“我见你一个人在这停着,以为是你在看地图呢。”
“姑娘是来这游玩?”
“啊不,我住这。”
“跟紫言先生同居一片林子,福气不浅。”
说罢,孙玄极收起画,装进画桶里。
“我得走了。”
“大人慢走~”
孙玄极慢慢离去后,这位女子又开心的笑了笑。
“原来我的画都叫他买去了~”
“皇上最近让严查跟徐之阳,尤其是他的义子们……”
身穿官服的孙熙英坐在一间屋子里,里面站着孙玄极和两个锦衣卫千户。
“徐之阳在皇上眼里已经成了谋逆党,不少怕事的已经露尾巴了。”孙熙英从众折子里拿出一本递给孙玄极。
“此人徐墨,是徐之阳手底下的一个义子,原名林离钟,前一阵子因为砍伤了一个叫紫言的人,跑了。刚收着报案。”
“紫言……”
“有问题吗?”孙熙英侧头询问。
“没事……就是感觉这名在哪听过……”
“我估摸着是个不好抓的货,听人说他跑进了宝台山,大侄子~跑一趟吧。”
“领命。”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黄河边上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孙玄极独自来到了宝台山,登上山腰,停住了脚步。他环顾着四周,又看了看腰间的玉佩。
“大人——”
一声呼唤,孙玄极转过身,只见一个手拿大刀的男人走到了孙玄极的不远处,孙玄极再一回头,身后来了一个手持倭刀的男人。
“正愁怎么出城呢~筹码自己走来了~”
一个男人从旁边的山坡上跳了下来,腰间还挎着一把剑。
“你是谁?”孙玄极将手摸住腰间的刀。
“大人知道。”
“你是林离钟?”
“大人既然来了,还想完整的走出去吗?”
孙玄极听了,笑了出来。
“一打三未必能赢,逃跑的功夫孙某还是拿手的。”
“杀了他!”
两人猛攻而上,孙玄极跳离原地,用刀片一巴掌打在大刀男脸上,随后便使劲往回跑。倭刀男毫不示弱,一个鱼跃跳到孙玄极面前,两人便撕打起来。大刀男又是上来一脚将孙玄极踹开。
此时的孙玄极捂着肚子,单膝跪在地上。
“怎么样大人?玩的尽兴?”倭刀男擦了擦刀刃。
孙玄极拎起绣春刀再次攻上,此次的攻击孙玄极异常猛烈,夺过刀劈,将两人双双打倒在地。
大刀男不服还想站起来,可被孙玄极再次一片子抽倒。
林离钟突然一个飞踹,给孙玄极踹出数米远,孙玄极捂着胸口,躺在地上,嘴里已经略微的带有鲜血。
等到三人再次攻上来的时候,一捆草砸来,将三人砸的退后好几步。孙玄极朝着扔草的方向看去。
一位身穿白袍的风雅男子手持一柄剑缓缓走来。
男子将孙玄极拉起。
“大人要的是那个领头的,剩下的我帮大人解决。”
“公子如何称呼?”
“蓝术。”
“谢了蓝公子。”
孙玄极微微一笑,但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两人冲了上去,将战场分成了两波。一波是蓝术打大刀男和倭刀男,一波是孙玄极对林离钟。
孙玄极的绣春刀在空中挥舞,一步步将林离钟击退。而后则是一个飞踹,林离钟顿然栽倒,孙玄极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有几个脑袋跟锦衣卫玩?”
这边,蓝术也连连得手,将二人全部砍伤。
“蓝公子,我欠你个人情,明日辰时还在此地,我来还你人情。”
“大人说笑了,蓝某也是路过才看见的~”
“蓝公子,手地下压着犯人就先不久留了,明日见。”
说完,孙玄极将三人捆在一起,拉着绳子走了……